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想跟哥哥回家

    小时候，陈雨茉就不喜欢和陈琼霏玩，却唯独喜欢黏着陈沐云。

    陈沐云走到哪里，陈雨茉就跟到哪里，在学校里也不例外。

    多少爱慕陈沐云的女孩子，都眼红陈沐云身边的这个跟屁虫meimei。

    陈雨茉初二那年，正逢陈沐云高中毕业，他考取了一所北方的顶级学府。

    还记得，陈沐云要离开家里的时候，陈雨茉偷偷躲在房间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陈雨茉感觉自己又要变得无依无靠了，没有人罩着，邓玲玲又要欺负她了。

    陈沐云那时候已经像是个大人了。

    他真的像是一个兄长一样，将陈雨茉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

    一年前，同样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意外，谁也没有再提起。

    这之后，陈雨茉有了男朋友，陈沐云忙于学业和工作，也就慢慢少了联系。

    如今，身边的女孩，早已不是当年的跟屁虫了，出落得愈发撩人心弦了。

    只是和她坐在同一个空间里，陈沐云的嗓子就没来由的干痒，他已经戒烟很久了。

    之前，每次想起陈雨茉，他就会情不自禁地将手摸进口袋里的香烟盒里。

    烟雾缭绕的眩晕感里，陈雨茉的音容笑貌就会清晰浮现，那一夜未尽的疯狂让他在无数个夜里，辗转难眠。

    直到某次回家，听到邓玲玲在和陈柏传抱怨，陈雨茉年纪这么小就早恋，有男朋友了。

    陈沐云才把抽烟的习惯，慢慢地戒掉了。

    陈沐云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

    陈雨茉注意到陈沐云咳嗽的时候嗓子有点哑，关心地问，“感冒了吗？”

    陈沐云摇摇头，反倒是问起她来，“住院了，怎么也不和家里说？”

    俨然是兄长的语气。

    “就是扭了一下脚，没什么的。”

    陈雨茉对家里向来是报喜不报忧，没有喜可报，慢慢的，和家里的关系也淡了。

    “扭伤要住两个礼拜？”陈沐云不是很放心，“医生有没有说，出院了要注意什么？”

    “饮食清淡，适度锻炼。”陈雨茉回忆了一下，就这些了。

    “到家了提醒下保姆，烧饭的时候不要放辣。”陈沐云记下了，“家里还是崔阿姨吗？”

    “我也不清楚，上次回去住了几天，都没有在家里吃饭，就回去睡睡觉。”

    陈雨茉已经把陈家的大别墅当作了酒店，除了洗澡睡觉，什么都不想做，更不想和邓玲玲一起吃饭。

    “怎么回去住了？”陈沐云这才看了陈雨茉一眼，“之前不是住公寓里吗？”

    陈雨茉的公寓是陈沐云买的，当时她不想回家住，也不想住学校里，就缠着陈沐云跟他要了套公寓。

    严格来说，她和白晏川住的那套公寓，也是陈沐云的。

    陈雨茉这才发现，陈沐云似乎并不知道她和白晏川分手的消息，他应该也是好久没回家了。

    陈沐云从来不过问她谈恋爱的事情，但是，确确实实在她谈恋爱后，和她保持了距离。

    现在，她和白晏川分手了，不知道陈沐云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不知道为什么，陈雨茉并不想告诉陈沐云最近发生的这些糟心事，她随便找了个没有回公寓的理由。

    “公寓要重新布置一下，先回去住几天。”

    陈雨茉的手指卷着发尾，有一下没一下的，像是在玩头发，又像是在想事情。

    她小时候要是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喜欢做这个动作。

    陈沐云的喉结滚了滚，忍住了，没有拆穿她。

    前几日，邓玲玲破天荒地找到陈沐云，急着让他做陈雨茉的思想工作，早点和沈家的大儿子订婚。

    “这是一门求之不得的婚姻，难得沈家对我们感兴趣，要趁热打铁。你这个meimei，仗着你爸爸宠她，花钱都不眨眼的。要不是我好心把她接回来，她这么能花，还不是要出去卖——”

    之前邓玲玲对陈雨茉做的那些事还历历在目，陈沐云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抖，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克制。

    陈沐云是听不得邓玲玲说陈雨茉不好的，“还有别的事吗？”

    邓玲玲像是这才回过神来，“就是这个事，沈家已经约了好几个日子了，这不，她不是没空就是说在外地没法回家，再拖下去，人家是真的等不了了啊，多少女孩子排着队等着的啊——”

    “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完电话的陈沐云，怅然若失地盯着脚下的花岗岩大理石的地面，那感觉，像是已经失去她了。

    想起邓玲玲急着想把陈雨茉嫁出去的话语，陈沐云就没来由的烦躁，他烦闷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了性感的喉结。

    陈雨茉在陈沐云心里，一直都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

    没想到，一转眼，她已经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了。

    心里的恶魔在叫嚣着，谈恋爱可以，但结婚不行。

    陈沐云也是在这个瞬间，意识到，他是那么的贪婪又不知足。

    对于陈雨茉，他要如何做到知足，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满足的。

    知道陈雨茉不喜欢邓玲玲，陈沐云先给她打了个预防针。

    “她在家等你，有事跟你说。”

    这个“她”是谁，显而易见了。

    陈沐云和陈雨茉有一个默契，他们不会在聊起邓玲玲的时候，直呼其名，但也不会叫mama或者阿姨。

    慢慢的，就变成了一个最简单的“她”字。

    陈沐云在等着陈雨茉强烈的拒绝，这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带陈雨茉回家了。

    可陈雨茉的反应比想象的平淡，连一个脏字都没有，只是在抱怨。

    “她有什么好跟我说的？之前住了这么多天，一句话都没有，现在是什么事情，需要用的到我了，她来找我了？”

    陈雨茉算是看透邓玲玲了，但凡需要用到她了，就会舔着脸，来跟她说好话。

    小时候，只要邓玲玲惹陈柏传生气了，邓玲玲就会给陈雨茉买玩具，让她去跟爸爸说说，mama知道错了，原谅mama。

    可是，一旦陈雨茉做完了邓玲玲交代的事情，她就像是一双一次性筷子，用完就被邓玲玲丢了。

    邓玲玲还是会打她、骂她，让她脱光了衣服去阳台罚站。

    邓玲玲并不会因为陈雨茉帮她做了事情，而对她好一些，这让陈雨茉失望透顶，她还是会渴望那种像mama一样的情感的。

    陈雨茉看着车辆行驶在开回家的路上，她就没来由的烦躁，“我不想回家。”

    “那我送你回公寓吧。”陈沐云平静地说。

    “不要！”陈雨茉不想回去，“我要去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