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闻旧花香
邵群在家“闲置”一个多月，赵锦辛公司和邵家两边跑，有邵群在的地方总少不了他的身影。 三月中旬，邵群腿上拆了石膏，这之后便是复健，赵锦辛有空陪着他一起，邵群年轻力壮的，比一般人恢复的快。 花园里的花正艳，小女孩欢快的身影穿在花丛里，弄得身上脏兮兮。 “小舅舅，送给你。”她摘了一朵鲜艳的玫瑰送到赵锦辛手里，赵锦辛笑着接过，桃花眼藏不住的开心。 “茵茵知道玫瑰代表的含义么？” 小女孩歪头想了想，“电视上说，玫瑰代表爱情，故事书里也有王子送给公主玫瑰花，然后他们结婚了。” 她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无邪。 赵锦辛无话可说，小小年纪懂得真多，忽然手被人一拉，“小舅舅，快！” 快什么？赵锦辛疑惑的看着她，小丫头直翻白眼，这动作和他妈如出一辙，不愧是母女俩儿。 “笨，当然是把这朵花送给舅舅啊，你看舅舅受伤了，又好可怜，小舅舅喜欢他，不如去把花送给他，这样舅舅也会喜欢你的啦！” 这丫头幼儿园毕业了吗？就这么急着当红娘，赵锦辛看着手里的红玫瑰，有些哭笑不得。 “小舅舅，我偷偷告诉你哦，那天我见你亲舅舅了，嘿嘿…”小姑娘露出几颗雪白的糯米牙，其中缺了一颗，俏皮可爱。 “哪天？”赵锦辛心里一惊。 “就那天嘛，我晚上做噩梦然后去找mama，听到你和舅舅吵架啦，舅舅好像很生气…” 那天，书房… 那天他回来得晚，本以为他哥已经睡了，想着洗了澡再去偷偷溜进他哥房间。 这样的事已经一回生两回熟了，自从那次翻窗后，他哥房间的窗户总是紧闭，房门倒是没有反锁，估计是怕自己又干出什么吓人心脏的事儿来。 赵锦辛换了身宽松的睡衣，进了二楼房间时，邵群并没有睡着，他正握着手机打电话，语气温柔至极。 或许是灯光太柔和，光线打在男人的侧脸上，多了几分温柔的意境，不用说，通话的对象是谁。 赵锦辛只是靠着门，静静看着他哥全程哄自己的心上人，邵群自然看见了他，只是瞥了一眼，没有被他的出现打断。 轻声细语哄着人，他那样站了半个小时，眼睛望着房间里的人，目光涣散，神色迷离，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邵群何时挂的电话。 “这么晚还不睡？” 语气和刚才判若两人，实在是区别对待太过明显，赵锦辛假装没有听见，眸光微闪，神色清明冷静，只是边走边脱起衣服。 宽松的睡衣很快掉落在地，裤腰也拉到大腿根，雪白的皮肤暴露在柔和的灯光里，乳白色的胸口上那两点粉红的凸起像诱人的樱桃，轻轻藏在皮rou里，仿佛嘬一口会有美味的汁水… 邵群呼吸一窒，偏过头不再多看一眼。 “锦辛，衣服穿上。”眉头轻蹙间，只穿了一条内裤的人到了跟前，不顾他的反对，直接吻了上来。 “你疯了…”邵群拎着他的脖子，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我疯了，哥，你不是早就知道么，你总是这样…”后背贴着墙根，两个人呼吸紧紧缠绕，他在他哥身上闻到了清冷的松木香，夹杂着淡淡烟丝的味道。 两人视线几乎齐平，赵锦辛微微抬头，可以看到他哥的眼睛，里面透着冰冷的寒光，他不想被冻伤，索性捂了他的眼，嘴唇紧紧挨着自己的指根，贴上男人温暖的唇。 外面有一丝动静，他沉浸在这份悸动里，没有发现一双小小的眼睛看了这一幕，劲瘦的腰身落入男人宽掌中，吻由浅变深，最后不知道是谁的舌头钻入谁的口中搅弄，然后气息不稳地分开。 “哥，你的心里是有我的，我能感受到…”邵群捏着他的脖子把人扔了出来，骂他脑子不清楚，在说胡话，房门紧闭前他听到巨大的踹门声，心中偷笑，哥哥恼羞成怒么？ …… “这件事不可以对别人说，知道吗？” “嗯嗯，这是我和小舅舅的秘密，谁说谎谁长长鼻子。”小丫头勾勾小手指蹦蹦跳跳跑远了。 赵锦辛握着玫瑰，抬头望着二楼阳台，男人也低头望过来，四目相对时，赵锦辛舔了舔唇角笑了，仿佛那一夜的温度残留在上面，接着举起手里的花，朝着邵群示意，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透着灵动的光。 邵群心跟着一抖，那笑容跟猫爪子似的在心上抓挠，痒痒的，有些刺痛。 他不喜欢那种不可控的感觉，他弟总是无时无刻不在挑逗诱惑他，很想把他的笑容撕碎，又舍不得。 等人消失在花园里，他才一瘸一拐往房间走去，赵锦辛快速跑上楼，两人在楼道里，赵锦辛拿着那朵玫瑰花跑过来塞进他手里。 “哥，不是我摘的，这是茵茵强烈要求的，她要我送你，说是王子送给公主的，公主就会跟王子结婚，哥，你答应吗？” “胡闹！” 含笑的桃花眼快把他的心晃瞎了，邵群收回视线，看也没看把花重新扔进赵锦辛怀里，面色不善地离开。 赵锦辛扁扁嘴，最终拿着那朵花回到自己房间，找了个不要的空瓶子插进去，然后盯着那朵花发呆。 年少时，邵群经常为他抱来一大捧花，然后他们一起找个花瓶插起来，再一起去花园里松土，种下他哥一并带来的种子。 房子里到处是花香，时间久了，赵锦辛自己也染上了那抹香甜的味道，连睡梦里也是花海一片，香气笼罩。 不及少年梦，不闻旧花香！ 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花香依旧，人心已变！他哥不要他给出的花了，他一直盯着那朵花，眼神悲伤失落，他很想问：人为什么会变，曾经的美好回忆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邵群腿可以走时搬了出去，悄无声息，走得好像很匆忙，没有和赵锦辛打招呼。 这天他回了邵家，房间里空空如也，找遍整个地方，邵群不在，书房里一些重要文件和他的手提电脑也不见了。 其实不是没有预兆，他哥最近虽说没有反对自己进他的屋子，却不再跟他亲密，不再抱着他。 自己贴上去也只是得到一个冷冷的眼神，行为过激一点会被他掀下床，地上铺满羊绒毯，摔上去不疼不痒。 男人也不会再对他多关心了，话里话外冷冰冰的，这样的邵群，赵锦辛靠近一点，仿佛被冻伤一分。 像梦会醒，他那些自欺欺人的举动，邵群不再理会，甚至连和他说话的次数也少了，只是看着他像戏耍玩闹的任性孩子。 赵锦辛看着空空的房间，松木香的味道清冷苦涩，主人已不在，带走了清香，徒留下苦涩的尾调。 赵锦辛知道该去哪里找邵群，他买的那栋房子在三环外，李文逊看好了房子特地给他发来过地址跟照片。 暖房这天，林文逊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接着又发来好些照片、视频过来。 许多生熟面孔，他哥和李程秀被围在一起，两人甚至被逼着喝起了交杯酒，不知道哪个会玩的，整出来一堆避孕套和情绪内衣，画面里李程秀笑得羞涩，被邵群紧搂在怀里，邵群对着镜头比起拳头，把人护在怀里呈保护姿态。 李文逊对着镜头大喊：亲一个，必须亲一个！ 画面一抖，随后对着两张逼近的脸，邵群那完美的侧脸出现在画面里，捧着害羞的男人，在他唇上吻了吻，画面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里面声音嘈杂，但是赵锦辛没有再听，直接退出了，再删除了那些照片和视频，多看一眼不过是在为自己心上多添一道伤口。 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残忍啊！ “锦辛？你在吶，邵群他…” “雯姐，我只是来找哥哥，他不在…” 邵雯神色很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赵锦辛低着头没有发现，她笑得勉强，“爸也管不住他，不知道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去，好在他还知道分寸…” 赵锦辛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邵群不在，他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左右都是他一个人。 “雯姐，最近公司忙，明天就不过来了。” “好，要多注意身体，有困难和jiejie们说。” 茵茵在房间里哭，邵雯忙跟出来去哄，赵锦辛脚步一顿，“雯姐，茵茵怎么了？” “大概是吃坏了肚子吧，我去看看她，你早点休息。” 赵锦辛踏上三楼的楼梯，离去的背影狼狈落寞，没能听见那声长长的叹息！ 房间清冷，星月黯然，赵锦辛所有的心思牵在邵群的离开上，没有注意到他放在桌子上的那支玫瑰花几时已不见！ 谁解花落成泥意，唯有无言对月华！再好的东西，也有留不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