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大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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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专案组的第一次集中会议,简隋英犹豫了几次,到底是把小刘的名字加入到了专案组里。于公,这小孩儿看着虽然傻不愣登的,但确实适合警察这个职业,有那么骨子不畏强权的正义,也有一股莽劲儿,勇于大胆假设,让他加入虽然短时间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也许会给案情提供一些新思路。 于私,简隋英其实是不太愿意让小刘加入的。原因也正是由于小刘那股莽劲儿。对于这个案子,简隋英有自己的猜测,也预估过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他担心小刘的那种不顾一切的正直会给他的计划增加什么变数。可最后,简隋英还是把小刘的名字填到了人员名单里。理由简隋英自己都说不清楚。或许,潜意识里他也希望有人在他做出错误的决定后有人用那点子正直拉他一把吧。简隋英苦笑了一声如是想道。 但不论思考活动如何,最后小刘到底出现在了专案组的大会上。周围都是各个队里数一数二的人才,小刘坐在一群人中间难免诚惶诚恐,脸被憋得通红。 简隋英见状,好心把他叫道自己身边儿道。“至于吗你,瞅你这点儿出息,进个专案组紧张成这样。” 小刘正不住的打量着一群警队精英,冷不防被简隋英跟他说话,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这话到底是安慰还是嘲讽,结结巴巴的回应道。“简,简队。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写错名儿了。咱们组姓刘的好几个呢……真是我吗?要是写错了,我,我那个,那个,现在回去把他换回来也可以的,我受的住。” “你当我是你呢。”简隋英差点被这小孩儿逗笑了,猛拍了一把小刘的脑袋道。“这么重要的名单我能把名字写错吗。”他这话的本意是想告诉小刘,就是他自己让小刘过来的,可惜小刘自从进了这个办公室以后脑袋里就堵了一团水泥,压根儿没领悟到简隋英的话里的真正含义,而是下意识的解释道。“简队,我没写错过名字。”小刘说完又觉得口气有点儿生硬,揉了揉脑袋继续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个,平时脑袋确实有点儿笨,但是,但是,勤能补拙。” 简隋英这次是真没忍住乐出了声儿,随后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了看小刘已经涨的通红的脸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你还是挺认真的。所以让你进来好好发挥你认真努力的劲儿明白了吗?” “明白了简队!”小刘重重的回应道,随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次简隋英确实是真的想让他进专案组。小刘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能遇到这么好个领导,平时带着他查案办案不说,还教给他特别多东西,虽然总动手打他还骂他吧,但他能感觉到简隋英恨铁不成钢的良苦用心,这位好领导是真的想教会他一些东西,不仅是办案技巧,还有思考方式,最重要的是,简隋英教会了许多人穷尽一生可能都学不明白的隐性法则。 之前小刘从来不感觉自己是什么千里马,更谈不上遇到能真正赏识他的伯乐,而在这位好领导面前,小刘莫名的就多出那么股子自信,自信到真的认为自己也许,可能,大概是有那么一点点儿才华的,而发现这点儿才华的伯乐,正是他的好领导简隋英。 想到这儿,小刘实在忍不住,猛的站了起来,第一次不顾及上下级身份弯腰紧紧的攥住了简隋英的手,眼泪都在眼圈里打着转,哽咽道。“简队,我,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小刘这一发作,给毫无准备的简隋英吓了一跳,他哪想到小刘会一下子弄出这么一出,一时手都忘了抽出来,下意识的说道。“嗯,好好干。” “简队我一定……” “哟,大早上的,这是干什么呢?”邵群酸不拉几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那个谁,这是跟你们简队表衷心呢?表完了吗?没表完用不用我们先回避一下,等你表完了再进来。” “邵队。”小刘还攥着简隋英的手,一时有点儿懵。他对邵群印象不错,毕竟邵群在众人面前都是一幅挺有绅士风度的形象,小刘反应了一会儿也没反应过来邵群这种尖酸刻薄的语气从何而来,在他看来,这种语气可是属于他们简队的特权。小刘顶着一个被水泥塞了大半的脑袋没琢磨明白太多,只觉得原来局里传邵队和简队不和的传言并不止是句传言,邵队可能,某些时候,还真的有点儿针对他们简队的意思,于是反驳道。“我们简队才不会因为私事占用公共时间和空间!” “这么说,你们俩刚才说的是私事儿了?”邵群阴恻恻的盯着小刘一直握着简隋英的手低声道。“还有,开大会呢,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小刘这才发觉自己还一直拉着他敬重的简队的手,被这么多人看见确实影响不好,立刻收回了手,但依旧保持站在简隋英身边儿的姿势解释道。“不是私事儿,简队才不会在工作时间谈私事儿呢!” “啧,这么崇拜你们简队啊。”邵群冷哼一声语气不满道。“行了,崇敬之情表示完了,马上要开会,你,那边儿,去吧。”语气生硬的程度使得小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由于过于紧张产生了幻听,那个语气要说的应该不是走吧,而是滚蛋吧。思及此,正颤颤巍巍往后座去的小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还让他痛快儿走人的邵队,此时已经从善如流的坐到了简隋英的身边儿,同时把他刚才说过的拉拉扯扯像什么话的理论当成了狗屁,因为这时这位邵队几乎要把脑门儿靠到了他们简队的脸上。小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一次感叹领导的心真是深不可测后老老实实的掏出笔记本准备还是努力学习一切能学到的为妙。 简隋英则颇为头疼的按了按眉心侧头对邵群道。“你吓唬他玩儿干嘛,一个小孩儿。” “你对这小孩儿还挺好的啊。”邵群语义不明的说着,同时又回头打量了一眼正在翻阅笔记本的小刘压低了声音在简隋英耳畔道。“你都说了他就是一个小孩儿,对他那么好有必要吗。” “怎么没有。”简隋英不紧不慢的说。“前几天你不也说这小孩儿不错吗,我打算重点培养。” “……”邵群斜睨着简隋英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玩笑的意思,可却一直没有找到,不由得焦躁的掏了根烟放到嘴里咬了一会儿烟嘴。“真的假的啊,上次我也跟你说过了,这小孩儿太轴,可能不适合这个案子,要不找个理由把他弄出去换个适合的进来,过一阵儿有合适的案子再……” “他适合。”简隋英定定的说,又提示一般指了指头顶上禁止吸烟的牌子,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邵群嘴里的烟。邵群立时明白,简隋英这是在提醒他在人前还是要遵守点儿法则法规,于是慢悠悠的把嘴里一直咬着的烟拿了下来小声说。“算了,你是组长,你说觉得他适合肯定有适合的地方。” “开会了。”简隋英没理邵群最后一句话,看时间已经到了,人也来的整整齐齐,敲了敲桌子提示大家会议已经开始了。 这次会议,简隋英先把两个案件的基本情况以及共同点跟所有人介绍了一下,两个案件都发生在深夜,死者均为男性,死因均为背部被刺导致脾脏破裂不治身亡,死前下体被割掉扔进附近公共垃圾桶内,然而生前并没有吸入任何麻醉成分。最为诡异的是,两案均发生在居民区,而不是偏僻的荒郊野外,凶器都没有被找到。 另外两名死者生前都因为各种原因服过刑,都有过性侵男性而被控告的记录,但都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被处理。 不过两案还是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比如说,第一案死者武力,生前曾收到过贵重礼物,并且在患有肝病的情况下饮酒的记录。而第二位死者崔明则没有收到贵重物品的记录,看样子并没有受到什么诱导。 简隋英简要介绍完后,留了一部分时间给其余人进行探讨,等待他们的发现。也就是在这时,一个邵群介绍过来的小警员率先开口道。“简组长,我认为我们可以关注这两案的不同点。” “不错。继续。”简隋英点点头,颇为赞赏的说。“有什么发现提出来大家探讨一下。” “我认为……”小警员扫了一眼简隋英的面色,见他并没有不认同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大胆发言道。“就两案的不同点来看,第一案凶手可能早已锁定好了目标进行了计划,先是赠送礼物,获得了死者信任甚至是爱慕,随后诱导他喝酒麻痹他的神经,等到他完全丧失警惕后约定好地点从而实施犯罪,而第二案明显没有这些举动,所以我倾向于第二案可能是临时起意。” “可是,第二案的凶手也有过性侵的记录,临时起意可能不会这么精准吧。”他的理论一经提出,立马有人反驳。 “我说的临时起意并不是说临时锁定凶手。”小警员再次说道。“而是,凶手还没有实施前面的计划就在案发地点碰巧遇到了死者,这个地点恰巧适合实施犯罪,所以凶手临时决定提前犯案。不然以凶手这么缜密的思维,不会不知道在一个月内连犯两案会引起警方的警觉,从而把两案合并到一起,可是这个机会实在太难得了,所以他才决定铤而走险。” 简隋英并没有打断小警员的发言,而是等他全部说完后,才点点头道。“挺有道理的,不过临时起意的话,凶器怎么解释呢?凶手习惯了随身携带一把刀在夜间出门吗?” “这……”小警员俨然没考虑到这一层,不自觉的挠了挠脑袋低声道。“这个还没想明白……也许……他带着凶器准备去干别的?”小警员说完自己都觉得这个理论站不住脚,于是从善如流的闭了嘴,把时间留给其他人。 “不过推论还算不错。”简隋英看着垂头丧气的小警员忍不住鼓励道。“推测还是可以保留的,毕竟凶手真正想干什么,我们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知道,也许真像你说的那样,凶手随身携带凶器还有其他目的呢。” “谢,谢谢简队。”凭着两队水深火热的关系,小警员下意识的以为自己的推论要被驳回了,没想到简隋英不仅没有批判,也没有驳回,反而鼓励、安慰他。纵使小警员在警队也呆了挺长时间了,也没忍住低下头红了脸。 简隋英没理他,把目光落到了其他人身上,正准备听听其他人的想法,就感觉到自己放在办公桌下的手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的碰了碰。简隋英疑惑的转过了头,对上的是邵群不太正经的目光,随后听到邵群刻意压低到只有他目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得,你崇拜者又多了一个。” 简隋英被邵群这么一推,还以为邵群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没成想是这么没正形的一句,简隋英没忍住白了邵群一眼,似乎又觉得不解气,在桌下捏住邵群的指尖,随后恶狠狠的往后一掰,果不其然听到邵群发出“嘶”的一声,这才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当作无事发生。 可随着邵群的这一声,在场的人都没忍住把目光落到了坐在主位的两位队长,现在的正副组长脸上。其中一个警员还困惑的问。“邵组长,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啊,是啊。”邵群无奈的瞟了简隋英一眼,见简隋英没有帮他解围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道。“确实想到了点儿东西。”邵群想了想如是说道。“第一案死者是因为肝脏问题又大量摄入酒精,所以导致神经麻痹,短时间内完成切割和捅刀,死者没有过多反抗也没来记及发出声音就死亡是有可能做到的,但第二案死者明显没有这个问题,所以我也大胆假设一下,第二案的凶手,有没有可能,不止一个人。” 邵群的话音落下,一时间整个会议厅都沉默了,他们还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个可能。因着第一个案子的原因,再加之这两个案子又被归纳为连环案,他们不约而同的陷入到了一个误区,那就是两案的凶手都是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现下邵群提出这个假设,他们没法不随着邵群的思路往两个凶手那儿想。 不过还是有大胆的警员提问道。“邵组长,你为什么会猜测有两个凶手协同作案呢?” “不是简组长说大胆假设,保留意见吗。”邵群大大咧咧的说。“我也就是提出一个假设,毕竟一个没喝酒的成年人,即使凶手在有绝对实力的碾压下,都切人家那玩意儿了,怎么也不会一点儿反抗都没有的吧。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个人在前切割,在死者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人就瞬间在背后了结了他。” 这个理论着实令人信服,在场的人听到这个论点无不头皮发麻,一个人作案都已经让他们头疼至此,如果是团伙作案,无疑是增加的案件的侦破难度。 不过这个理论瞬间被简隋英否认了,他没有像对待之前那位小警员一样保留邵群推测的意见,而是直接反驳道。“这个假设不成立。”简隋英重重道。“像邵组长说的,都切人家那玩意儿了,怎么可能反应不过来。真要是有两个人,另外那个人的分工肯定是在背后辖制死者,否则另一人出现没有意义,但死者身上并没有这种痕迹,所以不要陷入到双人作案的误区里。只有一个凶手也是可能完成的,比如说,死者在面对巨大威胁的情况下主动选择了不反抗试图保命。好了,下一个吧。” 这场会议持续了近两小时,中间当然还研讨了关于邵群之前貌似不经心提出的自诩正义理论,这个理论是被赞成的最多的。毕竟只有警务系统能查到起诉记录,这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凶手能连续锁定两个犯过同样案子又被逃脱的死者不可能是个巧合。当然,这个想法被讨论的也是最少的。因为这个话题过于敏感,谁知道这个内部人员到底在哪个部门,没准就在他们中间,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有条不紊的继续着后续排查的工作,首要的就是查询有谁登陆过内部系统,私下看过犯罪记录。这算是个大工程,警务系统人数重多,又牵扯到不少警种和部门儿,什么交警、特警,户籍警察这些都得跟上级部门打好招呼才能实施排查。另外,那个一直没找到的凶器也是重中之重。专案组会议刚散,几乎所有人都拎着东西忙活自己分到的那摊子事儿去了。 只有邵群和简隋英还没走,简隋英是没来及走,他刚分发下去的任务不少,暂时留在会议室打算把这些进行个简短的整合,而邵群则像是特意留在原地等简隋英一样,见人都离开了,邵群才轻轻拍了拍简隋英的肩低声问道。“简队,刚才,为什么要彻底驳回我两个凶手的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