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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失措地转着圈儿。到了快傍晚的时候,事情就有点离谱了,先是大家都凑到了溪里,到后来就是比赛吃生鱼。因为有弄风和舒羿两员大将,结果西语系以生吞十五条的总数赢了光华管理学院。弄风还特意口里噙了一条,外面露出半截活蹦乱跳地鱼尾巴让宫森照相留念。宫森一边照一边笑着说早知道你这么生猛,那条老鼠尾巴就让给你吃了。 到了晚上,大家只找到了两户有空房的农家,社长瘦手一挥,前面10个住张树梢家,后面9个住王太本家,大家又自动调整了一会儿,最后才纷纷扰扰地分别涌进了两个小院儿。 “大炕!是大炕!想死我了大炕!” 弄风第一个跳上了暖和和的大炕,兴奋不已。 宫森却是第一次见,混在同学中间里里外外地跑进跑出,跳上跳下。里间自然让给四个女生,五个男生睡外面,所以要横着躺,其他人都还好,舒羿稍稍有点为难,早知道下凡时再缩三四公分,变成1米80可能就没有这么难受了。 虽然已经玩了一天,不到20岁的少年人还有的是精力。洗漱完,灯也关了,外面冬虫挤挤,男生女生隔着门帘子开始讲鬼故事,先是请笔仙,然后是375路奇遇。 这边宫森拿了一个手电筒和弄风蹑手蹑脚下了床。 “啊……!”伴随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一道亮光闪处,四个女生魂飞魄散地看见一个胖胖的张牙舞爪的恶鬼影子出现在白色的门帘之上,七分害怕三分捧场,大家齐声尖叫,声震屋宇。 电灯刷地亮了,弄风还在门帘前手舞足蹈,宫森则站在屋子那端,握着手电筒抱着肚子已经笑地直不起腰来了。满屋惊叫和嬉笑声中,似乎只有舒羿不在其中,他靠墙坐在炕上,看着滚倒在炕上的宫森,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悲喜交集。十三年了我竟然不知道,宫森,原来是可以这么大声笑的,笑得这么放肆,这么好听,我真的是好傻,错过了这么多。 正想着,突然“砰砰”传来了大力地敲门声。 屋里一下静下来。 “别叫啦!把厄家的猪都吓惊啦!!” 说话的是房东王太本。 大家嘿嘿闷笑着不吭气儿。 王太本听没了声音,才愤愤地去了,嘴里还大声嘀咕着:“恁五十块钱住九个人,还吓厄的猪,要是厄的猪……。” (三十四) 第二天一早,又坐了半个多小时的火车,大家总算来到了京郊名胜——野三坡。 舒羿跟在大家后面,逛了不过十分钟,就开始皱鼻子,什么名胜,“野三破”还差不多,几块烂石头也敢收门票,要是镜湖也能收钱, 我岂不是可以一夜巨富,正想着,突然觉得不对头, 忙甩甩脑袋,怎么才几个月自己就堕落成这样子了。 不过好像宫森并不这么想,到处拿着自己的破相机比划来比划去。方方渐渐无聊起来,缠着弄风给她讲草原趣闻。弄风轻易不见有女生对自己的生活如此感兴趣,开心不已,讲着讲着,不觉把各种草原传说往自己身上靠,不喜欢吹嘘自己的高干老爹,弄风更爱当的是草原王子。慢慢的, 方方看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了。 上午项目是滑沙,到了半下午,大家才开始经过景点最险要的段落,一线天。 社长和向导在最前面带队,十几个人慢慢越爬越高,边走边玩,拖拖拉拉阵线足有半里多地。宫森只顾着照相,不知不觉地落到了队伍最后面,小方却和弄风走得已经看不清人影了。 一线天,就象世界上所有的一线天一样,两侧是悬崖,中间是裂缝,从上面看下去,黑魆魆不知所以。舒羿坐在石头上,觉得在北大这些日子,宫森真是变得越来越傻气,那么个破烂悬崖上一颗小树,也能让他左趴右跪地照上半天。 舒羿不耐烦地看看自己的劳力士,已经5点了, 宫森再不走,下山就得天黑了。 嘴里嚼着半截草棒,舒羿突然惊觉宫森居然在悬崖上探出了半个身子。哎,没办法,艺术家里就数业余的最玩命儿。生怕惊吓了宫森,舒羿悄没声息地靠过去,想要把这不要命的半吊子摄影师拉回来。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几步之遥的时候,随着宫森一声惊呼,一块石头松动了, 宫森挥动着双手想抓住什么,身子却已经滑出去。 “宫森!”舒羿飞身扑过去,瞬间抓住了宫森挥舞的手腕,身子却也被带了出去。 迅猛的下坠之势让人措手不及, 情急之下,舒羿一手扒住了山石,但山石没有棱角,手指用不上力,两个人下坠之势只是顿了一顿,又突然落下,宫森不由惊声尖叫。 舒羿心里也自惊慌,眼见身边黑影闪过,不及思索,伸手抓去,触手粗糙,却是那棵小树。 舒羿只觉得自己骨节啪啪作响,下坠之势却猛地停住了。两个人堪堪吊在一棵干枯的树上,脚下就是几十丈深的悬崖,深不见底,只有山风呼啸而过。 舒羿紧紧抓住宫森手腕,后悔不已,早知道就让刑天跟来了, 也不至于如此狼狈。虽然舒羿脖子上系着一颗召唤侍卫的唤珠,但因为一手抓着树干,一手握着宫森腕子,腾不出手来,任什么也无法派上用场。 荡在空中,第一次,舒羿如此痛恨这具平凡人的躯体。 宫森惊魂略定, 抬头看去,舒羿有力的大手正紧紧地抓着自己腕子,宫森眼睛涩涩地,心头一阵难过。 知道只能等人来了,舒羿放声大叫“救命!” 大家似乎真的已经走远了,悬崖上静静的,没有回音。 宫森抛开杂念,伸出另一只手抓住舒羿,也跟着一起大叫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舒羿嗓子开始哑了,胳膊也越来越疼,树干上粗糙的树皮一点一点扎进手掌,舒羿却只能更紧的握住,只怕一个松动,两个人不明不白地把命葬送在这荒郊野岭。 十分钟,十五分钟,……三十分钟,舒羿的手已经麻木了,心里也越来越凉,虽是初冬,山上也是寒风刺骨,只怕自己手臂失去知觉之后,会不由自主地松开。 宫森的嗓子也已经完全哑了,不再叫喊,只在心里默默求祈。 突然,一滴热乎乎的东西“啪”得滴在自己肩头上,是血!想来那只握住树干的手已经磨破了,再有五分钟,只怕自己就会把他拖下峡谷。 宫森颓然仰头,看向那个让自己恨之入骨的身影, “……枢羿,” 舒羿低头看着宫森, 那大大的茶色眼镜依然遮盖着曾经熟悉的容颜。 宫森轻轻叫道:“……你,放开我吧。” 心里的疼一点点化开去。这个不用大脑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你也会掉下去的。 “……傻瓜,我哪里还有……第二颗紫血丹来救你。”枢羿哑声答道。 宫森张了张嘴, 终于没有再说出话来,叹了口气, 只是更紧地握住了舒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