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解除婚约

    陈素顺便去了趟火车站载人。

    凌珑一周中有两三回要异地出差。她现在待业闲置，顺理成章充当起职业司机。

    方仪仪拎着行李箱，从表姐背后斜探出半个身子，车站口风大，扬起她的大衣长裙子，从敞开的车窗招招手，笑得甜甜跟陈素说嗨喽，长相清澈如这春风，愈发显得人畜无害。

    天知道，两年前，她们坐在咖啡厅的某个角落针锋相对，陈素有一巴掌，恨不得扇到她脸上。

    她问表姐怎么想的，不怕老杨知道你俩暗中联起手来对付他？

    方仪仪为什么要反水帮“情敌”呢？

    杨阳留学后，表姐就跟杨桥宴处于分居状态，离婚官司打着，公司的业务，杨也退了一步，与凌珑分领地而治。但核心利益几乎都在他的把控下。

    公寓里，凌珑握着杯中热茶，垂下的目光深远异常，哂然地笑：“毛主席都说了，团结一切可团结的力量。况且，杨桥宴能给她的，我也可以，甚至多的多。她是个很识时务的聪明人，非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在她这个年纪……”

    她停顿了下，晦气地中断话题：“不说了。”

    陈素明白她这个“不说了”是什么意思。

    这座公寓是凌珑婚后两年添置的，鲜少人来。

    可陈素有一日过来送东西，无意间发现玄关鞋柜里摆放着一双男士皮鞋。

    成年人，对自己的隐私空间都有着异常的执着，凌珑感情破裂后再寂寞也不会随便带人到这里。

    所以，这双鞋的主人只可能属于一个人。

    人总是这么奇怪，一旦心安理得，是真的可以做到一边爱这个人，一边做着伤害的事情。

    陈素25岁生日那天，大伯母家打电话给她，“素素，奶奶说你今天生日，她老是唠叨想你了，今晚过来吃个饭吧？”

    “谢谢大伯母，今天有约了。改天我去看奶奶，领她的红包。”

    没想到舅舅也打电话过来，像儿时哄她的语气：“小素，今晚来舅舅家，让舅妈给你做大餐。”

    陈素同样的说辞：“舅舅对不起，忘了跟你说，大伯母说奶奶想我了。我就不过来了。”

    “那好。多陪陪你奶奶。”

    “嗯。”

    她挂了电话，坐在人行天桥边上，唇上叼着烟，在夜风里看底下那些拥堵的车流和繁华街景。

    又有电话进来，是若若。

    她刚接通，只听到里面一声尖叫又挂断了。

    陈素重新打回去，连续打了好几个才接通。

    她问电话里的唐若：“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点奇怪，说没什么。

    “你在哪儿？”

    唐若沉默了下，哭了出来。

    陈素打车去医院，在长长的走廊里看到她一个人蹲在手术室门口，缩成一团。

    她上去拉她，唐若讲话时声音都是发颤的。

    “她要自杀……”

    唐若从双臂中抬起一双恐惧的眼睛，脸色很白，仿佛现在都不能相信。

    “流这么多血，我害死了人。”

    何家明一直周旋解除婚约的事，却对这个从小体弱的meimei兼未婚妻有着诸多无奈。

    “爸妈的嘱托我一直都记得。我很感激他们在最艰难的日子收养了我。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可你对我只是从小到大的占有欲，那不是爱。”

    何家明的meimei不解，问他一辈子有多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