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十一）
11. 小天狼星做过很多出格的事，包括但不限于骗斯内普去尖叫棚屋，自学阿尼马格斯等。但是饶是给莱姆斯远超这些事的胆子，他也没想到小天狼星会在这个关头出门去。 他一定是变成了大脚板，带着雷古勒斯走密道出去的，没有人比布莱克兄弟更了解格里莫广场十二号，莱姆斯打赌，小天狼星知道这个老宅的任何一处通往外面的小道。 诚如各位所见，小天狼星出门去了，莱姆斯无奈的对凤凰社众人宣布，跟小天狼星一起不见的还有雷古勒斯，那个使用了回溯魔法的小孩。 小天狼星给他们留了纸条，保证在24小时之内他们一定会再次出现在布莱克老宅里。 “他把这当成冒险了。”韦斯莱夫人说，“他在这个时候，带着一个孩子出门去！” 可是还能怎么办呢，他们找打不到小天狼星去了哪里。 “我要五杯黄油啤酒！都带走！” 这是三把扫帚酒吧的美女老板接待的年纪最小的客人。柜台前的小孩头发微卷，白皮肤，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不过衣袖有些长了，被他挽起来。老板不经思考这是谁家的小孩，竟然让他在这个时候自己出门，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候，有消息说那位神秘人复活了，还有消息说，那位神秘人的手下最喜欢抓小孩。 唯一能让人安心些的就是小孩身边跟着的大黑狗，天啊，它简直跟熊一样大，长毛，偶尔露出凶狠的牙齿。它看上去很让人放心，但是老板知道它并不能对付巫师，将黄油啤酒递过去的时候不免提醒小孩快些回家。 “谢谢你，夫人。”小孩有礼貌地道谢，拎着两杯黄油啤酒，带着自己凶恶的大黑狗走了。 如果老板留神一下，就会发现，小孩并没有回家去，大黑狗在他前面走着，他跟在后面，看起来像是大黑狗给他带路。他跟着大黑狗向村子尽头的小路走去。他必须尽快倒腾自己的小腿，才能不被四条腿走路的大黑狗落在身后。一人一狗走过一段石子路，又走出去好远，最后在霍格莫德村外的一个山洞里停下来。 山洞里放满了霍格莫德买来的食物，也许店家们可以交流一下当天的奇怪的客人，他们会发现有一个带着大黑狗的小孩去过几乎所有店面，买了远超一人一狗吃的零食。 没错，这是从格里莫广场偷跑出来的布莱克兄弟，哈利到山洞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家超过八个小时了、霍格莫德一日游让雷古勒斯有些疲惫，他无精打采的和哈利三人打招呼，就抱着黄油啤酒坐在洞口的石头上无聊望天。 他对哥哥的事务没兴趣，把每包多味豆拆开来吃一块，把巧克力蛙盒子拆开，看着巧克力蛙跳走，再拿出里面的卡片。 哈利把从图书馆偷来的书还给小天狼星，其实准确来说，那时候雷古勒斯的书。这是他们此次出来的主要任务，然后他们简单对彼此的生活进行了概括，最后三人组顺走了雷古勒斯一整套魁地奇模型。 雷古勒斯看着哈利的背影消失在小路上，他的黄油啤酒喝完了，小脸粉红，在石头上无聊踢着小腿。他看着天空逐渐积蓄起来的乌云，忽然被小天狼星挡住视线。 “咯。”雷古勒斯没忍住打了个酒嗝，他把头抵在小天狼星的肚子上，“我的脸要烧着了。” “你喝太多酒了。”小天狼星无奈地说。他小心躲开雷古勒斯脚下的一堆巧克力蛙，把他抱进山洞里。 “那是什么？”雷古勒斯指着山洞里的那本突兀的黑色大厚书，仔细看上面还有布莱克家族的标志。 “一本黑魔法书。”小天狼星不经意的挡住雷古勒斯视线，“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雷古勒斯说，“但是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一起来呢？” “不是说我们吵架了吗？”小天狼星避重就轻的说，他把书收好，整理好那堆雷古勒斯的喜欢的零食。 “我们要回去了吗？”雷古勒斯问，“我们可不可以明天再回去！” “雷尔……”小天狼星拒绝的话在嘴边，看到雷古勒斯的眼神又说不出口。雷古勒斯扑进他怀里，他抱住小天狼星的腰，浑身都是酒味，活脱脱一个小酒鬼。 小酒鬼不愿意回家，他紧紧抱住小天狼星，撒泼一样就要待在山洞里，“让我再想想！我们明天再走！” “你要睡到山洞里吗？”小天狼星问。摒弃而他笃定雷古勒斯不会回想起任何有关他们共同出现在霍格莫德的记忆。 “我们可以露营！”雷古勒斯提议道，“我可以变出帐篷！而且外面要下雨了，即使幻影移形我门也会湿透，我的感冒还没好！” 雷古勒斯夸张的捂着嘴打喷嚏，弄得小天狼星哭笑不得。 最后小天狼星也没有扭过雷古勒斯，他只能在山洞里变出帐篷，让雷古勒斯钻进去。 外面开始下雨了，雷古勒斯可以听到雨声，小天狼星在洞口施展了魔法，不让雨水流进来。 他们钻进被窝，山洞里安静极了，小天狼星可以听到雷古勒斯的呼吸声，过了一会，一只火热的小手掀起他被子的一角，试探的伸过去，探索似的摸着。 小天狼星把手臂挪开，小心的不让雷古勒斯摸到。小手试探了一阵就缩回去了，小天狼星安静的等待着，过了没一会，一个火热的身体就进了他的被窝。 “哥哥？”雷古勒斯轻声说，他的脑袋在小天狼星下巴下面，一抬头就要撞到一起。 “要来一场雨夜谈心吗？”小天狼星把被子掖好，一面冷气溜进来。 “昨天，我又做梦了。”雷古勒斯有些郁闷地说，“是你和沃尔布加吵架。” “然后我们也吵架了，在卧室门口。”雷古勒斯说，“但是我一点也不着急，你都和我说过了。” 小天狼星揉揉他的脑袋，动作间颇有些安抚的意思。雷古勒斯在他的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蜷在那里，低低诉说自己昨天午睡时的梦境。感谢小天狼星前些日子打好的铺垫，雷古勒斯对他和沃尔布加的矛盾早有准备，今天说起来也很平淡。 “我们吵了很久吗？”雷古勒斯问，“关于麻瓜的事。” “没有很久。”小天狼星说，“雷尔很讨厌麻瓜吗？” 雷古勒斯沉吟片刻，回答说，“也没有……” “但是我觉得这不是最重要的。”雷古勒斯嘟囔着，“不是吵架。如果哥哥很爱我，会因为吵架很久不理我吗？” “可是我们一见面就要因为麻瓜吵架。”小天狼星说，“而且准确的说，我们是对彼此都很不满。” 雷古勒斯想了想自己不理小天狼星的可能，“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没有，雷尔。”小天狼星说，“我可不会骗你。” “那我们不要因为他们吵架了。”雷古勒斯说，他把脑袋埋进小天狼星的胸口，“我觉得赫敏还不错。” 雷古勒斯不再说话了，因为天黑了，他发出轻轻的喘气声，小天狼星知道在一个小时内，回溯魔法就会生效，不带雷古勒斯回去是个错误。小天狼星失踪无法适应这样的夜晚，即使莱姆斯强调雷古勒斯白日里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而且不会留下任何印象，他甚至怀疑雷古勒斯夜晚没有感觉，这样的回溯只是对活着的人的折磨。 小天狼星怎么也做不到无视，没有人可以在听到那些片段的支离破碎的喘息声时无动于衷，即使莱姆斯那么说，他也总是闭着眼睛带着耳塞进去。那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宽慰，对反复重复痛苦的家人没有任何效果。 帐篷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小天狼星不免想象山洞外面，雨声真是太大了，外面也许比帐篷里面还黑，跟他离家出走那天很像。 那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他到詹姆家门口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摸起来像是在冰水里泡了一天。小天狼星扶起雷古勒斯的上半身，希望他的呼吸可以顺畅一点。 詹姆知道小天狼星很多事情，离家出走之前，离家出走之后，他们认识之后几乎形影不离，詹姆从未对小天狼星离家出走这件事提出任何意见，他很高兴的接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小天狼星对詹姆几乎毫无保留，算起来，只有那么一个的秘密。 小天狼星担忧地看着雷古勒斯，他弟弟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这是回溯魔法生效的前兆。是他和雷古勒斯的秘密。小天狼星开始整理雷古勒斯的头发，把弟弟玩乱的头发捋到耳后，不知道雷古勒斯什么时候会想起来。 他的整理是白费功夫，因为雷古勒斯很快开始挣扎，他在小天狼星颈间乱成，手不自觉的抓紧小天狼星的衣服。小天狼星后悔在山洞过夜了，他应该拎着雷古勒斯回家。 说到底，他不忍心看雷古勒斯收到伤害，更何况是死亡。他很难想象雷古勒斯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死亡。在小天狼星的印象里，雷古勒斯很胆小，他与小天狼星强硬的性格截然相反，太过软了。小天狼星八九岁的时候，就暴露了叛逆了性格，他和沃尔布加因为分院的事大吵一架，把自己的卧室装饰成格兰芬多风格，这让他变成家族里的异类。 沃尔布加生气的把一楼的餐具摔了个遍，小天狼星在三楼卧室门口捡到雷古勒斯，他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因为沃尔布加的怒吼而发抖，害怕的睡不着觉。小天狼顺理成章把雷古勒斯拐进自己卧室。 他们窝在一张床上，小天狼星给雷古勒斯讲述了学院里发生的事，他希望雷古勒斯可以进入格兰芬多，这样他就可以带着弟弟夜游了，。 他当时是不是也想过要和雷古勒斯去霍格莫德来着，他愿意给雷古勒斯搬走整个恶作剧商店。 雷古勒斯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水泡声，打断了小天狼星的回忆，他需要做些什么。于是小天狼星那起魔杖。 “快点，小天狼星，想点高兴的事。” 小天狼星屏住呼吸，即使学习阿尼马格斯时他也没有这样认真，“Expecto Patronum。” 魔杖发出几道银白色的光芒，虽然并没有守护神出现，但是好歹是个低配版的守护神咒。出乎意料的，雷古勒斯意外的平静下来，是血缘的加持作用，小天狼星也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这就表示雷古勒斯和他都可以拥有一个平静的夜晚，即使是后半夜。 他太久没睡过好觉了，大多数时候都和雷古勒斯有一样奇怪的作息，只在凌晨或者白天睡觉。他抱紧雷古勒斯，享受他久违的睡眠，迷迷糊糊间，他想起来，当是自己是打算带着雷古勒斯探索霍格莫德来着，但是紧接着雷古勒斯坚定地说自己要去斯莱特林，他生气的赶走了雷古勒斯，在那之前，雷古勒斯从不对他隐藏自己的秘密。 再后来，他睡着了。没有注意到在太阳升起的前一秒，雷古勒斯变回小孩的最后一刻，他睁开了双眼，这是夜晚从未有过的现象，他只能模糊的看到小天狼星的脸，下一秒小雷古勒斯枕着他的胳膊，偷偷亲了一口小天狼星的嘴唇，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哥哥的嘴唇上还有巧克力蛙的味道。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悄悄地爬回自己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