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回
＊＊＊ 「小芳啊！我是姑婆啦！」这天中午，一通来自北国的电话，惊醒了小芳昏昏欲睡的神经。 「是姑婆啊！找小冬吗？她现在人在现场，我帮您广播。」她轻快的说着。 对于这位当初成立4c女人的最大幕后功臣，小芳有着无限的感激。 「不用不用，我找你就可以了。」年事已高的姑婆精神依然抖擞，声音宏亮不输年轻人。 「我听说你们要办展览，有几位侨社的朋友想去参加，你帮我留几张邀请卡来，下个星期我大孙子要到台湾，我让他过去找你拿。」老太太思维清析，条理分明的说：「还有小冬要给我的衣服和鞋子也一併让他带回来就好，不必特别用寄的。」姑婆的心情似乎很好。 「姑婆不顺便回来看看吗？我们准备的很充分呦！」小芳在电话中引诱这个慈祥的老太太回台湾。 老太太笑了两声，豁达的说：「前一阵子小冬儿子做满月我才回去过，这次就不回去了。」依旧是让人舒坦的声音，「小冬说你们有找人拍录影带，到时多寄几张给我送朋友就好，我看录影也是一样的。反正小冬和小丽会把新衣服和新鞋子都留给我，我回不回去都没有差别，你们玩的痛快一点，姑婆在日本替你们高兴。」老人家可爱的让人心疼。 「姑婆的大孙子叫什么名子，我好让人去接机和安排住宿。」小芳难得乖巧有礼的问。……对于这个长辈，她是绝对的尊敬。 「我夫家姓章，孙子的中文名子叫章家睿。」中气十足的说，语气中隐约透露着对孙子的自豪，「不用安排住宿和接机了，他们章家在台北还有几间屋子空着，他大概会住在城中区的老房子里。」顿了顿才又接着说：「我会把你们的电话留给他，他会主动和你联络的。」 「好！姑婆我记住了，会和小冬说一声的。」她拿笔记下乖巧的回应。 「还有啊！」在小芳以为姑婆要掛电话时，姑婆又开了口，「小慧今年暑假要不要到日本来玩啊？去年她来的时候我答应她今年要带她去北海道看薰衣草，怎么暑假都快到了都没接到她的消息。」姑婆接着说。 姑婆和小冬相认后不久，她和小慧也一起被介绍认识了姑婆。那时小慧才读幼稚园而已，就和姑婆相处的很好。 这几年小慧念小学，只要学校一放假，姑婆若是没空回台，就会要她买机票送小慧去日本过暑假或是寒假。 姑婆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但是三个儿子婚后听说也都只生孙子，没生半个女儿，所以姑婆特别的疼小冬，也顺带的疼惜小慧。 「小慧今年参加了美国的游学营，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所以就没安排到日本去。」这头的小芳吐了吐舌头，「总不能每次她一放假，就让姑婆当我的褓母帮我照顾小慧。」说的心有点虚。 「说的这是什么话！」老人家中气十足的说：「小慧那孩子聪明又乖巧根本不用我照顾。她每次来日本都自己照顾自己，连我那几个媳妇都说她比我家那几头牛还乖很多，巴不得她直接就留在日本唸书就好。」姑婆一听小慧今年不到日本，似乎很失望。 「我不管，美国游学营才一个月而已，你让旅行社改机票让她回程的时候过境日本。」老人家孩子脾气一来，谁都说不通，「我让人去接她过来过剩下的一个月，等快开学了才让她回台湾，就这样说定了。」 姑婆不让她有反悔的意见，一说完话马上就掛了电话，她无奈的也只能掛上电话。 很久以后，小芳才察觉到，原来姑婆要小慧去日本玩才是她打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让孙子来拿东西只是藉口而已，姑婆是真的很喜欢小慧。 这天下班后她对小慧说：「祖奶奶打电话来、要你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过境日本，说要带你去北海道看薰衣草。你自己斟酌看看，要是不想去的话自己打电话跟祖奶奶说。」 她对于女儿是採取开放式的教育，许多事情的决定权都交由小慧自己决定。 「去看薰衣草啊！听起来似乎不错。」小慧歪着头、可爱的说：「如果去美国又到日本，这个暑假我就都不在台湾了。……妈咪！你会不会很孤单？」 虽然也很想去看薰衣草，但是小慧最放心不下的还是mama。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怎么会孤单呢？」 小芳知道女儿心疼自己，但是今年的暑假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加上刘兆又在一旁环伺着，要是整个暑假小慧都待在国外的话，她会少担心一些事的。 小慧听完mama的话后，低头想了想就说：「那好，我就转到日本去再玩一个月，到时我会把作业都带去，一面玩一面写，妈咪你不用替我担心。」小慧非常的独立，从不需要她为她担心。 「对你！妈咪百分之百的放心。」细心的交代女儿。「不过祖奶奶那边你还是要先打个电话过去，不要让祖奶奶等太久知不知道？」 「喔！对了！你祖奶奶说有一个叫章家睿的孙子要来台湾，你对他们比较熟，告诉一下妈咪，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问小慧。 「你是说睿叔叔要来台湾喔？」小慧满脸惊讶的表情，接着手舞足蹈起来，「哇！太棒了！睿叔叔对我最好了。每年我去日本，大多是他带着我和奶奶一起出去玩。」小慧似乎是对这个人很有好感，一谈起这个男人来眉飞色舞的。 小慧连说带比的，「睿叔叔长的又高又帅的，和一般的日本人长的一点都不像，不过他中、英、日、语都说的很好，是个做律师的。」 「是个做律师的啊！」小芳淡淡的说。 ＊＊＊ 中正机场出境室 「小慧啊！我是爸爸。」正在等办出境手续的小慧突然接到了电话。 「明天就放暑假了，爸爸接你回来爷爷奶奶家过暑假好不好？」 电话中，刘兆打的是如意算盘。心想，只要把女儿名正言顺的拐回家过暑假，接下来只要扣留住女儿，就不怕小芳会对他不理不睬。 「是爸爸啊！」正在排队等che的小慧看了mama一眼后，将行李和护照交给了小芳，「我这里现在很吵，听不清楚你的声音，你可不可以说大声一点？」 让mama去替她che，小慧自己则走到了比较没有人的地方，去应付那个没天良的爸爸。 刘兆听到了女儿那一头似乎很吵杂，也就大声的说：「我是说明天就放暑假了，爸爸接你回来爷爷奶奶家过暑假好不好？」 「恐怕不行耶！」小慧故做哀怨状。 「为什么不行？是不是你mama不肯让你回来？」声音大了起来，「把电话交给你妈，我来和她说，没道理不让我见我女儿。」说的是义愤填膺的，好像他有多疼女儿似的。 「不是mama不肯让我回去，而是我现在人在机场，再过一个鐘头我就要搭机去日本了。」小慧也大声的说，「整个暑假我都会待在日本，直到开学了才会回来。」 小慧和妈咪说好，对外一致都说她去日本，不然她爸爸那边的人会知道她有间钱可供女儿出国游学。 「什么！你要去日本？」果不其然，刘兆惊讶的问说：「你妈怎么会有钱让你去日本住两个月？」 「日本的生活水平很高，物价又贵，你妈怎么负担的起？」电话中，刘兆果然马上就提起了钱来着，也不考虑接电话的人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 「不是妈咪出的钱，妈咪只有出机票钱而已。」小慧有些识破手脚的意兴阑珊，「是小冬阿姨的姑婆住在日本，她每年都招待我去日本住在她家，在日本的一切开销都是姑奶奶付的。」这是早就套好的说词。 小慧对着电话中，居心不良的爸爸睁眼说瞎话。「妈咪说我去日本学学日文也好，以后可以省下补习日文的钱。所以妈咪每年都省吃减用的存机票钱让我去日本住。」 这时，突然从广播中传来催促旅客登机的声音。刘兆这时才相信女儿没有骗他，她真的是人在机场，刘兆扼腕的想跳脚。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刘兆不甘心的问女儿。 「妈咪说会先帮我註册，因为买固定时间来回的机票比较便宜，所以我打算正式上课的前一天才回来。」小慧突然想试探一下爸爸是否真的很想她，接着说：「还是爸爸要帮我出机票钱？若是这样，我可以提早一个星期回来。」 小慧想，若是爸爸真心的想她，一定会帮她付机票钱的，那她就早一点回来应酬一下好了。 但是，结果还是让小慧失望了。 爸爸一听说要他付机票钱，马上就改口说：「那等寒假或是有长假的时候你再回来吧！」 连说要来接她都没有，还要她自己回去，鬼才要回去呢！她又不是疯了。 小慧气的不想再和爸爸说话，所以连忙说：「要登机了，我手机也要关机。」语气有些哽咽，「我没有办国际漫游，你若是有事找我，等我从日本回来你再打电话给我。」话一说完小慧马上就关机，一转头就看见妈咪站在身后听她和爸爸讲电话。 小芳走了过来抱住她说：「好好去玩，没必要替这种人难过，不值得的。」温暖的手不停的拍抚着小慧的背脊。 小慧在母亲怀中点了点头。 是啊！早就知道的，爸爸没有目的是不会对她好的，自己又何必浪费精神去为他难过。 「妈咪在你的电子钱包里存了三万元，还有一些美金和日币放在皮夹里，有需要就花，不必替妈咪太省钱。」小芳轻轻的对女儿说。 小慧一仰头，拂了拂自己的头发，彷彿想挥去刚才那通电话的影响一样。 扬起了一个笑容来面对母亲说：「如果可以，我真想替妈咪带回一个大酷哥来，让妈咪也有机会谈一次恋爱看看。」小慧早熟的说。 「老是看小冬姨和丽阿姨演的偶像剧，其实小慧也想看妈咪演一演乡土剧，就算是极短篇也好。」 小芳曾经将小冬和小丽的故事都说给小慧听，所以小慧对几个阿姨的恋情都很清楚。 「好、好、妈咪也会努力的去找个看的顺眼的酷哥，一定也演一齣爱情写实长寿剧来给你看，当作你长大以后的恋爱教材，这样好不好？」小芳也配合着女儿搞笑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