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身娇rou贵,弄出个好歹
“陆水秋,跟我走”
只这一声,林映水就打起精神来了。 谢如昼!居然是谢如昼! 失惊的骏马还在不停往前疾驰,越戎立在马车外,时不时拉扯缰绳,目光短暂移向翻飞的轿帘,笑着用不大熟练的澐渚话道。 “谢公子脚程倒快。” “把陆水秋交出来。” 长途跋涉的谢如昼风尘仆仆,骑着一匹马追来,一身黑衫,搭弓拉箭,英姿勃发。 箭矢破空直往越戎面门射去。 “这里可没有陆姑娘。”越戎提刀劈开,手中一甩,两枚飞镖就刺入谢如昼身下骏马腿间。 只刹那,马儿哀鸣着倒下,谢如昼翻滚在地,很快起身再度抽出一箭。 瞄准马蹄,片刻犹疑,四下聚集而来的随行侍卫个个提刀朝他砍来。 谢如昼手一松,那只箭便直刺入眼前一名侍卫胸口,他随即将人从马上扯了下来,翻身上马,剑柄一击马肚,马儿便铆足了劲前行。 尘烟滚滚,马蹄声不断。 谢如昼身后是四五个追击的漠真侍卫,他头也不回地一箭箭射出,箭矢声如影随形,一支支射在马车上。 越戎冷眼瞧着,终于失了耐性。 他跳下了马车,一侧目手下人就迅速前行控制住马车,保持驱行。 越戎毫无后顾之忧,一抽刀直接扎在马腹上,鲜血淋漓泼下。 这时,谢如昼早有防备,一跃而下直冲他而来。 两人迅速缠斗在一处,一个使刀大开大合,步步直逼要害,一个用剑清风拂柳,以静制动。 交手间,寒光穿射,刀剑铮鸣。 车内的林映水等的就是现在。 “系统!” 此刻,746又拿出了与她那丁点儿可怜的默契,一把匕首亮堂堂的出现在林映水手中。 林映水一刀割断手脚上的绳索,转头四顾。 外头只有一人驱马,手上的匕首很快换成了一根木棍。 林映水拿着棍子走出车帘,那侍卫看着她跑出来就要上来围堵。她一根棍子猛然甩出去,侍卫下意识地伸手挡着躲避。 马车还在剧烈颠簸,林映水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咬着牙直接跳车。 “抓住她!”本孩与谢如昼缠斗的难分难舍的越戎立即回眸,厉声吩咐道,冲着谢如昼几个抽刀回转的动作更为狠辣。 林映水果然跳下了车,只是没稳住,脚崴了一下,忍着痛开始朝谢如昼跑。 一边大叫,示意他抢了马跑:“谢如昼,别跟他纠缠,跑!” 谢如昼剑光如电,迅猛地朝越戎刺去,只求尽快脱身。 兵器交错,越戎噙着笑,目光骤冷,只是一抬眸的功夫,几个骑马的侍卫竟统一地拔刀直刺往坐下骏马! 一匹匹骏马倒下,哀鸣不止,这些侍卫们从容翻身离去,疾奔着朝林映水追来。 阴沉的天幕下,马儿们不甘而绝望地相继倒下,轰然倒下的声音令人心惊,嘶鸣声奄奄一息。 四五个高大的男人都朝着林映水冲过来,林映水心头狂跳,甚至没有办法回头看一眼,闷着头瘸着腿往前跑。 “完了,宿主。”系统也目瞪口呆,“遇到个疯子,感觉像看到了宿主的下场。”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闭嘴吧你!” “镪水已为宿主准备好,随时可以朝他们泼过去,拖延时间。” 林映水不想再搭理他了,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映水,回来吧,你跑不掉。” 越戎轻描淡写,目光却是盯着谢如昼的,笑眯眯问他:“凭你也想带她走?” “我自然能。”谢如昼眼随刀走,姿态稳固,抽剑回击,欺身往越戎面门压去。 刀剑交相辉映,两人的眼眸都是一样的笃定。 “放开我!”林映水已经被抓住了,手上的匕首被人夺了去。 “再来一把刀呢,系统。” “宿主最近已经使用了三把匕首,该道具暂时需要冷却,冷却时无法供应呢。” 搁这跟我玩游戏呢,还搞技能冷却。 林映水为自己以为能指望上它默哀了一秒。 局势非常不妙,能跑的马一匹也没了,谢如昼还是一对多寡不敌众。 林映水着急地看着谢如昼,生怕他落了下风。 越戎这边留了三个侍卫对林映水严防死守,其余的已经渐渐往两人打斗的地方去,眼见着要以多欺少了。 “越戎!一对一才公平,这是要以多欺少啊。” 越戎笑:“可是我就是有这么多人啊,只要赢,用什么手段不重要,管他什么以多欺少。” 越戎真的不要脸,黑心肠啊。 林映水心都悬起来了,唯恐谢如昼出个什么好歹,她这药还没下呢。 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估摸着有二十来人骑着马护着一顶朴素的马车朝这方来。 林映水心里咯噔一声,看穿着打扮都是漠真的人。 果不其然,她就听到他们整齐划一地唤:“参见二殿下。” 完了。 “来得好。”随行而来的侍卫,很快加入了战斗之中,谢如昼渐渐难以招架,越戎眼神一厉,长刀向前一送,刺中了谢如昼的腹部,慢悠悠地抽出来,吩咐道。 “把她带上马车。” “是,二殿下。” “越戎!别伤他!你放他走吧,我求你了!” 被架着往马车上走的林映水看到了这一幕,高声叫道。 谢如昼的黑衣上看不出什么血迹,清风一般的身法却渐渐变得沉重下来。 那张脸苍白了许多,只目光炯炯地朝着林映水那望去,微微一笑。 “我没事,别害怕,你等我来救你。” 这样多情而缠绵的目光太不合时宜了,越戎不回头都能想到那个人焦急担忧的目光。 他不恋战,也觉无趣,皮笑rou不笑地抽身往回走,将谢如昼丢给了他手下的人招呼。 “瞧瞧,马上到漠真了,你还给自己弄出伤来,疼不疼?” 越戎上了马车就过来扶着林映水的腰,林映水还死撑着,不肯坐进马车里,扭着身子,死死扶着马车车壁不松手。 他目光落在林映水扭到的脚踝上,风平浪静地问。 林映水立刻抓住他的袖子,非常着急:“让你的人放过他吧,别杀他,求你了。” “我不跑了,我发誓我真的不跑了,你放过他吧。” 越戎与她对望,克制地摸了摸她的脸。 这次林映水竟然没有躲,依旧哀求着看他。 “好,依你。”越戎一顿,手毫无留恋地移开,平淡开口,“撤了吧,留他一条命。” 被人团团围在中间的那个黑点几乎看不太清了,越戎一松口,林映水就伸长了脖子往那边望。 “宿主,建议您寻找机会赶快给谢如昼下毒呢,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这个时候吗?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不缺德就得没命呢,宿主你自己想想吧,我将这药丸给你,趁机往他嘴里塞吧。” “那你能不能给我点保命的药啊?他这个样子万一死了怎么办啊。”林映水心急如焚。 “可以的,宿主,已为您提供两颗药丸。” 救命药和毒药都在林映水手心里了,林映水认命了,拉着越戎的手,继续求他:“我能下去看看他吗?就看一眼!” 越戎微微一笑,反手牵住她的手,说笑一般:“不能,在我面前与他上演郎情妾意的戏码,可真叫我伤心呢,你怎么舍得让我伤心呢。” 林映水立即松开他,连面上那点不耐与焦急都没点遮掩。 肩膀忽然一疼,林映水仓促转头,对上越戎带笑的面孔。 他握着她的肩,毫无变化的一张脸,温声道:“去里头坐着吧,外头风大。” 不顾她的抗拒,林映水整个人被塞进了马车里面,再看不到外面的光景,连车帘都被拉死了。 马车一直在前行,林映水双手交握着,紧紧盯着那个被封死的车帘,一言不发。 “陆水秋,跟我走!” 马车忽地剧烈摇晃,这一声出来,越戎rou眼可见身旁的人眼神一亮,紧绷的情绪变得松弛,担心之中蹦出了些许雀跃。 太好了,谢如昼没挂。 林映水松懈之余又担心起来,旁若无人地大叫。 “谢如昼,你走吧,别管我了!” “保重身体,你平安最重要了!” 这样一句又一句,越戎豁然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林映水心知不好,连忙跟上去,一旁虎视眈眈的侍卫连忙将她拉住。 马车外,身形摇晃的谢如昼凛立在前,手中的剑刺入了一名侍卫胸膛,见了越戎,又迅速抽出将人丢下了车去。 侍卫的躯体砸在地上,立刻就有人去接。 越戎道:“我本想饶你一命的,可看你确实不想活了。” 他一招手,数十名侍卫朝谢如昼围攻而去。 谢如昼身上的伤口早已不计其数,只是拼着一口气来救林映水。 谢将军说得对,他一个人就是平白来送死的,可是他就要来,他偏要来。 他就是这么执拗的一个人,固执又死板。 不为别的,那是他的妻子,断没有说因为会送命就不救了的道理。 除非他死,绝不退让。 “谢如昼!”林映水惊叫道,眼见着数把刀都冲着谢如昼刺去,她也顾不得了,扑上去求越戎。 “你说了不杀他的,你说了放过他的,你放过他吧!” 林映水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谢如昼的样子太狼狈了。 最烂俗电视剧里面,上演的那种自不量力的英雄救美,与世为敌,蠢得会让屏幕前的观众血压飙升,大骂傻缺。 但真正有这么一个人不顾后果地冲你而来的时候,眼泪好像汇聚了,她是触动的。 越戎将她抱起来,扶着她站直了,看差不多了才让人收手。 “好了好了,收手吧。” 林映水的眼睛在这一瞬间被捂住了,她听到闷闷的声音,谢如昼嘶吼着:“陆水秋!” “喏,我放他走了。”越戎动听的嗓音丝毫没有减轻这个场面的血腥恐怖。 他撤下手的瞬间,林映水从黑暗中睁开眼,重新适应光亮,对上那张从前那么喜欢的面孔只觉胆寒。 面前的人笑容微敛,还未开口,马车的边缘就伸出一只处处血痕的手来,死死抓住边缘。 林映水猝然回头,谢如昼英俊的面孔早就灰败下去,身体随着手臂吊在那马车边,疲惫地支撑着,几乎是在拖行着躯体了。 她不忍,要上前。 越戎却命人制住她,冲着谢如昼飞脚踢去,将谢如昼踢落在马车下,那人便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 她看见了血。 “谢如昼!”太过惊骇了,林映水尖叫着,猛然挣开了身旁的侍卫,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 她动作那么快,感受激烈的风扑在面门上,准备迎接到来的剧痛,也准备好迅速地跑到谢如昼身边。 可越戎更快,动作迅捷地拦着林映水的腰,截断她跳下马车的动作,将她强硬地拖抱起来。 林映水奋力地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影,顺着疾驰的马车逐渐变小,直至趋无。 啪的一声,林映水颤抖着抬手就掴了越戎一掌,望定了他,恨意夹杂着眼泪从清澈的眸子里丝丝缕缕地冒出来。 她憎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