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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加的黑了,黑浓似墨。 许是人累了,他渐渐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 半梦半醒之间,顾屿非像是做了一个梦,如身置汪洋,在水中浮浮沉沉;水流奇异的泛着暖意,舒服的他再也不想起来。 只是事与愿违,顾屿非还是醒了,是被一片冰冷给惊醒的。 他蓦然睁开了眼,贴在脸颊上的冷硬感,冰的他脸颊生疼。 顾屿非望着悄无声息坐在他床头把玩着刀片的男人;本应该涌起的恐惧感如沉进了水底,荡不出一丝波澜。 毕竟他连活着都觉得怕,怎么会怕死。 赵忠祥病态的笑着,手中刀片反复比划,一边撕去脸上的络腮胡,抛弃了伪装。 他把玩着刀片,玩闹似的游移到了喉间。 顾屿非望着窗外的火光,以及空气中嗅到的浓烟,突然笑了起来。 *** 门外火舌一路连绵,整个屋子却是死气沉沉一片,半点人气也无,林一一他们像是凭空消失了。 骆东升打湿了毛巾捂住口鼻,心中不安感愈来愈大。 想去找顾屿非,无奈楼道的滚滚浓烟阻拦着道路,将他困在了里面。 骆东升裹着打湿的棉被寸步难行。 不过短短2层楼的距离,却像是天与地那般遥远。 骆东升望着楼道上的滚滚黑烟,灼热的热浪和逐渐稀少的空气,心里恐慌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了顾屿非潜意识里的意图。 他想毁灭自己。 这是顾屿非的世界,一切以他想要的方式展开,可以说他是这个世界的一切。 骆东升从小到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却让他怕的发抖。 rou体是承载灵魂的容器,如果精神世界里顾屿非真的抹去了自己,那他真的会消失。 *** 赵忠祥听着耳畔肆意的笑声,错愕了片刻,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的笑得疯癫,口中语不成调,偏偏化成了刀子,每说一字便剐一片顾屿非的血rou。 “你说说你有多可悲,没爹没娘,还成了个傻子。”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年过的有惨。啊??全都败你所赐。” “这都是你们欠我的。” “还有,你猜猜是谁要你的命??” “哈哈哈,是你的亲叔叔唉。”赵忠祥似是想起了某个搞笑的场景,像一个观看小丑表演的观众那样笑着。 “你可真是没用啊。” 顾屿非被掐着脖子,喉间似有热流涌出,一滴两滴,绽开出了刺眼的血色花朵。 顾屿非垂眸望着那些血色,目光变得迷离起来,笑着笑着,声音都变得嘶哑。 “对啊,我好没用啊。” “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无法改变。” “活的那么窝囊.....” “不如...” “死了吧!” 他轻轻抬手抓住了赵忠祥的手。往里一推。 刀片薄如纸,划开的那一刻,都来不及痛。 顾屿非倒在血泊中,从未有的觉得自己如此轻松。 他看着头顶逐渐变暗的灯光,无声的笑了。 父亲、母亲、外公....等我。 **** 骆东升捂着口鼻,眼前所及之处全被浓烟覆盖。 guntang的热浪夹杂着浓烟,隔绝呼吸的毛巾好似都变得无用。 骆东升寸步难行,浓雾似能穿透皮肤,裸露在外的肌肤火辣辣的生疼。 骆东升矮身,躲着燃烧倒下的家具,拼命前行。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得这条路,那么的长,长的像是没有尽头。 骆东升越来越绝望。心脏位置涌起的剧痛,痛的他快要死掉。 他望着看不到头的浓雾,终于哭了出来。 “顾屿非,我请你..求你,别放弃自己。” “错的从来都是他们,不是你啊。” “我..求你回来...” “你不是最在乎钟老的吗” 骆东升跪倒在地,掩面的毛巾已经被熏的发黑,湿漉漉的被子早就被烘干了。 没了这些防卫,火舌肆无忌惮的缠绵住他的衣角。 骆东升倒在地上,呛人的浓雾吞食着他的意识;骆东升望着模糊的火光,眼角滑下了两滴泪。 “你还有我。” “我爱你啊。” 这声我爱你,轻若呢喃,蜻蜓点水般的,一转即逝;既眷恋,又缠绵,以及...绝望。 骆东升缓缓磕上了眼,陷入了昏迷。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旁劈啪作响的火焰,像是被按了停止键。 如倒退般的,一帧一帧的回到了大火燃烧之前。 ....... 骆东升隐约之中似是听到了某种声音,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 耳边的声音逐渐变大,像是就在耳畔。 “你醒醒。” 骆东升兀地睁开了眼。 他错愕的看着陈圆那张放大的脸,以及完好无损的大宅;恍惚之间仿佛还能看到滚滚黑烟,火舌缠绵。 一切就像是他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的分不清真假的梦。 陈圆坐在餐桌的另一侧,纳闷不已,他刚想开口叨叨,就见骆东升一语不发的起了身。 骆东升几乎疯了一样的往楼上跑去。 他知道那场大火并非是梦,而是重头开始的一场轮回。 他多怕事情再次重演。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远远就见一个男人徘徊在门外,手中明晃晃的握着一块刀片。 赵忠祥似有所觉,发现了他的存在,转身朝这走来。 手中刀片银光闪闪。 赵忠祥显然是想杀人灭口了,他狞笑着,挥舞着刀片,正要挥下;身形却是突然一顿,与此同时几名特警突然破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