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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已经能算在脾气比较温和的那一拨人里了,他自己也算不清有多少年没这么大的气性了。 片刻,褚桓实在摒不住,近乎轻声细语地说:“麻烦你再说一遍。” 南山喉头微动,哑声回答:“我送你走,别再回来了。” “这个,”褚桓的目光一直刺进南山的眼睛里,把戒指举起来放在他眼前,“你不要了是吧?” 南山脸上闪过难以抑制的痛苦神色,他直直地盯着火堆,额角露出滑动的青筋,良久,应道:“……嗯。” “好。”褚桓点了点头,似乎是笑了一下,笑容中有说不出狠意,抬手就将那素圈摔进了火里,火堆被他砸得火星四溅。 南山吃了一惊,想也不想地要将手探进火堆里去捞,被褚桓一把扣住手腕。 他那手像鹰爪一样,坚硬的关节磨砺着南山的腕骨,两人僵持半晌,褚桓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捞起南山的长发,凑在鼻子下,低声说:“你不是说你是我的人么?” 南山无言以对,脸上假装平静的表情几乎难以为继。 褚桓用拇指蹭着南山的手腕,他手掌如铁,近乎要攥碎南山的手腕,手指摩挲的动作却极轻,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带起某种冰冷而战栗的情/色意味。 褚桓嘴角一翘,冷笑着近乎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说,你们守山人能一诺千金么?” 南山:“褚桓……” 褚桓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让南山气得胸口疼。 他在心里苍白无力地试图说服自己——他们两个人应该坐下来,应该各自理智地痛陈一番利弊,互相讲一讲彼此的顾虑,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通过谈判,达到某种共识,再心平气和地商讨如何推进下一步的各种事宜——这才是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法。 可是他说不出话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褚桓握着南山的手腕,深吸了口气,凉夜里清澈的空气就在他的肺里来回进出,褚桓闭了闭眼,艰难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可是旁边,南山还没有一点眼色也地在那火上浇油。 “是,我对不起你。”南山沉默了片刻,居然还毫不避讳地全盘坦然承认,“你想怎么样都行。” “对不起你”这几个字,绝对是世界上最能让男人窝火的话之一,南山简直是作死地直接往褚桓身上丢了一公斤的炸药,沾火顿时爆了。 “我想怎么样都行?”褚桓怒极反笑,他突然一把掐住南山的颈子,迫使对方以一种局促的姿势抬起头来,褚桓将声音压低得近乎耳语,险些隐没在“哔啵”乱响的火烧木头中,他凑近南山耳边,冷冷地问,“族长,那我就在这上了你,强/jian你,也行吗?” 南山的颈动脉在褚桓手指尖疯狂地跳着,而他双目充血,居然真就一动不动。 褚桓拎着他的脖子,有心想将他一口咬死,他咬住南山的锁骨,在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又粗鲁地揉捏过南山的胸口,狠狠地扯住他的裤子,却下意识地避开了对方腰间的淤青处。 褚桓漠然地盯着南山的身体,面无表情地说:“躺还是趴,你可以自己选一个。” 南山垂在身侧的拳头绷紧如拉到极致的弓弦,几乎能听见他筋骨关节绷紧摩擦的碰撞声,略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睛里布满血丝。 两个人再次静默而短暂地僵持在一起,离得极近,又仿佛极远,褚桓侧过脸就能碰到南山的耳廓,而他的族长无论是伤还是疼痛,都脊梁挺直地端坐在原地,侧脸如刀,目光望向遥远的地方,倔强到了极致,就成了一种无声、又无可撼动的强硬。 褚桓能感觉到南山身上的每一寸肌rou都绷紧如戳不动的石头。 他突然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做任何事,只是若有若无地在南山脸上轻轻碰了一下,像一个温柔的晚安吻。 而后褚桓松开了给对方的钳制,手也从南山的衣服里退回来,仔细地替他捋平裤子上的褶皱,往旁边后退了半尺,仰面躺在地上。 星河有些晃眼,褚桓就干脆闭上眼睛,长久地不言语了,好像睡着了。 直到他悄无声息,南山才缓缓地转过头,隔着一个火堆,不错眼珠地注视着他。 这时,褚桓忽然呓语似的开口说:“路上三言两语就能跟人来段艳遇,甜言蜜语的序言还没念叨完,一见事情有变,就拍屁股走人……” 他似乎有些疲惫,平躺的时候锁骨凹陷,撞进南山眼里的,是多日来变得尖削的下巴和越发分明的脖筋。 褚桓静静地问他:“在你心里,把我当什么人了?” 南山哑口无言,哪怕是褚桓打他也好,侮辱他也好,都仿佛没有这么一句话在他心上戳得更深。 褚桓没有睁眼,他抬起一条胳膊,微微侧过脸,将额头靠在自己的胳膊上:“你和你们那个山羊脑袋的长者一样,觉得河那一边的人,归根到底都是不能相信的吧?” 南山嘶声说:“我没有。” 褚桓充耳不闻,他忽然原地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南山,脊背微微弯曲,曲线陷进凹下去的腰窝里,他保持着背对南山的姿势,闷闷地说:“我不是道德模范,但也不是人渣——至少没对你人渣过。” 褚桓的这番话,本来是有一点示弱苦rou计的意思,然而他说着说着,还真把自己说得委屈了起来,于是不得已,立刻打住了自己的话音。 野外的地面冰冷坚硬,即使身侧就是火堆,那一点温暖也是杯水车薪。 没打扫干净的石子粗粝地硌着褚桓的胳膊,他双臂抱在胸前,是个打架前防御的姿势,此时却犹如抱住了一腔酸水。 褚桓决定不说了,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伤敌一万自损八千,把自己说得挺伤心。 如果目光有温度,估计褚桓已经被南山的目光烧着了,南山恨不得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一抱他,恨不得直接将手伸进火堆,把那枚烈火中岿然不动的戒指取回来。 南山牙关咬得太紧,不知不觉中,就是满口的血腥味。 “你知道什么是陷落地吗?”南山哑声问。 褚桓没动,却微微睁开了眼睛。 “陷落地就是死地,里面没有意识,没有任何能动的东西,不算死亡,也没有生机,你不是见过我族山洞中那几个活死人了么?” 火堆已经开始衰弱了,但是谁也没去管它,南山说:“很久以前,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一支的,那时候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平原上、山上都是各个部族,也有南来北往互相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