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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最后的愿望(四)

    就跟多年前一样,老巫婆用手指在南瓜上刻上一个弯弯上扬的嘴巴,剜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然后她走向墙上的掛镜,抬起手从上到下数到第十三块砖,又从左到右数到第六块砖,然后用一种奇特的节奏在那块砖上敲了八下,敲完之后往后退一步,原本严丝密缝的墙面缓缓翻转开来,再次露出隐藏在墙后面那间黑暗浅窄的储藏室。

    老巫婆走进储藏室,从架子上拿下来一个满是灰尘的糖罐。

    「南瓜头向我提出要求那天,我正在厨房里做蜻蜓饼乾,所以顺手把它的灵魂收在这个糖罐子里。」老巫婆对琉梨佳解释道。

    她把罐子交到琉梨佳手上:「小心拿稳,别摔破。」

    琉梨佳把糖罐捧在胸前,小心翼翼跟在老巫婆后面。或许因为里面装着杰克的灵魂,她感觉糖罐并不像一般罐子那样冰冷,反而带着一股温暖。

    老巫婆带着琉梨佳回到摆着南瓜的桌子旁边,打开糖罐,。琉梨佳惊讶的发现,一般人的灵魂都是一缕半透明的灰色气流,但杰克的不同,那是一大捧金色的沙粒!

    老巫婆把装在糖罐里的金沙一股脑全部倒到刚刻好的南瓜上,剎那间,在南瓜的周围泛起一圈朦朦的金色光晕。

    「过来帮忙,现在我们的动作得快一点。」

    老巫婆用双手捧住桌上的大南瓜,并且要琉梨佳把原本装在杰克身上,已经烂得一塌胡涂的旧南瓜头拔下来,再仔细把当成脖子的短木桩擦洗乾净,然后才小心地把刚刚刻好的新鲜南瓜头端正地安放到木桩上。

    「但是杰克已经完全不会动,光给它换一颗南瓜头就可以了吗?」琉梨佳焦急的问道。

    「南瓜头杰克的本体原来就是个稻草人,里面全是稻草,就算受再重的伤也没关係,唯一要担心的是它用南瓜做成的头颅。以前因为我让杰克保有它自己的灵魂,所以它的南瓜头不会因为受伤或者随着时间流逝而腐烂。这一回它把灵魂留下,只带着空壳一样的身体出走,因为离家远行,身体与灵魂的距离越拉越远,渐渐的,装在它脖子上的南瓜头就回復成普通的蔬菜,摆久了或者受伤了都会腐烂!」

    「所以你才要换一个新鲜的南瓜头给它!」

    老巫婆点头:「我已经把杰克的灵魂直接注入新的南瓜头里,你看环绕在上面的灿烂光芒,那就是杰克的生命之光。」

    果然正如老巫婆所说,新的南瓜头装好之后没过多久,原本围绕在上面的金色光环就慢慢散开,终于包裹住杰克全身。

    琉梨佳紧张的在一旁扭绞双手,虽然知道老巫婆的法力高强,但是在没有看到杰克甦醒过来之前,她还是没办法放下心。

    过了好一阵子,眼看太阳已经渐渐没入山峦背后,琉梨佳才看到杰克的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琉梨佳...」

    杰克醒来之后第一句话还是呼唤琉梨佳的名字,但是没等它说出下面想讲的话,就被琉梨佳紧紧抱住。

    「杰克!杰克!」琉梨佳又哭又笑,抱着杰克不肯放开。

    此时,一直站在她身后沉默地看着他们的老巫婆,在脸上露出几乎察觉不出来的微笑,然后默默地扶着拐杖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