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中国人在美国校园日剧跑,不失为一种文化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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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时候,我也这样找过你一回。”陶决说。 “啊,我数学没及格那次?” “对对,你考了二十分,不敢回家——” “三十分,”我纠正,“我写对了最后一道大题。” 陶决扯扯嘴角,表情好像在说“这有差别吗”。 那是我小学时候的事。 三十分的数学卷子,拿着烫手极了。我磨蹭到家门口,思前想后不敢进去,干脆把书包往小区楼下一扔,自己跑走躲清静。 陶决拎着我书包,找遍附近每一个公园每一个能藏人的角落。傍晚时分,他在离家不远的废弃滑梯旁打开一罐可乐却不喝,这才把我勾引出来。 我白他一眼,“勾引什么勾引,谁馋你可乐,我那是看不下去!” “你还说‘快住手,放掉碳酸饮料的气是犯罪’,”他满眼促狭,“笑死我了。” “有问题吗?碳酸警察今晚就敲你家门,我跟你说你可别不信——”我一本正经地恐吓道。 然后呢? 然后陶决一手拿可乐,一手拉我胳膊,把我提溜出滑梯洞。我们在落满灰尘的长椅上坐下,可乐自然到了我手里。 我吨一口可乐,打一个气泡嗝,后面跟一句抱怨,活像借酒浇愁的醉鬼。 ——三十分怎么了,我就问全班做出最后一道大题的人除了我还有谁……还!有!谁! ——可是、可是mama才不管这个……她才不在乎我能不能做出别人做不出的题,她肯定会骂死我…… ——要是你也考三十分,mama肯定还是只骂我,mama从来都不喜欢我…… ——mama就只喜欢你!不管你做什么,你考一百分还是三十分,弹钢琴还是弹棉花,mama都只喜欢你…… ——她就不能……也喜欢我一下嘛……呜…… 陶决蹲在我面前,拿走我手里捏变形的空易拉罐。 “那我只喜欢你,行不行?” 太阳即将落山,露在地平线外那一截好像数学老师欲盖弥彰的秃顶;路灯还没亮起,废弃游乐设施褪去白日的无害,逐渐蒙上恐怖片滤镜般的颜色。 整个画面中,唯一令人安心的亮光落在陶决眼底。 我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呆怔道:“等、等量代换……?” “不是等量,比那还要多得多,”陶决的手搭在我膝盖上,热乎乎的,“我最喜欢你,连mama的份一起喜欢你,比所有人都更喜欢你——怎么样?” 我抽抽鼻子,“……勉勉强强可以?” “勉勉强强?”陶决咧开嘴角,威胁似的呲牙,“给你个机会再回答一遍。” 我腾地站起来,立正敬礼:“超级可以,完全可以,只要是哥哥都可以!” 陶决忍不住笑了,笑完又抬手弹我脑门,“什么啊这都是。” “……所以,”披着钟意身体的陶决捏了捏眉头,“我一直没问,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只有三十分?” “我倒着做卷子,只来得及写完最后一道大题,”我面无表情回答,“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小学生日常生活中最基本的装逼需求。” 陶决哑口无言。 我瞄了眼手机,大惊失色:“还有五分钟上课!” “五分钟,应该还好吧?” 陶决慢吞吞站起来,一个动作花掉足足五秒,仿佛钟意又回到了这具身体。 我却没空停下来欣赏这五秒。 “一点也不好!教室在东校区另一头,我们要跑对角线,十分钟能到都谢天谢地!” 我一把拽起陶决,像那天为了赶在夜幕降下前回到家,他拉着我跑起来时那样,紧紧攥住他的手,全速冲了出去。 暂时忘记中间发生的欺骗、背叛、一切。 “——十八岁男孩子的身体各种意义上都很好用啦,你倒是跑起来呀!” “……陶然!” 被我神来一笔的荤段子打个措手不及,陶决手心温度骤升。大约很快想起要装哑巴,压低的声音藏着一点恼,从我身后隐隐传来:“……什么啊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