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3日,扉国长公主克里安娜宣布已于其丈夫岳会远先生办理完结离婚手续,于今年年初结束长达50年的婚姻关系,并于3月中旬于灵魂伴侣阿尔赫德先生办理结婚手续,据悉,阿尔赫德曾为安娜公主名下奢侈品牌香水线调香师,两人在数年前育有一子,但双方均为公布其子的任何信息……”

    在唐前还在酒店呼呼大睡的时候,一则爆炸性的新闻轰炸了全球的社交媒体,吃瓜群众们还在议论岳会远知不知道自己被戴了这么多年的绿帽子,和他会不会也在外面有孩子,财产分割如何进行时,岳宮的电话给唐前打来了。

    “宝宝,起床了吗?”

    “没……”她的声音十分沙哑。

    “看到新闻了吗?”

    “什么啊?”

    “你姥姥和姥爷离婚的新闻。”

    “离了?不是好久之前就说了。”

    “还有,她,又结婚了的新闻。”

    “谁?”

    唐前清醒了,她将电话免提最小化,开始搜新闻。

    “他们俩有孩子?是谁?连你都不知道吗?”

    “承认了,和我承认了,还和我保证,说她的财产都是我的,他不会和我抢,真是没想过我女儿都能结婚生孩子的年纪,突然冒出来一个比你只大两岁的弟弟,一直把我当成唯一看待的妈,居然还有个儿子,她怎么藏住的呢?她生完了之后就来准备我和你爸的婚礼,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啊?”

    “妈,他,你见过吗?”

    “没看到真人,就看到照片了,和我长得挺像,和你长得也挺像。”

    唐前机械又僵硬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床铺,那里早空了,被窝里也是冰凉一片,只有她手里还攥着他昨晚塞进来的吊坠。

    “……听说也是个挺可怜的,一直没见过自己妈,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今天凌晨才知道,听说也崩溃了。”

    “真的假的,怎么就这么巧。”

    “什么巧?”

    “妈,你相信吗?相信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不是他们合起伙来骗人的。”

    “可是能骗到什么呢,你姥姥已经将她的财产都转给我了,我也已经申请了转理程序,直接都给你,那个调香师有自己的公司,财产都是独立的。”

    “男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现在女人说的话我也不信了。”

    刚刚戴淼就从外面进来了,她拿过一件外套披在了唐前的赤裸的肩膀上。

    她手一动,被子都身上滑了下去,里面的睡裙被滚得扭曲的卡在身上,细细的肩带在白皙的皮肤上勒出了一道红痕。

    戴淼关心的坐在她身边,而唐前还在抱有一丝侥幸。

    “妈,那他照片发给我,我看看。”

    “他?就是那个调香师啊,小时候你也见过他。”

    “不是他,是他儿子。”

    “行,等会我找到给你拍一张。”

    电话挂断了,唐前看着手机发呆,戴淼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猜不到具体的。

    “老板,今天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他就走了,急匆匆的,脸上好像还带着泪痕,我问他也不说,再之后,那个新闻就出来了。”

    “嗯。”

    她不抬头,一直盯着手机,但消息过来之后又不敢看。

    一颗心震得戴淼都能听见,她握住了她的手,冰凉一片。

    “小云……”她罕见的把她当成个孩子。

    “多大点事啊,天能塌下来吗?”

    唐前潇洒一抬头,深吸一口气,面带笑容的打开了手机。

    她的笑容一直保持在脸上,戴淼越看越害怕,也瞄了一眼手机,之后看向了她们的床。

    长久的沉默,沉默到窒息,戴淼的嘴唇一直在颤抖,她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那怎么办……”

    唐前笑着看着她,她好像一台恐怖片摄像机,要在面前摆出惊悚的表情,

    “我能把你杀了吗?”

    戴淼飞快的起身,双腿跪在了床上,抓着她的手,焦急又语无伦次,

    “老板,我一辈子在你身边,跟着你,永远闭嘴,你要是觉得不稳妥,要不,要不,把我舌头割下去。”

    “干什么你以为我是黑社会啊。”

    唐前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语气已经回复了原来的吊儿郎当。

    她将手机往旁边一扔,重新滑回了被窝里。

    “以前听说谢丽国有二百多代君王兄妹母子结婚生孩子,所以现在的女王满头白发连眼睛也是红色的,听着看着都挺吓人,但是好像也不是那么没法接受,对吧。”

    “只要不生孩子,也不是不行……”这句是谢丽国现任女王芙洛薇拉二世的名言。

    “对啊,所以有什么的呢,你昨晚是不是也没睡好,去隔壁睡一觉,我也没睡好,再睡一觉。”

    戴淼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到门口时唐前又接了个电话,边听边招手送她离开。

    “郎哥?”

    郎修明是真的忙,一年到头都不能参加几次他们的聚会,主动打电话也是第一次。

    “小云……”

    他的嗓子比她还冒烟,说了一句就陷入了隐隐的哭腔,缓了好久才有下一句。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没有一点用处,改变不了一点现状。”

    “你说李加耘的事情吗?”

    “你看到了吧,那段视频,其实就是小周子那天拍的,我在局里说的话就是放屁,没一个人听,我想着他不是明星吗,发动一下舆论,可惜啊,也没人在意,他录什么狗屁的澄清视频时的嘴脸怎么能那么坦荡,他身后到底是谁在保他?我想不通,真的。”

    唐前也想不通,她只知道李加耘是西洲的艺人,受捧,但也不是主捧,不然好几年了也没火起来,而西洲最大的老板贝树铭都只是个纯商人,没有一点政治背景,在如今这个形势下,绝对不可能将他保下来。

    他身后绝对有更浑的水。

    从来不低头的郎修明在唐前面前哭了一通,情绪发泄出来之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是不是早上的那个新闻,你也别太上火,不来往当他不存在就行了。”

    “是,哥,我知道,就是现在有点累,我再睡一会。”

    “好,你好好休息。”

    酒店正楼下五层的位置。

    代寻鹤放下手机,又重新拿起了酒杯。

    他是不会喝酒的,一杯红酒就能将他放倒,但是今天喝了两杯了,人看着却还是很清醒。

    助理堂哥看不下去了,过去抢酒杯,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说你这初恋,就折在这么个浪子手里了,人家唐公主花天酒地满世界的玩,怎么可能在乎你这表达不明显的一份爱,而且你看这新闻,他们这种人的家庭太乱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些奇葩新闻,家里的人一个个也都不正常。”

    “公主病?这就是公主病吗?”

    “唉,公主病,那也是讽刺平民的,人家真公主,有公主病怎么了,正常,作天作地,也永远有人哄着。”

    堂哥最后总结一句,他得罪不起唐前,也不敢深说代寻鹤,只能打着哈哈过去,盼望着他早点痊愈。

    戴淼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总是做梦,挣扎在幻境里,但醒来时也已经到了下午,她匆匆跑到主卧,却没在床上看到唐前的身影。

    去客厅,去餐厅,去衣帽间,到楼下的餐厅,整栋楼里都没有唐前的身影。

    她拿出手机给岳宮打电话,王瞳的电话先插进来,

    “小云在你身边吗,她今天看到新闻之后没什么异样吧,怎么打电话打不通呢?”

    “我……我不,我也不知道,我正要给岳阿姨打电话呢,你等会我找经理调一下监控。”

    “我给岳阿姨打电话你去专心看监控,这三百周年国庆日的文艺汇演上面点名要她出个节目,已经拖了好几个彩排了。”

    戴淼看到了监控,上午十点四十六分二十八秒,唐前穿好衣服戴着顶帽子走出了酒店,打了一辆车朝明玉路方向驶去,她没带任何行李,手里只拿着手机,然后消失在了监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