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俩真一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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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烟快要燃尽了,崔秀香才悠悠开口。 “怎么,你们还要找一个死人的晦气吗?” 她先入为主地将二人划为来者不善的范畴,话语里的维护和讽刺毫不掩饰。 曹光砚知道她是误会了,连忙解释来意。 “阿香姐,你误会了,我们是受余洁之托来找你帮忙的。”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崔秀香听到这话也不免顿了一下。 “受她……之托?” 蒲一永的解释更加直白粗暴:“就是她死了之后来找我们啦,有点事想拜托你帮忙。” 崔秀香刚摸完人屁股的手转眼抚上了人额头,她满脸同情:“姨母这里能治恋爱脑没错啦,但其他脑科疾病还是要去医院看。” 蒲一永不爽地拍开崔秀香的手:“你才有脑科疾病咧。” 身上没带作画工具,他只好靠口述来向人证明余洁的存在。 “她现在就坐在你旁边啊,手指在缠头发玩。” 崔秀香猛地站起来,看向床上。 空无一人。床单上连褶皱都没有。 她还没松口气,就听见蒲一永补充道。 “她问你是不是要找口气清新剂了,还是放在……胸罩、里?” 蒲一永耳朵又红了。 崔秀香手里的烟一下掉到了地上。 “意思是我只要透露一点消息然后引蛇出洞就好了?” 到底是活久了,崔秀香很快就自主完成了分工定位。 曹光砚点了点头:“为了增加可信度,我们再传你一个影讯视频。” 视频里厚重的窗帘拉上,昏暗的光线下,谁也分不清这是哪里的房间。蒲一永湿发裸着上身出现,下面只绕了一圈浴巾。镜头是偷拍视角,角度卡得很死但很暧昧,大床只露出了尾端。而就是这么一点,床上又白又直的脚也惹人想入非非。 只见蒲一永单腿向床上压去。 其实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躺着的人的脚码很大,并不像一个女生。但视频的重点已经非常明了。 崔秀香挑眉:“这是?” 一抬眼便看见两人神色都莫名尴尬,耳垂红得跟比赛似的。蒲一永偷偷瞟了曹光砚一眼,又自以为隐蔽地动了动喉结。 她眼神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反应和余洁一模一样:“你俩真一对啊?” “不是!” 两人自爆得很干脆。 “剧情需要啦!剧情!”曹光砚不好意思地辩白。 蒲一永自己否认起来还没觉得有什么,反倒在听见曹光砚拒绝后有些不爽。他嘴里嘟囔“跟她解释那么多干什么啦”,转头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 他问:“对了,那个开苞,是什么意思?” 知道真相后的蒲一永果然脱了外套狠狠教训了曹光砚一顿,完了气不过,抛下曹光砚就冲下楼了。 王珊接受的剧本就从这里开始。 崔秀香给王珊看过影像后,王珊心里也是惊涛骇浪。她压抑住内心的惊讶与惊喜,握紧了崔秀香的手说。 “香香,你可一定要藏好了,别被别人给拿走了!” “谁管他去死。他要是醒了还有脸活的话就会自己爬去看医生,我要是他我还不如去死。” 曹光砚架着蒲一永一步一步往外挪,蒲一永疼得呲牙咧嘴,嘴里还要骂骂咧咧。 他自己身上全是伤,看曹光砚一言不发,倒关心起他来,只是语气别扭。 “喂,曹光砚,你没事吧?” 没有回应。 蒲一永突然停下脚步,单手夹住曹光砚的脸颊,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只见曹光砚的眼睛红得像个兔子,又带着点被揭穿的愤怒瞪向他。他嘴角瘪起,还要装作一点事都没有的强势样子,朝人吼道:“干什么你!很痛哎!” 这人说起话来老是夹枪带炮,硬邦邦的,脸上的rou却出乎意料的,软软的。 蒲一永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松了手,不自然地偏头咳嗽了两声。 “哪有、我哪有下手那么重……这点小事也要哭。” “你不也哭了。” “我没有。我那叫杀红了眼。” “你就有。” “我没有。” …… 余洁在一旁看小学生吵架,忍俊不禁。 两人反应过来还有人在旁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的有人这么惨,惨到连安慰都乏力。 余洁倒像是无事发生,还反过来安慰他俩。 “没事,那死猪头什么货色我早就看清了。” 几人买好药回家,快到家门口了。蒲一永突然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 他摸了摸心脏。 “可那种话……无论听多少遍,这里还是会痛吧。” 蒲一永共情的反射弧真的很长,回旋镖让人猝不及防。 一人一执念都愣住了。 不过蒲一永又看了一眼余洁,说:“哦,你现在可能也没有这个东西。” 曹光砚&余洁:…… 曹光砚赶紧把快到眼角的眼泪逼了回去。 闹了这么一出,事情还是没有一点进展,蒲一永和曹光砚都身心疲累。上药时,蒲一永脱光了上衣两人之间都没有粉红泡泡冒出来——曹光砚麻木到像是在给上等排骨上卤料,而蒲一永则疼得嗷嗷直叫。 “曹光砚!你能不能轻点啊!轻点啊喂!” 最后两人澡都没洗,一人摊一个沙发直接睡着了。 早上六点,曹光砚的生物钟将他准时唤醒。 他脚一蹬准备起床开始新的一天,翻身还不到一半就piaji掉到了地上。他一抬头看见蒲一永像死人一样垂下沙发的手,发出了杀鸡一般的尖叫声。 “啊!!!” 曹光砚在厕所一边刷牙一边消化自己短暂的实习生涯被暂停的现实,蒲一永在旁边口吐白沫,不吐象牙:“你反射弧够长哦明明都两三天没去了怎么搞得像刚失业一样……” 曹光砚心想他这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狠狠瞪了蒲一永一眼。 “刷你的牙啦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线索断了,现在不知道该忙什么,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成为了无业游民…… 哎?好像有哪里不对。 曹光砚叼着牙刷在客厅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后回到浴室问蒲一永。 “你有看到余洁吗?” 蒲一永戴着墨镜坐在马路边上啃包子,一脸不爽。 “所以我就说这种模式很不公平啦。他们想找我帮忙就能随时随地,不管我是在拉屎还是吃饭地找到我。到了我要找他们的时候,电话号码的区号都不知道拨哪个……” 曹光砚手里捧着杯豆浆,坐在旁边默默听他吐槽,又时不时张望一下路过的人。 现在才刚刚七点,路上没几个人,自然也不会有人将大明星蒲一永跟现在这位像是坐在路边要饭的人联系起来。蒲一永干脆更没形象,伸展的长腿都快到马路中间。 蒲一永这目标物挺大的,也没想到还真有人中招。一小孩捧着杯刚买的豆浆哒哒哒跑过,没仔细瞧,扑通一下绊了个狗吃屎,豆浆洒了满地。 蒲一永被热豆浆烫到蹭地收回了腿,一下提着小孩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喂小孩!你碰瓷吗?” 小孩被吓到,委屈得直撇嘴,但还是理直气壮地回:“明明是哥哥你乱停乱放占用公共道路。” 蒲一永:…… 曹光砚噗呲笑了出来。 他从蒲一永手里解救出小男孩,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将身旁还没开的豆浆递给了他。 “弟弟说得对,我们一定不能学这个哥哥做错了事还反咬。来,这个给你。” 他又从书包里翻出水果糖。 “还有这个,算是赔礼道歉。” 蒲一永也不爽:“我好好坐在这里明明是他撞上来的哎……还有,干嘛把我的豆浆给他。” 两人都没受理他的抗议,小弟弟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哥哥,正准备接过。 “陈雅风!” 一个中年妇女冲了过来,狠狠拍开曹光砚的手。 水果糖掉了一地。 “靠北!大妈你神经病啊!” 蒲一永比曹光砚的反应还要激烈。他一把抓过曹光砚的手,看人手都红了,眉头一皱,凶巴巴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你才神经病呢!想对别人家的孩子干什么呢!” 中年妇女高高瘦瘦,一双眼睛已经大得够吓人,瞪起人来就更恐怖。她朝两人发火还不够,转过头又开始教训孩子。 “陈雅风我跟你说了多少次!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随便吃!你要我说几遍?嗯?” 曹光砚盯着人一直没说话,蒲一永还以为他是被打疼了,不甘示弱地回击。 “好心被当驴肝肺!” 中年妇女也不是个善茬:“看你这一脸罪犯样就不像是个安好心的人!” 曹光砚见上升到了人身攻击,也不满地皱了皱眉。但毕竟是蒲一永有错在先,他拉了拉蒲一永衣角。 “蒲一永,算了。” 小孩见状也马上在旁边解释,说是自己绊倒了,然后这个哥哥将自己扶起来还给他拿了杯新豆浆和糖。 女人这才一脸紧张地查看小孩状况。 “哎呀摔哪了?没事吧?摔疼了没?” 完了她还是不善罢甘休,瞪了两人一眼问孩子:“是他们害你摔跤的吗?” 蒲一永刚想梗着脖子说是又怎样,却没想到小孩摇了摇头。 “不是的,mama。” 蒲一永的脸色顿时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难看起来。 小孩不以为意地扯了扯mama的手,说:“没事了mama,我们走吧。” 女人眼珠子都快蹬出眼眶了,没再计较,转身准备离去。 曹光砚却突然拉住了她。 他盯着她的脸又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不确定地问道。 “请问,你认识余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