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狗逃跑,哥哥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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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宫远徵还是把上官浅送回了角宫。宫尚角也并未对这个未过门的新娘有一丝关注,简单将她安置在后院房间后,竟是一次都未去看过。而宫远徵还在跟他哥生气,也少见地没有黏在宫尚角身边,一连两天缩在徵宫研究暗器毒药。 这天,按捺着没有去找的人却自己找上了门…… 角宫后院站着一排侍女和几位宫门医者,见宫尚角走来,为首的医者弯腰行礼。 “如何?” “这……上官姑娘此脉不是体弱生病,倒像是中毒。体内积湿,脏器凝结,是……寒毒。” 说着边擦汗边往宫尚角身后的宫远徵身上瞟。 “区区寒毒,也值得角宫上下忙碌到半夜?”宫远徵凉凉出声。 “这……上官姑娘体质偏寒,又服用剂量过多,差点危及性命,如今还是人事不省……唉,徵公子!” 不等医者说完,宫远徵两步上前直接掀开帘子进了屋。 屋内服侍的婢女吓了一跳,刚要呵斥,看到来人纷纷噤了声。又看到随着那人脚步也进了屋的宫尚角,在他一摆手下,都退出了房间。 屋内气温更低,躺在床上的上官浅脸色苍白似雪,唇色深紫,裸露出的皮肤升腾着淡淡雾气,就连睫毛上都带着点点冰晶。一副中毒颇深的病美人模样,显得娇柔可怜。 “这不可能!我只给了她十分之一的剂量,最多只是让她受些煎熬之苦。”宫远徵目瞪口呆,回身抓着宫尚角的袖子。“哥哥你信我!我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在角宫安分而已,我没想杀她。” “所以你确实给她用毒了?” 宫远徵扯住袖子的手慢慢放下,头也低了下去,声音闷闷的:“是。” “远徵弟弟,你知晓我向来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 “对不起,哥。”宫远徵眼眶微红,喃喃开口:“但我真的没想杀她,我也不知道她、她怎么变成这样。” 宫尚角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往意识不清的上官浅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眸色深沉,看不清他的想法。宫远徵看着他哥的目光所到之处,以为宫尚角心疼上官浅中毒一事,又加上被冤枉的委屈,心中更加发酸,积存在眼眶的泪珠禁不住一颗颗滚落下来。 宫尚角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安慰他,拉着眼眸湿润的弟弟出了屋子。 “好生照顾她,用最好的药材,拿什么用什么就不必向我报备了。” 几位医者纷纷应是。 宫尚角倒没有责罚宫远徵,但宫远徵却觉得比责罚更难过。以前他哭的时候,宫尚角总会安慰一下他的,但这次却一句软话也没有说。冷着脸命他去给那女人配制解毒药剂,仿佛心里已经认定他就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她既入角宫,我就有义务护她。更何况她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远徵,不管这次是不是你所为,终究是因你而起。轻忽大意,鲁莽行事,是你之过,你要自省。】 【以后学着与她好好相处,不要再任性了。】 宫远徵的眼泪憋了又憋,终于在熬夜替那所谓角宫未来女主人配制药剂时,全数落在药罐之中。红着眼捣药的小狗委屈巴巴,在很认真地思考。 要不干脆毒死那个女人算了…… 解毒剂第二天就被送到角宫后院,医师支支吾吾询问,要不要核查一番再给上官姑娘使用,毕竟那位小祖宗想要毒害别人,是一定要置之死地的。 但宫二只是冷冷瞥了一眼医师,开口道:“不用。” ———— 没有了某人的到访,角宫变得难得安静。日暮时分,完成公务的宫尚角才从书卷报告中抬头。宫远徵不愧是百年一遇的药理天才,制药与制毒同样拿手, 方才医师已来报,上官浅毒性已解大半,大致无碍了。 寒毒易解,虽伤身,但只要后期好生调理也就足够了。倒是自家小少爷,这次是真的委屈,眼睛都哭红了。宫尚角暗自舔了舔唇,这么久都没来找哥哥,看来是时候要去哄一哄了。 他本是怀疑上官浅身份,所以才将她安置在身旁,可监察其一举一动。在猎物马上要露出马脚的时候,宫远徵心急旁插一脚,反倒惊动了猎物。所以宫尚角也是想趁此机会,给他一个教训,他已快成年,要开始明白宫门内和江湖里的生存规则。若要成事,则要心细坚忍,多思多想,在这危险重重的江湖内,轻举妄动是一大忌。 高大的男人从匣箱里拿出一枚暗光流转,镶嵌着鸽血宝石的精致发带,转头吩咐在一旁等候的绿玉侍。 他的小狗虽然很好哄,但他也乐得花费这一番心思。 ———— 不曾想,半晌过后,绿玉侍带着发带和一张信纸从徵宫回到角宫。 起居室内,燃着丝丝沉香,轻雾沉浮,暗香浮动。站在一旁的绿玉侍金复却觉得气氛冷凝到难以呼吸。从信纸中抬头的男人脸色沉寂,难辨喜怒,抓着纸张的修长手指抽动几下,最终还是把那信纸轻飘飘地扔回桌上。 “要不要属下派人即刻去追徵公子,徵公子信上说他要去亲自追查上官姑娘的身份,想必会去上官姑娘的老家云浮镇。” 金复试探着开口,却见坐在上位的男人抚了抚额角。 “云浮距此七百里远,宫门有规,未成年者不可擅离山谷……他第一次出谷,去不了这么远。” “那……” “稍后随我去长老院一趟。”宫尚角对上金复不解的眼神,嘴角抽动,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直看得金复头皮发麻。别人可能不知,但跟随公子这么多年的金复可以敏感地察觉到。 “小狗跑掉了,自然是要寻个由头下山去追。” 公子这是真的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