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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样东西,让你好好找找,好好留着。” “他没说是什么?” “没说什么,不过,倒是有一句,说若是有一天,姑娘觉着合适了,也可自己处置。” “那在哪儿放着呢?” “也没说。” “我知道了,伯伯,怎么称呼您?” “陈。” “陈伯伯,今日郑蕙谢谢您过来跑这一趟,蕙儿明白了父亲的话,蕙儿会好好在这儿呆着的,哪儿也不去。” “好,好,好。” 陈伯伯连说了三个好,也不知道,到底哪儿好。 郑蕙送走陈伯伯后,关好了院门,站在这院子里,一瞬间,就走不动了,浑身都没力气了,蹲在了地上,直到腿都麻的没知觉了,才一瘸一拐的蹦着回屋了。 晚上,郑蕙煮了红薯吃,煮了两个,可惜一个也没吃完,最后都便宜了几只狗。 郑蕙收拾好了碗筷,洗过手出了屋子 。 她下午已经在父亲那屋翻了遍了,没找着所谓的留下的东西。后来又看了自己那屋,也啥都没有。 厨房他爹向来不爱去,客厅她一眼就能知道哪里被动过,现在就剩下院子没看过了 。 整个院子,就只有那张石桌,看上去是能藏点儿啥的了。 郑蕙走到石桌前儿,围着它仔细的看了一圈儿,没看出什么名堂。 于是她坐下了,坐在了平日里父亲坐的那张石凳上。 然后郑蕙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石凳,不平整。 郑蕙站起来,借着还算亮的月光看了看,发现是凳子表面被郑文刻了花纹。 郑文盯着花纹看,觉着还是不对劲。 于是郑蕙蹲在了凳子跟前儿,手放在凳子上,划过那些花纹 。 就在手碰到凳子边缘的时候,郑蕙发现了异常。 一圈儿的凸起。 郑蕙跪在地上,头低下去,看着凳子下面。 半年后 郑蕙坐在院子里,看着桌子上的瓶子,一阵的出神。 对面坐着个打扮的稀奇古怪的洋人,金色的卷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眉骨很高,鼻子很挺拔,看上去就和郑蕙见过的所有中国人都不一样。 “您想好了吗?卖还是不卖呢?”,先是洋人叽哩哇啦的说了句什么,他身边的一脸横rou的胖子吴翻译就开口了。 “卖,不过,你稍等,告诉他不必着急,我不会食言的。” “好的。” 郑蕙继续发呆,看着眼前流光溢彩的瓷瓶,想起了大半年前,他和爹爹抱着瓷瓶连夜赶马车逃出京城的时候,那时候,他爹说到了就好了,再也不走了。到了这里,他爹也说,这里很好,很适合把丫头嫁出去,也适合养老。 两次,他都食言了。 他走了。 郑蕙心里明白,他爹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决定自己出去掩人耳目,把危险引走,给她留下一方安全的小屋。 可郑蕙,更想要和爹爹在一起,哪怕是颠沛流离,亡命天涯。 可她也清楚,这是决计不可能的。 半年前,陈伯伯来的那个晚上。 郑蕙趴在地上,发现了那个石凳是可以打开的,凳子盖是单独盖上去的,里面,是空心的。 郑蕙谨慎的看了看四周,院子很安静。 她颤抖着伸出了双手,覆在了石盖上。 一点点儿的,郑蕙掀开了盖子。 出乎意料,但也算意料之中的,里面是那个罐子。 那个爹爹为了它连命都不要的罐子。 那一刻,郑蕙是真的想把那个罐子拿出来砸了的。 然而最后,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把罐子拿出来,小心的拿到屋里去。 “我什么也不怕,我留下你,只是因为我爹。”郑蕙看着瓷瓶,在心底说。 “好了,给他讲,五万,付完钱就可以拿走。” 两个人开始叽里呱啦的说着话,过了大概两分钟,吴翻译转过了头。 “皮特先生说,五万有些太贵了,但是这个瓶子他实在喜欢,问您能不能……?” “你告诉他,要想要就这个价,要么就走吧。” 对面又是一阵嗡嗡嗡,这次时间比之前还长点儿。 “皮特先生说,他同意了,下午把钱送过来,您看行吗?” “可以,告诉他下午自己过来一趟,自己把罐子拿走。” 再次呜哩哇啦的一通说。 “皮特先生说可以。” “那就这样吧,下午再来拿东西,你们先回吧,我要休息了。”郑蕙说完,伸出手小心的抱着罐子,转身进屋了。 对面俩人这次没说话了,自己悄悄的站起来,悄悄的走了。 “皮特先生说,和您合作很愉快,并谢谢您的招待。” “不客气,让他小心点儿拿。” 这次对面俩人就说了十秒钟的样子,皮特又说了句什么,吴翻译开口了。 “皮特先生说,有缘再见。” “再见。”郑蕙坐在石凳上,看着对面两个人,皮特正小心的伸出双手,准备抱着他的新到手的宝贝儿瓷瓶回去了。旁边的吴翻译则有点儿兴灾乐祸的看着自己的雇主那一脸凝重的样儿。 皮特先生站起来后,抱着棕色的檀木盒子冲着郑蕙欠了欠身,然后带着吴翻译走了。 直到俩人都走出门,拐了弯儿,彻底看不见了,郑蕙才起身去关了门,转身进屋了。 很多年后,郑蕙躺在床上,身边空无一人,她睁着两双茫然的浑浊的眼,直愣愣的看着屋顶,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滑过她遍布皱纹的脸颊,落进了耳后斑白的白发 。 她走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 她终生未嫁。 作者有话要说: 胃疼,好像一直就是这样的状态。 必须得尽快写完这篇了,不然总也没个尽头。 断了很久,果然一段经历,都是一种不同的状态,码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无论怎样,认真的对待它总是没错的。我很感激看到这儿的你,我会把该做的做好,哪怕仅仅为了把它做好。 ☆、过去 “咳咳咳咳咳……”,艾勒斯躺在床上,一阵咳嗽,听着简直要把肺都咳出来。 趁着曹夫人,也就是他的爱人还没过来,艾勒斯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块儿布,四四方方的,料子还不错,就是颜色看起来不太好,灰不溜秋的,捂在手上,快速的擦过嘴角,然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把那块儿布折巴折巴塞回了枕头底下。 不用看,肯定咳血了。 艾勒斯已经不把咳血放在心上了,只是让曹夫人看见,总是会不安,而且担心他。 艾勒斯觉着这种担心很没有必要,虽然他确实很喜欢曹夫人对他的关心,那代表着挂念。 这让艾勒斯很享受。 “你还好吗?”,曹夫人果然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