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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南山没回答。 褚桓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告诉他:“这个东西,在别人手里叫做‘针’或者‘铁丝’,在我手里,它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万能钥匙’。” 说完,他将那根针插/进了手腕上的铁锁中,好像只是随便戳了两下,然后褚桓把耳朵贴在上面,轻轻一拧,就听“咔哒”一声,锁应声而开——褚桓活动了一下手腕,无辜又无奈地看向南山,至此,总共耗时不超过二十秒。 南山:“……” 褚桓摇摇头,在南山面前展示了一番偷鸡摸狗的技术,半带炫耀的说:“你这个东西,比小时候我爸停摩托车的车库门还好撬啊。” 南山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褚桓的脚踝,将他整个人拖了过来。 褚桓猝不及防地被他抓过去,后背擦皱了床单,他好不挣扎,眼睛里突然冒出诡异的光,带着一脸喜闻乐见的表情说:“你是想非礼我吗?好,来吧,随便蹂躏,不过按你们的风俗,蹂躏完了是不是就得负责了?那……呃啊!” 南山的手好像一把铁爪,抓住了褚桓的腿,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法,褚桓只觉得自己腿上一麻,好像某根不知名的麻筋被活生生地挑了出来一样,酸疼麻痒滋味就别提了,随即一阵剧痛,他冷汗都下来了。 不对,这仿佛不是捆绑爱,是正直的预备要打断他腿! 褚桓当机立断,极其逼真地惨叫了一声。 南山仿佛被他的叫声刺痛了一样,眼皮狠狠地一跳,接着,他发现褚桓整个人已经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那、那条腿不能掰,卧槽……放开,我那条腿受过伤,再来一次真废了……” 南山从没有碰过他一根汗毛,连想都没想过,褚桓这哆哆嗦嗦话不成音的模样顿时好像在他胸口上打了一拳,他手上的动作当时就一松。 褚桓一看这招有效,立刻变本加厉,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脸埋在床单里,蚊子似的哼哼唧唧,叫着南山的名字:“南山……南山,疼……” 南山本来就是好不容易才狠下来的心,被这样一搅合,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了。 他终于叹了口气,放开褚桓的腿,轻轻地揉了揉,低声问:“什么时候的伤?” 褚桓气如游丝:“刚见到你的时候,贯穿伤。” 南山:“……” 褚桓听那头好半晌没动静,忍不住偷看了一眼。 只见南山额角青筋若隐若现了片刻,终于憋出一句:“……我记得不是这条腿。” 褚桓“哎呀”一声,无比迅捷地将自己的腿抽了回来,没事人似的把脸一抹擦,冲南山讪笑一声:“是吗?对不住,那可能是我刚才一着急记错了。” 随着褚桓翻身坐起来,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那细小的钢针在他指间几个隐没,好像变魔术一样,南山甚至没注意是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把双手挣脱了。 褚桓毫不见外地往床头一靠,伸手端过南山放在一边的水碗,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 他搓了搓手,好像在酝酿某种措辞一样,片刻后,褚桓忽然正色了下来:“我见你之前的事,没跟你说过吧?” 南山又一次把目光转到了床脚上,好像能在那看出一朵花来,做出拒绝交流的姿态,但褚桓知道他在听,他要是不想听,早就抬腿走人了。 于是褚桓接着说:“我当时身上除了两道贯穿伤外,还有擦伤、撞伤无数,脚上关节脱开,是后来自己合上的,你看见的时候应该还没来得及完全消肿。” 南山本来做了很强大的心理建设,打定主意不想听褚桓的胡言乱语,但没想到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他的神智居然不受控制地给吸引了过去,他一方面唾弃自己意志不坚,一方面又忍不住随着褚桓的话回想——他说得没错,当时确实是这样的。 “那都是摔的。”褚桓说。 南山的目光已经不知不觉地转到了他身上。 褚桓:“你肯定看得出是从哪摔的吧?” 南山迟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地开了口:“像是山崖上。” 褚桓把声音压低了一点,仿佛带着某种悠远的蛊惑意味:“我为什么……会从山崖上摔下来?” 至此,他一字一顿都牵动了南山的心神,南山关心则乱,目光紧紧地盯住褚桓。 “我是自己跳下去的。”褚桓靠在床头上,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竖起来的膝盖上,他低垂着目光,将眼神放得很空,神色显得有点木然,片刻后,褚桓好像无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自己跳下去的。” 南山当即动容,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 褚桓没有回答,只是停顿了一会后接着说:“我走之前,给我父亲和我养的一只猫送了终,把自己的东西清理了——该烧的烧,该扔的扔,最后卖了房子,写好了遗书,一个人满世界地找一个适合寻死的地方。” 南山握紧了拳头。 “我去了好多地方,坐着飞机、火车、地铁、三轮……最后选中了那一片山坡——那里离你们边界的县城大概有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吧,你肯定没去过——我觉得那风景秀丽,杳无人烟,特别适合跳崖,就跳了。” 南山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可惜不知命大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死,我觉得大概是那块地方虽然看着漂亮,但是实际风水不好,正好有一辆大巴经过,我就搭车走了,希望能再找一块寻死的好地方,没想到会碰上你。” 褚桓说到这里,话音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笑,目光缓缓地转向南山。 “是你把我带走的。”褚桓说,“也是你让我活到今天的。” 南山一口气悬在胸腹中,胸口剧痛。 褚桓缓缓地爬起来靠近他,那双眼睛在背光的地方显得格外幽深,像是两点深浅不一的浓墨,里面有无穷无尽的层次,让人无论如何也看不分明。 他直勾勾地盯着南山,然后伸出手掰过南山的下巴,近乎耳语地问:“你要赶我走吗?” 南山嘴唇微微颤动几下,说不出话来。 褚桓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垂脸颊,话音似有若无,似连还断:“你要……赶我走吗?” 南山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拖过来按在怀里,铁链“咣当”一声砸在床脚上,扣住他的后脑,惶急又痛苦地寻找着他的嘴唇,笨拙地亲吻着他。 这就仿佛是开了闸,将那些个禁忌与隐忍一同冲跑了,一发不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