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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想到这里,他甚至有点儿后悔,那时为了不降低在少年心里的地位,没让少年知道锁魔链的用途。 不然说不定少年早就怕得回来找他了。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兽人王的大军来攻,他仓促应战,有关少年的一切都被迫扔出了脑海。 直到兽人王站在他面前,提起锁魔链的钥匙。 肖孽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桑尔。 半天,他的唇角微勾,浮起一丝淡漠的笑:“你喜欢他?” 桑尔没有回答,只用比对方还淡漠的语气说:“你给我,我放了你;你不给,我杀你,拿钥匙。” 不论你给与不给,钥匙总归跑不了。 肖孽勉强起身,抬头看着对方:“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不给吗?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笨的?” 说着,他的手摸到脖子上,慢慢拉出一根细细的项链来,充作链坠的就是一把钥匙。 肖孽左手一用力,扯断了项链,慢慢朝桑尔伸出手。 桑尔伸手去接,肖孽猛地一勾脚,将地上丢弃的兵器踢起来,锋锐的刃芒直奔兽人王而去。 桑尔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做法,身子微偏,闪过袭来的兵器,左手在肖孽手上一抹就拿走了钥匙,右手则一拳击打到对方胸前。 肖孽本就身受重伤,哪还躲得过,一口血喷出来,软软地瘫到地上。 桑尔那一下,他整个胸部都塌陷了,只拖着最后半口气。 兽人王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刚抬起脚就被肖孽死死抓住。 “他,他在哪?”肖孽断断续续地问,“在哪?” 桑尔一抬脚,挣开他的手,本想直接离开,却看到了他不甘心的目光,心下微动。 他蹲下去,看着肖孽的眼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问:“你喜欢蓝谨?” 肖孽没说话,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桑尔充满恶意地笑笑,把仍然努力想扣住他的手指一根根踩断,这才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别忘了,是你把锁魔链给他扣上的,这辈子,你都别想他再原谅你。” 看到肖孽变得黯淡失去生机的目光,桑尔转身离去。 怎么能告诉你,就算有了钥匙,蓝谨他也活不过几个月? 这么算来,好像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反倒能相遇得更快一点儿。 真是……不甘心! 如果世间没了蓝谨,他重生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桑尔身为兽人王,在这次战争中被保护得好好地,可现在他觉得血腥气伴随着纷杂的思绪不停地往外翻涌着。 蓝谨,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留住你的命? 只要你能活下去,哪怕是吃我的rou,喝我的血,我也心甘情愿。 那个肖孽不是你的良配,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想当初在精灵森林里,我们曾经那么幸福,那么快乐。 蓝谨,答应我,活下来好不好? 血腥气越来越浓,突然,他的脚一顿,手抚住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跟着他的那些侍卫们一阵慌乱,他沉声说:“住口!本王没事!跟我回去!” 那口血吐出来,淤积着的情绪散去不少,他的头脑前所未有地清明起来。 当务之急,是先把少年手腕上的锁魔链除掉! 战事还没彻底结束,战场上仍然有很多散兵游勇四处溃逃,不过这些自有手下人cao心。 桑尔拿着钥匙,大踏步回了营地。 驻扎的帐篷前面,一个削瘦单薄的身影慢慢走着,时而踉跄一下,时而停下来咳几声。 长长的两条链子一端锁在他的手腕上,另一端拖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隐约的响声。 “阿谨,钥匙来了!”桑尔兴奋地说,迫不及待地走到少年身边,托着对方的手腕把那两条链子除下。 随着锁魔链的解除,再没有冰寒气进入身体,少年的眉头展开一些,不自主地松了口气。 桑尔眼巴巴地看着他:“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些?” 蓝谨勉强对他笑了一下:“好多了,谢谢你。” 虽说没有新的寒气进入,但他体内现在堆积了太多的变异冰寒气,时刻在侵蚀着身体,所谓的“好多了”不过是在宽对方的心。 “我们马上回去,我找宫医给你调理身体。”桑尔说。 蓝谨缓慢摇头:“不用。” 桑尔以为他是怕拖累自己的战事,急忙说:“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就算我不亲自坐镇,也激不起什么水花,你不用怕影响到我。” “不,不是那个意思,”蓝谨说,“你忘了,我自己就是懂医的,我的身体什么样,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一直都是。” 听前面的话时,桑尔还想反驳,可最后四个字让他闭上了嘴。 少年一直都清楚他的身体,所以知道变异冰寒气,更知道他的身体在一天天地败落下去。 可他从没采取任何措施。 桑尔忍不住伸手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喃喃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蓝谨的脸上现出抱歉的笑意:“对不起啊。其实我中间真有想过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会朝你要那些花草,把它们吃掉,它们多少能消解一些我身体里的寒气。我想过多撑些日子的。” 桑尔身子一震:“那就继续吃啊。是不是宫里没有了?没有了我就叫人去宫外找,你放心,只要这世间还有,肯定会找到。” 蓝谨摇头:“没用的。那时吃有效果,现在不用了。” 有效才用,不用自然是没效了。 桑尔的心越来越慌。 蓝谨伸手推他,桑尔生怕伤到他,急忙松开手。 少年转身继续慢慢走,一边走一边低声说:“有件事,我总想问问你,不然怕是不安心。” “什么事?” “我觉得你像是我认得的一个人,我不是说长相,而是眼神,还有偶尔看着我的神情。” 听了这话,桑尔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难道蓝谨感觉他很熟悉,猜出他是重生的吗? 那蓝谨会不会恨他一开始的袖手旁观,还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只把所有的帐都算到肖孽头上,今后能和他再续前缘?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朝少年的方向走了一步。 蓝谨回头对他笑了笑。 微风拂过,把少年脸侧的头发轻轻吹起来,衬着他的淡然笑意,别提有多诗意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