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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万一卖不出去,颜料钱都赚不回来,还不如现在能跟导师干干活,起码没成本。” “反正搞艺术花钱确实多,但你要是想开展,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朋友。”韩骤把杯放桌上,下巴抵在杯口,嗅着温热的水蒸气,等他说下面的话。 陆冶添了下嘴,他今天说话吞吞吐吐,话到嘴边好几次,最后却只说:“你跟那个建筑师咋样了?” “什么咋样了。”韩骤语速忽然变快,“我俩就朋友,能咋样。” 是啊,就是朋友啊,今墅安那么正紧的人,大半夜能带着他一起胡闹,那么优雅英俊的人,能跟他在大马路上,在雪天里傻跑,这样的人能是他的朋友,真挺好。 韩骤吹着杯里飘上来的热气,压根没察觉嘴角翘得有多明显。 索性陆冶正在研究他的画框子,没往那头瞅。 陆冶说:“我就羡慕你们这样的,自己有本事,家里还有金钱后盾,谈恋爱干什么都没忌讳。” “不像我,看好个姑娘吧,不敢约,这不敢去那不敢买,抠抠缩缩生怕一不小心把首付花没了,人家往那名牌包上瞅一眼,我这心里都砰砰地。” 韩骤说:“理解你的心情,但约会不一定得去贵的地方。” “啥地方花钱少?”陆冶问他。 “破烂市场。”韩骤想都没想脱口就说。 “cao!”陆冶扔了橡皮,骂了一句,“你有病吧!” 韩骤瞟陆冶一眼,他当时脑袋里的确这么想的,他要是恋爱了就去城南那个破烂市场,里头除了二手还有挺多好玩意儿,今墅安家里那么多老物件,一准喜欢这种能淘东西的地方……咳咳—— 韩骤忽然被自己呛着了,妈的还真是有病,没事都想些什么玩意! 陆冶不知道他咋了,自顾自挪到沙发上坐下,半晌才说:“其实你说的也是,我要是能有个自己的房子,再打扫干干净净的,就能领姑娘回家坐坐,我给她泡个速溶咖啡,配两块泡芙,其实还真花不了多少钱。” “不愧是现世葛朗台,领姑娘回家就给泡个速溶。”韩骤把擦嘴的纸巾扔脚下垃圾桶里,“活该你没对象。” “话不能这么讲。”陆冶终于转了过来,嬉皮笑脸中带着点难为情:“我看的那个顶层,刚中介打电话说降价了,我这不是还差四万首付么,必须得省着点花。” “哼!”韩骤冷笑着掏出手机,感慨这小子果然是为钱而来。 几分钟后,陆冶数着支付宝上的余额心满意足离开了。 人走之后办公室里又剩了韩骤一个人,他盯着陆冶之前摆弄的画框看了一会儿,忽然有了灵感。 凛冬的深夜飘着雪,苍穹万丈几近浑圆,世界好似大水晶球,一声不吭将繁华灯火罩进其中,这天地是自由的,也是有尽头的。 这是韩骤第一次画雪,整幅画面也只有雪,他是站在水晶球下面向苍穹的人,他看到雪片左右摇晃,降落缓慢到几近凝滞,而后一朵雪花偷偷落在眼中,他心头一颤,同时听见身边响起了男人的笑声,眼中那雪便登时灼热,顺着弯起的眼角滚落而下。 韩骤的笔下有雪,画中的雪里却没有他。 他从来没画过这么流畅的画,一气呵成,颇有意境,踟蹰了许多年的水平就在这个平常的下午瞬间飞跃。 他觉得自己的画应该是到了可以卖的程度,正巧这时韩冬的经纪人许广茂就给来了电话,是问之前有藏家想定雪图的事,问他哥能不能画。 “没问题。”韩骤把笔扔调色盘上,对着电话里说,“我哥这几天正好要画雪,其他就还老规矩,都由叔交涉就完了。” “嗯……”许广茂在那头犹豫了一下,寒暄道:“……父母最近好不好?” “挺好挺好。”韩骤把之前让同事帮忙送的饭接过来,关门去沙发上坐着打电话,“老两口跟同事去旅游了。” “好就行。”许广茂声音比先前弱了点,“……小冬呢?还不爱出门?” “可不么,还那样。”韩骤用牙掰开筷子,“怎么叔,啥时候有空啊找你喝酒,你到处飞来飞去的也不容易见着人。” “喝什么呀,我三高都他妈绷不住了,再喝你得给我随份子了。”许广茂今年五十多了,跟他说话从来为老不尊,韩骤刚开始还不习惯,后来渐渐发现这样也挺好,很亲。 “瞎说啥呢。”韩骤干笑一下,心口忽然有点发酸,“那行吧,您这几天有空没,我抽空去看您,不喝酒,给蒸个螃蟹咋样?” “蒸。”许广茂爽快的答道,最后说,“那个……买雪图的藏家说如果可以,想见见韩冬,我也不知道小冬愿不愿意,我把电话给你吧,你们自己联系。” “行,麻烦了叔。”韩骤撂了电话,微信里许广茂就给发了个号码过来,是一个座机。 第二天一早韩骤还在床上趴着,就往许广茂给的那个座机号里挂了个电话。 头晚他回家时,他哥正好在楼下客厅看电视等他,所以就顺口问了一嘴藏家想见面的事。 他哥不出意料的回了个“不见”。 韩骤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不过不见就不见,画家没义务一定要见买家,何况对方本身联系的也是经纪人, 电话接通了,是个年轻的男声接的,韩骤自我介绍了一下,那边让他稍等。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响起一声很好听的自我介绍:“早上好,我是今墅安。” 韩骤:“......” 第19章 第 19 章 韩骤听见今墅安的声音,先是一愣,随即抱着电话笑了半分钟:“安哥你想买画直接跟我说呗,绕那么大个弯。” 今墅安听着电话里的笑声不绝于耳,不太明白韩骤为什么会笑这么久,但他听着韩骤笑,心情就特别好,也控制不住跟着笑,韩骤本来都笑够了,听见今墅安的低笑,那股笑意就又卷土重来。 于是,今墅安的助理就看着工作时间不苟言笑的老板,一清早举着个电话笑到双肩发抖。 “可怕。”助理摇摇头,抱着一堆资料夹走了。 今墅安恢复的还是挺快,不过他还是等着韩骤笑得差不多了,才说:“直接联系经纪人,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不管在价格上,还是想见韩冬这件事上,都不想让你为难。 他这话说的本来没什么,他只是做了一件高情商人都会做的事,但听在韩骤心里,忽然就一阵暖。 韩骤抹了下眼角笑出的泪,将半截身子重新缩回被窝,外头的太阳都老高了,这屋的窗帘却还没拉。 今墅安把门边的百叶窗放下来,将员工们忙碌的身影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