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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花怒放一回,从中品出了千般滋味来。 周遭除了南山以外,半个醒着的活物都没有,南山也比平时大胆了一些。 他展开手掌,小心翼翼地抚过褚桓的后背,以一种不会惊醒他的轻柔动作顺着他后脊流畅的线条,一直留恋不去地落到他的腰,指尖蠢蠢欲动地在褚桓的腰带上来回蹭了几下,最后犹豫了一下,恋恋不舍地重新缩了回来。 南山附在褚桓耳边说:“我的骨头汤不着急喝,等我们找到圣书,打败‘它’,你把婚约订立那天晚上欠我的一起补给我好不好?” 褚桓一动不动地没应声。 南沙嘴角微翘,假装他是默认了,他心里升起不合时宜的心满意足,再次仰头望见星河万里,短暂地卸下了一身压力——他从没想到过,星星也能美得这样惊心动魄。 褚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破晓了,他一睁眼就险些被眼前高耸入云霄般的“水山”上映满的霞光闪瞎狗眼,匆忙遮挡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靠在南山怀里。 他一看天色就知道自己这一觉时间漫长得惊人,连忙翻身起来,拽过南山的胳膊按了起来,南山的肌rou有些僵硬,被他一按酸麻难忍,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褚桓叹了口气:“你是在练劲?还是打算让我给你压出第九块和第十块腹肌来?” 南山不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笑。 褚桓:“笑什么?” “喜欢,”南山伸出有点僵硬的手,捧起他的脸,“喜欢你。” 纵然知道他一向这么单刀直入,褚桓依然有些招架不住,他顿了顿,忍不住有点尴尬地摇摇头,有点好笑地说:“领导,咱能矜持点吗?” 南山依言不出声了,仿佛真的打算“矜持”一点,唯有澄澈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褚桓看,他这种行为实质上近乎视/jian,看起来却一丁点不纯洁都没有,反而把自己想歪了的人映照的心怀愧疚,显得很不正经。 褚桓若无其事地移开自己很“不正经”的注意力,打量起这个沉星岛来。 大概是那神山的双胞胎兄弟身上有山洞,山洞里出于某种机制,对外面的海水产生了巨大的吸力,有些渔民的船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被暗礁干掉,人落到海里,如果侥幸没死,就会随着水流被冲过来。 这座岛很大,遮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高大又诡异的“水山”,挡住视线,让渺小的人看不清其他地方有什么。 水流生生不息,显得静谧又祥和,没有一点陷落的痕迹,活像一座世外桃源。 ……嗯,当然,也有可能是显得十分平静的台风眼。 72、死地 没有了阴影的威胁,褚桓把系在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了,在沉星岛上转了一大圈,越来越觉得这地方虽然阳光灿烂,却不怎么欢乐祥和。 首先,这阳光灿烂的岛上没有什么高等生物,只有一些半死不活的苔藓和小草,草丛中长着一些羸弱的小飞虫,几乎没有树,褚桓转了一大圈,只看见了几棵稀有的藤蔓植物,然而无一例外,它们全都已经枯死了。 第二个古怪的地方,是“地面”。 按照正常的逻辑,褚桓认为整个岛理所当然是连在水下那座山上的,然而他无意中蹭开地面上浅浅的一层泥沙后,却发现地面的材质并不是他想当然的山石和泥土。 褚桓蹲下来,又敲又打地摸索了半天,最后也没能弄明白这里的地质环境是怎样的——地面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石头,深灰近黑色,色泽十分黯淡,怎么擦也擦不出一点光亮,但硬度很高。 最奇怪的是,这灰色的石头看不见一点缝隙。 褚桓将一株枯死的藤蔓折下来,干起了清洁工的活,将地面上的泥沙扫开,趴在地上,凑近了仔细观察此地清奇的地质状况,他手脚很快,粗粗地扫出了几十米,却找不到一丝纹路。 这岛却不知道是谁的手笔,是真正的鬼斧神工、天衣无缝。 就算是故宫,大块大块的汉白玉之间也能看见接缝啊! 再者多年的风化与昼夜温差变化,石块能连一丝裂缝都没有? 怎么可能…… 褚桓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眼镜也不知被冲到哪去了,想用放大镜仔细研究一下都不行。 而除此以外,这个沉星岛上比他的口袋还干净,唯一的玄机,大概就只有那座“水山”了。 褚桓带着满腔疑虑溜达了一圈回来,眼见日上中天,袁平那厮竟还在睡,于是十分气愤,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沉声低喝:“下课了,还睡!” 袁平和地上的蛇同时诈尸一样地蹿了起来,一个杀气腾腾地攥进了手中卷刃的刀,另一个竖起脖子张开含着獠牙地大嘴东张西望。 袁平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褚桓吹着口哨背着手,假装什么都没干,径自越过他,走回南山身边坐下:“除了那座水倒流的山,我在其他地方转了一圈,但是暂时没发现和传说中的圣书有关的东西,也没看见你们所说的大石头——非要说的话,我们脚下踩的这块地倒是完整性很高,说不定它是一整块的大石头。” 袁平回过神来,悲愤地冲着褚桓的背影喊:“王八蛋!” 小绿站稳立场,连忙“嘶嘶”地表示附和。 他们俩先前还一追一躲,眼下却不知什么时候混在了一起,褚桓回头看了一眼,想起了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一只手搭住南山的肩膀,另一只手往袁平身上一指:“教你个汉语成语——蛇鼠一窝。” 南山叹了口气,感觉俩人之间又有一场猫狗大战,顿时有点心累。 他余光瞥见袁平已经在摩拳擦掌了,然而磨了一半,袁平又仿佛是怅然若失地将手放下了。 袁平总觉得,这时候应该有一个人冷冷地飘过一个眼神,不轻不重地喝他一声“稳重点”,可是环顾四下,那个人不见了。 鲁格在的时候,他从未稳重过,眼下他不在了,却又言犹在耳了。 袁平重新降临这个世界,褚桓怀里揣着的是与他已经没什么关系的过去,鲁格和那些被吞噬到黑暗中的守门人却是他现世的根。 一个人,只有过去,没了现在根,他怎么安稳得下来呢? 直到这时,袁平才想起褚桓与他说得那番话。 他心里终于承认,自己确实是不如褚桓的——袁平想,当时他要是与褚桓易地而处,指不定会把差事办成什么鸟样,自己也指不定会变成什么熊样,反正不会像现在的褚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