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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是天灵根!” 张青阳懒得跟它争辩。 道心化刃极其困难,张青阳学人间失都没这么困难过。经文里又写的过于抽象, 什么坚定不移的目标, 视死如归一往无前的勇气, 道通天地的觉悟……道心化刃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他还刚刚摸到边角。 刚学会蹒跚学步,就要跑起来,怎能可能? 剑识沉默良久,抖抖树叶:“你摘一片树叶吃吃,说不定有效果。” 张青阳看着本我木就想起那个被撑得四分五裂的年轻人, 肚子不舒服起来:“不吃。” “犟什么犟啊!这可是本我木的树叶, 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你还敢嫌弃, 你活腻了是不是!”剑识一阵暴吼,张青阳被他吵得受不了, 勉强撕了一片树叶下来放进嘴里嚼嚼。 不甜不苦,不酸不辣,什么味都没有。张青阳嚼得眉头直皱。 “吞下去, 吞下去才有效果!” 张青阳只好吞了下去。 起初没感觉,过了一会儿,腹部渐渐发起热来,三层道基上缓缓浮起一片绿叶,半荣半枯,半舒半卷,很是奇妙。 绿叶上,仿佛有画面闪动,他走进看,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他最初出来的时候。 盘旋天空的死者垂下骨翅,眼瞳中的生命之火熄灭,嘴巴张开发出无声的长嚎,自高天上坠落,骨骸一寸寸化为飞灰,荒原刮起呜呜如鬼哭的大风。 绿叶破碎,他清醒过来,好像做了一场大梦。 “怎么样?有效果没?”剑识急切地问。 张青阳没有回答,而是拉下一根枝条,一口气摘了十几片树叶,剑识大惊:“喂喂喂,你干嘛?发疯了?!” 张青阳嚼碎了全吞下去,道基上数十片绿叶浮起旋转,一片片破碎,组成清晰而完整的画面。 画面中,他从荒古的大殿中赤身裸体走出来,茫然地坐在石阶上仰望死者彻底的消亡。 大梦再次结束,维持的时间还比第一次要短许多。 张青阳问:“有没有什么方法吃下更多的树叶?” ……剑识:“你还疯了啊?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啊?” “你别管。” “那……那只有就杀青了做抹茶啊。” 张青阳立刻出宗,找了一家茶庄临时学习杀青碾茶的手艺,杀青师傅被他浑身莫名的煞气吓得战战兢兢,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 手艺学到手,张青阳买了一口大锅和一把大铲子。在小院中砌起土灶,把灵石点燃燃起灵火,给新鲜摘下来的本我木树叶杀青。 碾茶,挫粉,开水一冲,热得冒泡的绿水很像一碗发绿的尸水。张青阳一饮而尽。 梦又开始,他睁眼时,看到的是一片灿烂的星辰之海。 那么遥远,又仿佛触手可及。 他在殿中摸索,找到一条黑漆漆的走廊,不知走了多久,出来是大殿,大殿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梦中断,张青阳早有准备,一碗绿水再次饮下。 他看到死者消亡,看到荒古大殿周围还有很多建筑,大多破碎得不成样子。但是即使是废墟,依然可以想象它完整时当初的恢宏与壮丽,宛如天上神国。 采叶,杀青,碾茶,挫粉,再喝。 他看到白袍男子一刀捅向自己,贯穿身体。透明的东西随着刀锋流沙般破碎流走 没有血,没有惊,没有怖,没有慌,没有怨。 “所有的世界,有没有你都一样,所以,你还是死了为好。”白袍男子说这话的时候,漂亮到完美的眼睛露出狂傲到极点的蔑视。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去摸摸白袍男子的头,像母亲爱怜婴儿。 傻孩子。 神国破裂。 白袍男子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他与四分五裂的神国一同坠落。他有些无奈,有些叹息。 傻孩子啊。 再喝,没用了。 张青阳呆了很久。 剑识很担心张青阳,因为从来没有人有机会喝那么多本我木树叶,也不知道喝多了有没有副作用。 “张青阳张青阳?你傻了没有?回答我啊!” 张青阳好像刚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 剑识开始发火:“你干什么啊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跟疯了一样!我还以为你也被那个怪东西控制住了!” 张青阳揉揉额头:“知道了。” 很多笼在雾里的过去,他看到了一角。 为什么不生气,因为他还是一个孩子,孩子不管做什么,母亲都会原谅他。 他对白袍男子的感情,跟对年轻人感情是一样的。 傻孩子。 所有的对错,终会消逝于时间。他站在本我木下,想我是谁呢?对了,贝叶经文上说,道通天地,道和天地其实是一码事。天地是混沌分开的清浊,天地结合是混沌,混沌是道路的终点,道的终极,一切的开始,即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我是一,我开始,我是终极,万物皆为我子。 道心化刃,干脆利落地斩下,一根粗大的本我木枝干落下,剑识发出喜悦的欢呼:“不错不错!哎呦我终于可以离它远点了!” 片刻,砍落下的本我木枝干发出剑识欢快的声音:“好啦!你现在只需要把木头加工一下,跟原来的样子差不多就行,遇上姓春的我就配合你伪装一下,完美耶!哎,你愣着做什么?” “我累了。”他意识退出古镯世界,仰躺在地上,任由剑识在里面大吼大叫。 真累啊。张青阳闭上眼,只觉得从身到心都疲倦到了极点。 外面已是深夜,星斗满天,寒雾滚滚而来。 还很冷。 张青阳病了。 而且病得很凶险,还是大师姐迟迟没看到小弟来找她玩,走进小院才发现的,那时他已意识不清,身体烫的可以煎鸡蛋。 悬壶司最好的医师检查了半天,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病的,只说:“他的病,有境界过快提升,道基不稳的原因,也有道心也损伤,心神失守的原因,总之病因过于复杂,老夫没法对症下药……”这样模棱两可,含含糊糊的说法大师姐自然不信,大吵大闹,撒滚打泼,差点掀了悬壶司的药柜,砸了招牌。 贺知声沉稳得多,先把大师姐哄平静下来了然后拉过医师问:“张青阳的病,会不会危及生命?” 医师捻着胡须:“大概……不会。” “对他的修行会不会有伤害?” 医师望望四周,几个人都忙到跳脚,他把贺知声拉到僻静处,低声道:“方才老夫为他检查身体时,发现……” “发现什么了?” 医师脸憋得通红,无奈嘴巴就好像黏住了一样怎么也张不开吐出那几个字,急得他满头大汗。 贺知声一脸疑惑,他是心眼灵巧之人,很快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