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文学网 - 经典小说 - 胧月照雪在线阅读 - 03 为什么只有母亲可以掌控,而她不能呢?

03 为什么只有母亲可以掌控,而她不能呢?

    

03 为什么只有母亲可以掌控,而她不能呢?



    华弥月在半夜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顾雪衣已经不在了。

    吃早餐的时候,母亲的表情不是很好,这让华弥月高兴得多喝了半杯牛奶。

    顾雪衣第一次来爬床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非常尴尬,顾雪衣不敢抬头看她了,华弥月也不想和她说话。她本来以为经过第二次之后,她和顾雪衣之间会更加尴尬,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晨,顾雪衣的态度比之前还要自然,甚至在华弥月落座的时候微笑着向她道了早安。

    今天是周末,华弥月不用上课,顾雪衣的长假也开始了,母亲更是一年到头都没什么事可做,只顾着在家摆弄她的玩偶。虽然三人都同时在家,但她们几乎不会在一起交谈或是消闲。

    但今天,华弥月还是非常不快地在上午就敲响了母亲的门。

    母亲打开房门,让她进了主卧室。华弥月坐在桌边,看到了母亲的日记,或者说手账,不禁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母亲盖上笔帽,合上本子,微笑着看向华弥月。果然,她在华弥月敲门之前就一直在写。

    “别做这种事了。”华弥月望着她,意思很明确:“我对顾雪衣没有兴趣,你也是知道的吧?我不会和她结婚的。”

    这话她说过很多次了,母亲从来都听不进去。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来重申一下的。

    母亲看着她,表情有些忧郁。

    华弥月毫不示弱地盯着她,绝不让步。

    终于,母亲慢慢地叹了一口气:“好吧。”

    这下,反而是华弥月震惊地望着她:什么,她终于听进去了吗?

    下一刻,她听见母亲说:“那,你让她怀孕就可以了。”

    华弥月呆呆地站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那孩子……”母亲叹了一口气:“之前居然说想去公立大学读医科呢。做医生的话要怎么好好做小月的妻子呢,还好最后还是听话了……”她看了华弥月一眼,又叹了一口气:“真可惜。”

    “跟我没关系吧!”华弥月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她不太明白现在冲上她头脑的这股激烈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她瞪着母亲,问:“医生不医生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母亲瞥了她一眼,没有再指责她不够淑女的言行,而是观察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充满忧愁地道:“她还说,毕业之后想要搬出去。”

    华弥月愣了一下,不明白这和她们现在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我当然是舍不得她的,雪衣这么可爱,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她离开呢?”母亲又把视线移到华弥月脸上:“我之前觉得,如果你们能结婚就好了。但如果小月你真的不喜欢……”她说:“那就让雪衣怀孕吧,在她毕业之前。”

    华弥月觉得母亲现在说的话一点逻辑都没有。

    为什么,她不喜欢顾雪衣,还要让顾雪衣怀孕?

    “怀孕,然后生下孩子……”母亲的语调愉快了起来:“孩子也只能交给我了吧,雪衣这么善良,也一定会舍不得孩子的,最后也是一样,会一直留在这里的。”

    华弥月呆滞地看了母亲几秒钟,忍不住问:“像狗一样?”

    像母狗一样,按照主人的意愿去配种,生下小狗来吗?

    母亲立刻皱起了眉:“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反正你也只是把她当狗养吧。”华弥月冷笑了一声。

    “雪衣听到会伤心的。”母亲这样回答,却没有否定“当狗养”这个说法。她看着华弥月,笑了起来:“雪衣还是处女呢,你们一起长大,由你来不是正好吗?”

    华弥月没能忍住,直接转身出了门。

    她还听见母亲在她身后说:“一点礼貌都没有,和雪衣一点都不一样。”

    只是要配种的话,根本没有必要找华弥月。

    其实随便找谁都可以。

    华弥月在走廊里发呆,不知不觉走到了画室。顾雪衣正在里面画画,她做事一向很专注,根本没有发现华弥月正在看着她。

    让女性Omega怀孕是很容易的事情。

    顾雪衣可能在哪一天会被母亲安排着和某个人结婚或是zuoai,然后在华弥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怀孕了。

    然后生出孩子。

    然后……

    华弥月瞪着她,觉得在假期都还一直只做母亲喜欢的千金小姐娱乐的顾雪衣实在蠢透了,她不想再多看她哪怕一眼,便恨恨地离开了走廊。

    又过了两个星期,大学在考试之前举行了夏季舞会,华弥月拉着秦澜一起参加了。

    舞会进行到一半,她就忍不住把秦澜拖出了大厅。虽然这个场合一点都不合适,但她还是望着秦澜,问:“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秦澜愣了一下。

    他脸上先是闪过了惊愕,接着他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说:“对不起,其实我……喜欢Omega……”

    这个回答完全在华弥月的意料之内。

    但亲耳听到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怒火中烧:“说得具体一点……”真奇怪,她这么生气,语气却还是平静的:“你喜欢顾雪衣?”

    秦澜没有回答,但他也没有否定,他沉默着,默认了。

    华弥月无话可说,扔下他,转身就走。

    真奇怪。她想,顾雪衣有什么好的。

    脸吗?他只是喜欢顾雪衣的脸吧。一开始,他也在夸顾雪衣漂亮。

    顾雪衣说没有给他联系方式,也就是甚至没有和他私下联络过。他根本不了解顾雪衣,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呢?

    那个Omega表面上看起来清纯美丽,甚至有人会觉得她冷漠高傲,但他们全都不知道,顾雪衣她——只是母狗而已。对精神不正常的女人言听计从,只要母亲命令,她什么都会去做,就连不喜欢的人的床都爬了两次。

    整整两次!

    发情的Omega在半夜脱光衣服跑到Alpha的床上,这种行为,无论怎么想都只能说是下贱。但他们全都不知道,只有华弥月知道。

    顾雪衣能和任何人睡,在母亲放弃让她和华弥月结合之后就会被安排着和别人zuoai,像母狗一样被安排着怀孕,然后生下孩子来。她的孩子也将是主人的玩物,也将是把她继续绑在主人身边的工具。

    华弥月重重踩着高跟鞋,直到回到家,都没能消气。

    晚餐的时候,她非常不情愿地看到了顾雪衣的脸,顾雪衣漂亮的脸。

    看上去雪一样清纯美丽的脸。

    华弥月知道,她的衣服下面也有着雪一样白皙的肌肤。

    她不禁又想起了母亲的话,如果母亲命令了,顾雪衣也会像之前一样,主动脱光衣服去勾引别人吗?

    “雪衣越来越漂亮了。小月,你什么时候和雪衣结婚吧,你们连名字都很般配。”她听见母亲这样说。

    华弥月没能忍住,非常不快地在晚餐开始两分钟之后直接离席。

    这只是狗而已。

    秦澜需要知道,别人也需要知道,顾雪衣——只是母狗而已。

    她直接去了母亲的房间。

    母亲把顾雪衣当狗养,不是华弥月的空口无凭。

    华弥月六岁的时候,家里叫波比的小狗去世了。虽然那条小狗已经活到了十几岁,算是寿终正寝,但母亲还是哭了很久。连年幼的华弥月都已经不再为波比哭泣的时候,母亲依旧在哭。

    然后,某一天起,母亲也不再哭泣了。

    她带回了一个比华弥月小两岁的孩子,温柔地对华弥月说,今天开始,这就是小月的meimei了。

    母亲一直有写手账的习惯,她会记录波比每天吃了什么,去了哪里玩,走了多长的路,和哪些小狗朋友一起玩了,有没有异常的行为举止……直到波比死去。当顾雪衣来到家里,她又开始每天记录顾雪衣的身高体重,记录顾雪衣每天吃了有多少热量的食物,记录顾雪衣每一天穿的衣服,记录顾雪衣的爱好、认识的人、成绩、获奖记录,写下对顾雪衣画的每一幅画的观后感,计算顾雪衣的经期、发情期的日数和起止日期,真是忙得不行。

    顾雪衣是波比的替代品,是她完美的宠物,只不过种族是人类而已。

    比华弥月更加听话、更加美丽、更加优秀,是令她的生活变得充实起来的完美的孩子。她把精力全部放到顾雪衣身上,持续了这么多年,当然不想把这么完美的人偶放走了。

    说实话,华弥月非常庆幸被母亲倾注了那么多精力的不是自己,想想都觉得恶心。也幸好有顾雪衣在,她才能快活地活着,毕竟有顾雪衣在,母亲几乎管不了她了。

    华弥月直接拉开某个抽屉,里面有很多很多的本子,果然在这里。和记录波比的本子紧邻的就是记录顾雪衣的本子,母亲也是允许她看养狗笔记的。她很快根据日期找到了最新的一本,预计下一次发情期,7月3日。

    不错,她在6月27日考试结束。

    华弥月把本子合上放回原处,再把抽屉推回去,走出母亲的房间,回到餐桌上。她的餐具还没有撤下去,顾雪衣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mama。”她笑着看向母亲,说:“我想搬出去住。”

    顾雪衣的手抖了一下,餐刀碰到餐盘,发出了轻轻的声音。

    “为什么?要搬去哪里?”母亲担忧地看着她。

    “前两年不是给我在市中心买了公寓吗,那里也离学校比较近。”

    母亲盯着她:“那雪衣怎么办?你们不住在一起,要怎么培养感情?”

    华弥月瞥了顾雪衣一眼,说:“当然是和我一起过去了。”

    啊,真是令人生气。

    明明只是一条母狗而已。yin荡下贱的Omega,只要在发情期被掌控了抑制剂就根本没有办法维持作为人的尊严。

    那为什么只有母亲可以掌控,而她不能呢?

    她要让顾雪衣在下一次发情的时候,跪在地上哭着舔她的脚趾。

    母亲愣了一下。

    “培养感情也是需要二人空间的。”华弥月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僵。

    但母亲看上去非常、非常高兴,好像是真心认为华弥月对顾雪衣的身体产生了兴趣。

    “那很好,不过偶尔还是要回家来住,我会想你们的。”

    “好。”华弥月顺从地应了一声。

    由始至终,顾雪衣都没能插上一句话。

    她所能做的一切,只是僵硬着身体,带着疑惑和恐惧,在母亲问“那就这样定了吧?”的时候,应一声“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