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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一回来就杀到了他们俩面前。 在刘晏看来,自己当年随意给自己侄儿扔过去的一个小伙伴扔的挺准的,这两人竟然磕磕绊绊的过了这么多年,还同生共死了一遭。本着亲自观摩一下由自己一手促成的一对好兄弟的心情,刘晏去的时候连个门都没敲——毕竟这是他家。 然而这就很尴尬了。笑轩和毕空俩人本就正处于黏乎乎的初恋加热恋的特殊时期,毕空又是个正儿八经的精力十足的少年,再加上他们两人的院落里几乎不会有人进来,更从来不会有人不敲门就进来。 于是乎,本着观摩兄弟情的刘晏在推开门看见两个有说有笑还挨得很近的人时,有一瞬间是怀疑自己老眼昏花了的。 他这突然袭击也差点没把两个心怀鬼胎的孩子吓死,虽然笑轩只是在和毕空分析他们从夜市淘来的赝品画差在什么地方上。 笑轩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让两人的距离看上去远一点。 不过这个举动在刘晏看来,似乎有点欲盖弥彰了。 刘晏打量着眼前两个已经大得他都要认不出来的孩子,眼底思虑很重。 “这,你们这是在玩哪一出戏?”刘晏似笑非笑地走进,坐在两人对面,撑着下巴道,“我怎么有种抓住偷情男女的错觉呢?” 笑轩:“……” 时隔这么多年,这乐王说话的方式还是那么贱。 “我们在讨论昨日淘的赝品,皇叔一起看吗?”毕空脸色不变,看着沉着得很,如果忽略掉他脸上那可疑的红晕。 刘晏不是个正儿八经的文人,随手接过侄儿递来的画,漫不经心道:“赝品?你若想要,正品我都可以帮你弄来,赝品有什么看的。” 刘晏毫不在乎道,眼看他就要随手撕了那副赝品,笑轩眼疾手快抢了过来护在怀里,那神情跟护崽似的。 刘晏微微一愣:“怎么,这赝品是你画的?” “事实上,这幅画的原画才是是哥哥所作的,目前被陛下收藏在皇宫里,市场上流传的都是赝品。昨日我们买到这幅画,哥哥说这人技巧极高,虽然是赝品但也值得研究,所以就买了。”毕空略显尴尬,显然他有点想把自己叔叔叉出去。 刘晏似乎读懂了侄儿眼底若有若无的尴尬,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在外人面前丢人了,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笑轩:“原来是你啊!忽然长这么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啊。” 笑轩微笑着看着他:“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其实这老狐狸早就看出来了吧。 这下换毕空愣了,他全然不知道这两人竟然瞒着他有交集。 笑轩注意到毕空投来的疑问,这才倏地想起,这么多年了,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和他说过乐王交代他的事情。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仅此而已,童叟无欺。 可这现在他要怎么说啊…… 笑轩隐隐觉得这事自己要是解释不清楚,那少年的一颗玻璃心可能又要摇摇欲坠了。 谁知刘晏完全不知道那两人暗涌的微妙气氛,直言道:“哪能忘了你呢,那时候在天牢除了你给我解解闷,就只有死耗子了。” 毕空见用眼神问哥哥没用,便转了行看向叔叔,问道:“皇叔在天牢也就是……我刚去大开寺的那年吧,怎么哥哥也在天牢?” “你不知道?” 毕空摇头。 “你一直没和他说过?”这句话是问笑轩的。 笑轩也摇了摇头,只不过他盯着刘晏眼神复杂,让刘晏恍然有种这孩子想把他扔出去的错觉。 笑轩迟疑一会儿,赶在了刘晏开口前自首,道:“我觉得其实也没什么,毕竟王爷那时也不过是拿我当个乐子,我们交易也没持续多久……咳咳……” 他觉得自己越描越黑。 刘晏好像明白了什么,乐了,干脆火上浇油道:“虽没有持续多久,但好歹也是我开了个头啊,那时候要不是本王要你好好看着陵儿,你们俩关系哪能好到这一步啊是吧?” 笑轩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硬是挤出一个笑来:“此言差矣,我觉得就算没有王爷的威胁,我那时也一样会将他当亲弟弟看的。” 毕空明白了什么,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垂下了眼眸。笑轩本就在紧张地看着他,在他发觉毕空又垂眸时,他好像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响。 其实这时候也怪不得毕空心思敏感了,指不定毕空对他所有的依恋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那时候的毕空孑然一身,没爹没娘孤苦伶仃的,周围还连个漂亮小姑娘都没有,只有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哥哥愿意陪在他身边又当爹又当娘的……可是现在忽然出现一个人告诉他,那个对你好的人也只是被逼的,这种滋味可想而知。 虽然都说人要向前看,但是为过往之事矫情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笑轩完全明白这个道理,他心思已经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转的还快的了,如果裕的巫术能消除记忆就好了,他一定要把毕空和乐王两个人的记忆都消除了。 难搞的侄儿和难搞的叔叔,刘家人没有一个好搞定的。笑轩牙痒痒地想。 刘晏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试探这两个人,现在看来,两人的关系好像真的不简单。 “于小公子,你真的是厉害啊。”刘晏眯了眯眼,多年征战沙场让他一眯眼就露出危险的气息,以至于原本还在伤怀的毕空也顾不上伤怀了,抬眼看他,好像唯恐他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瞅着自己侄儿的反应,刘晏心底冷哼一声,心道:“男大不中留。” “不厉害,差点混成杀人犯了呢。”笑轩也警觉地看着他。 难道他们俩方才有什么举动过了火,露了端倪吗? 他们俩还在小心翼翼的遮掩关系,殊不知刘晏征战沙场多年,靠的就是如狼般准的直觉,他直觉一个人有问题,就绝不会再听那人解释了,更何况他眼前这两小孩儿欲盖弥彰的样子更可疑了。 “哦?不厉害吗?”刘晏轻笑两声,看向毕空,“我都没见过陵儿对谁这么认真过呢。说起来陵儿今年不都十八了吗,陛下虽然不知你生死,无法左右你的终身大事,但你爹娘在这……” 毕空轻叹一声,捂住脸:“皇叔啊,够了。” 刘晏还算给自己宠大的侄儿面子,乖乖闭嘴。 “为什么不说完?”笑轩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毕空。 他觉得刘晏真他娘的是个人才,三言两语就完成了两次挑拨离间,让自己紧张完又让毕空紧张。 始作俑者没有半分愧疚,反正他是故意的,谁让这两小兔崽子还想瞒着他。 不过他也不想搅黄了自己侄儿的一番感情,故而及时收了手,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