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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为吾妻择良婿/吾妻潇潇洒洒的那些年 第30节

    才刚点好了吃食,郡主便拉了拉出博的胳膊:“我和他有话要说,你先下楼去坐会。”

    出博一愣,但还是答应了。他起身走了两步,却又忽然一顿,回头望了望青岚,似是有些犹豫。伯雅伦又催他两句,他才缓缓地走下楼去了。

    青岚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这个眼神,倒好像替她担心似的。

    “你之前说你不喜欢女人,可是真的?”伯雅伦见哥哥离开,立时忍不住发问。

    她真的想不通。曾经有多少人死乞白赖地追求她,她看都懒得看一眼,眼前这个人居然会拒绝她。

    青岚不禁苦笑:“......郡主一定会觅得良人的。”

    这算是默认了,可伯雅伦仍有些难以置信,但青岚神色坦坦荡荡,全不似有欺她的意思。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救我?”伯雅伦说罢抿住唇,“你可知,我根本不稀罕你救!若不是你没头没脑地闯进来,我早就……我根本就不用嫁给那个混蛋!”

    她越说越气,抬手狠狠拍了拍桌子。

    青岚重重叹了口气:“此事小人也很后悔。”

    为了这事她放掉了一条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还惹了一身sao,怎会不后悔。

    “所以你......”郡主本以为青岚总要辩解几句,早已准备好说辞骂回去,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倒觉得一拳捶在棉花上,喷嚏闷在鼻子里打不出来。

    楼板咯吱吱地响了响,伙计端着托盘送来三碗凉茶。

    青岚坐得最靠里,那伙计将另两碗茶放下后,才给她送,也不知是他站不稳还是拿不稳,那茶碗一晃,水波飞溅,竟打湿了青岚的前胸。

    青岚还在等着郡主把话说完,全无防备,等身前一凉才暗道不好。她急忙背过身去,偷偷检查裹胸的边沿有没有显出来。

    那伙计吓得连连道歉:“小的给您擦擦。”说着便绕到她身旁,抓下肩膀上搭的干布就要给她擦拭。

    青岚见一只手直奔她的前胸,惊得失声叫出来。

    “不必!”

    不觉间,她的双臂已经护住了前胸。

    楼上一时安静异常。

    青岚发觉自己失态,忙缓和了声音:“......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别人碰我,我自己来就好。”

    伯雅伦原本被她吓了一跳,正拧着眉头打量她,听她这么一说,倒突然领悟到了一些事情,有些释然地嗤了声:“......断袖。”

    “......你们有没有干净的外衫,取一件来。”

    听这脚步和说话的声音,应是出博回来了,青岚背着身子没有回头,自己掏出帕子在外袍上轻轻按了按。

    那伙计忙不迭地应诺,转回身就走。

    出博随伙计下了楼梯,穿过走道,到了面馆的后门,才出声叫住伙计。

    他从荷包里倒出一把碎银子放到伙计手里。

    “做得好。现在快去把衣裳拿给她,要干净些的。”

    作者有话说:

    昨天明明设的23:55发,结果今天早上才发现木有出来。只有今天早上补一更。我也没有截屏,无法证明我的清白........我恨......

    v后咱们主要是晚8或9点更哈,如果有加更就是中午或者傍晚。我尽量加更,但是也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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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似曾相识

    ◎......◎

    那伙计被白闪闪的银子晃得眉开眼笑:“自然自然, 方才小的就备好了,立马送过去。”

    出博回到楼上的时候,青岚已经在身上套了件灰布小衫。她与伯雅伦两人面对面坐着, 一个气呼呼脸朝着窗外, 一个梗着脖子垂眸不语,瞧着实为尴尬。

    他暗暗打量青岚,觉得她虽是带了几分懊恼,却仍是不掩一脸的俊秀。面颊上傅了一层柔薄的日光,更显得肌肤吹弹可破。脖颈上虽遮了高高的立领,但其余之处却是滑腻纯净胜过最温润的莹玉。

    的的确确就是他昨日在家里见到的那张脸。

    这等姿容确实该是个女子,只不过她行为举止一向不怎么女气, 他便从不曾有过这样的猜测。

    昨日他看到半遮着脸的她,还担心是混入家里的细作, 后来虽终于看清了面容,他仍然觉得难以置信——这个救他meimei的人怎会是个娇娇的姑娘。

    且不说失列及是如何得权势熏天,凶狠霸道。单他那样一具身躯, 在她面前怕是与一座山无异。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 她竟敢与他正面相抗。

    这番做派,真的很像一个人。

    他正失神的功夫, 被人戳了一戳。

    “......还不吃?”伯雅伦瞥了他一眼。

    他低头一看, 伙计已经送来了菜。鸡丝面在三人面前各摆了一大碗,一盘切片熟牛rou放在桌子中央。

    “你该好好感谢人家。能遇上申贤弟这样的人, 是你的福气。”

    出博看着伯雅伦, 神色很是郑重。

    他自己的meimei自己知道, 看她的样子, 方才必是对人家说了些难听的话。她自小娇生惯养, 没什么不顺心的, 现在遇到这种事,一腔子怨气都撒在人家身上了。

    伯雅伦横了他一眼:“你不是都已经感谢过了么。再说,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必嫁给那头猪。”

    出博摇了摇头:“一事归一事。再说,也不会让你嫁给失列及的。”

    伯雅伦气得笑出来:“你说不嫁就不嫁?他要是逼我嫁,你有本事挡得住?”

    青岚不禁抬起头来打量出博。他这个不受待见的王爷自然无法与失列及相抗,但他说这话时的口气极为笃定,好像很有把握似的。

    出博长叹了口气:“反正你安心过日子就是了。”

    伯雅伦不屑地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青岚却愈发觉得出博方才的话并不是随口说说的。

    她今日才发现,他这人有两面。先前见到的那一面翩然迷人,却并不真实,他与伯雅伦相处就完全是另一副样子,虽严肃却很亲切,连说话也更可信。

    奇怪的是,她隐隐感觉到,他的这种亲切,似乎也给了她一些......

    出博发现她在看他,迎上她的视线,她便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面。

    这面味道不错,汤汁香浓,温润甘醇。她要快些吃,吃完了赶紧走,不想和这兄妹俩耗在这。

    出博没怎么吃,一双眼睛定在她身上。

    她好像只吃面,从不夹盘子里的牛rou,难道是不好意思?

    她虽然在女孩儿里算是较为高挑的,却比这库河城的大部分姑娘显单薄,是不是平日吃得不好。

    青岚见一片牛rou放进她的碗里,愣了一愣,随即将筷子放下,向出博拱了拱手:“多谢王爷。”这才又抄起筷子接着吃。

    出博见她吃完了他夹过去的薄薄一片并没有再夹,便索性夹了厚厚一沓放到她的碗里。

    青岚看见那一叠小山样的牛rou,差点呛了面。她赶忙又放下筷子向他拱手:“多谢王爷。”

    动作太急,她嘴里还含着些东西,说话咕哝咕哝的。

    出博觉得她吃东西像小孩儿,忍不住笑了笑:“何必如此客气。而且你老是‘王爷’、‘王爷’地叫着多麻烦,以后便直接唤我的名字吧,我也唤你的名字如何?”

    郡主方才没留意,此时伸筷子夹rou,却发现盘子里所剩无几了。

    “哥,你这是怎么了!”她吧地把筷子一放,“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通事,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青岚也赶忙道:“郡主所言甚是,小人不敢托大。”

    出博叹了口气:“伯雅伦……”

    郡主把头一偏,只当没听见,兀自喊伙计再上一盘牛rou。

    青岚夹在这兄妹中间实在别扭,便开口提了个不相干的事:“上次听王爷说可汗身体有恙,不知这两日调养下来,可有好转?”

    出博点点头:“我昨夜侍疾,父亲曾经醒过来,但也只是清醒了一会。现在还要靠参汤调养着,大夫也不敢下定论。”

    青岚还没搭话,郡主却开口了:“哥,夜里你便该好好休息。人家都不在意我们,我们又何必巴巴地上赶着。”

    “住口!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出博蹙眉看着她。

    “我哪里说错了?当年你才十二岁,我才六岁,他就把咱们送到北都,不管咱们了。这些年若没有外祖母和舅舅照顾,咱们死了都没人知道。要不是三年前祖母说实在想你,咱俩现在还在北都吃沙子呢......”郡主说着说着声音都闷下去。

    青岚在一旁听得如坐针毡,人家可汗家里的事她根本不想听,却还是听了个满耳。现在假装没听到是不太可能了,但要在此刻走人似乎也不太好。

    出博静静地听meimei说完,才看向青岚:“这些琐碎事情,让你听得心烦了吧。刚刚看你想说话,请但讲无妨。”

    青岚暗暗叹气,她方才其实是想告辞的,但他这么一问,她再说要走,倒真是显得她烦了。

    “其实......”她斟酌着道,“北都虽苦,但好在还有二位的亲人照顾,而且远离了南都这个是非之地,对二位反而是个保护。况且,二位长居北都,与母族必然感情深厚,他日若有……不时之需,也可助二位一臂之力。说不定......可汗是有着这些打算。”

    兄妹二人听了她的话不置可否,不过伯雅伦眼中的怨气似是消散了些,好像在认真地想事情。

    出博却有些奇怪,一双眼睛依然注视着她。

    褐色的眼瞳笼在睫毛的阴影之下,他望着她的眼神就好像要从她眼睛里看出什么似的。甚至,那朦朦胧胧的眸光里还显出几分柔情。

    不过有些人天生就有多情之态,容易惹人联想,她觉得出博一定就是这样的。所以才有那么多北颜的姑娘对他趋之若鹜。

    “是不是小人说得不妥,让王爷见笑了。”青岚干笑了两声。

    没事就不要盯着她看了,怪别扭的。

    出博沉浸在思绪里,一下子被她点醒,才稍稍回了神。

    方才那样的话,极少有人对他讲。他虽贵为郡王、可汗的儿子,但已经习惯了旁人的忽视或打压,很少有人这么坦诚地说那些真正为他考虑的话。

    上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在许多年前。

    那一年,父亲说要送他和meimei去北都,他那时自卑又怯弱,一下子觉得是父亲不要他了。父亲有那么多儿子,不在意他也不奇怪,可他还是舍不得离开。

    至少这里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有他住了多年的屋子,有他从小养大的马,有他为数不多的朋友,还有叶苏儿。

    他还记得他哭着去跟叶苏儿道别,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她让他靠在她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拍他的背。

    “你别难过,”她说,“大汗是心疼你的,一定也是不舍得你走的。只因你是王子,他没有办法......你在北都还有伯雅伦陪着你,还有外婆和舅舅,他们都会对你好的,也许比在这里好。你到了那儿以后就给我写信,我也会一直给你写信,好不好?”

    她后来也是真的一直给他写信,只是不知怎地突然就断了。

    再后来,南都传来了消息。长兄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