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要留下空白给我，全部给我。（名场面）
冬日的第一场雪连着下了两日，清晨才放晴。 马文曦终于觉得拖无可拖了。她的精力没有办法让她可以同时养着两条鱼，那边四王爷纳兰森逼得实在是有些紧，让她不得不快速做下决断。 一个是最后赢家，未来的皇位继承人，一个是…长相绝美的王爷，日后的阶下囚，现代女章小小会选，穿越过来以后慢慢被同化的马文曦更明白其中的利弊。 虽然很舍不得，却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做下选择。 马文曦紧紧裹着斗篷，瑟瑟发抖，几次三番想张口，却又静默了下来，傻愣愣地看着一旁一只目注着侧面因落满了积雪而被压得低垂的松枝，神色平静的纳兰枳。 男人身形略微有些瘦削，身上裹着一袭白色大氅，长发挽起，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仿佛误入凡尘间的雪精灵，亦或者传说中的冰雪王子，矜贵中带着魅惑，让她心中不由得开始摇摆起来。 只是脸上是难掩的疲倦和憔悴让他看起来更加让人动心。 马文曦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再一次说道，“最后一次，你肯答应我放弃皇位争夺的要求吗？” 她死死盯着他美丽的侧颜，哀声问道。 虽然她内心早已做好了抉择：她要活！就只能跟在最后赢家四王爷纳兰森的身后，选择投奔老四的阵营，但这一刻，她内心深处却生出了【如果他答应，那我就放弃一切跟随他】的希望。 “我们，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坚持。” 纳兰枳淡淡道。他伸出带了手套的手，接下一团从树梢上落下来的白雪，摊开掌心，盯着看了一瞬，扬手将其散到了空气中，“如此，便一别两宽，各自珍重罢。” 说完，又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马文曦，这才转身欲离开。 这样，差不多了吧？ 他身体险些踉跄了一下。今日是没有早朝的，他昨晚上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结果接到了消息，又被赶出来做收尾工作，整个人浑身上下酸疼，怨气深重。 如果没有她莫名其妙的字条，他现在还在某人怀里好好睡着的好嘛？！而且某人的房间里明显比各处都暖和舒服的多，好嘛？！正常情况下他都不愿出屋的！ 原本一整天赖在床上的想法被打破，现在还给他整这死出，八王爷纳兰枳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可以拿个沈金柠曾经开玩笑似的提过的那什么感天动地敬业奖了。 马文曦见他痛苦的踉踉跄跄的，拦住他想要离开的身影，抬头凝视着他哀伤到了极致已经平静下来，可还是隐藏一丝愤怒和痛苦的眼眸，斟酌地开口道，“你一定要小心提防四王爷。” 纳兰枳被这一句话给说愣了。 不是，你不是已经投奔了老四了吗？还带这么背刺人的吗？ 他再一次庆幸自己收了将她收入后院，让她为自己所用的想法… 面前这个人，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反水，给自己的队友背后来一刀的那种。真是可怕。 “这是何意？” 他顿了顿，开口道。 “具体何意，你就不要问了…” 马文曦哀伤地摇头，想了想，又说，“还有邬氏，隆氏，年氏，以及…你都要多提防着点。” 她一口气报下来了一串儿人名，都是她从电视剧里听得的纳兰森的亲信，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也不甚在意，此时此刻，她也只一心想为面前这个脆弱又美丽的雪精灵掏心掏肺。 纳兰枳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怔愣了一下，心中将这几人名字反复咀嚼，记录下来。 马文曦见他哀伤地垂头，不愿说话，自然也痛苦不堪，毕竟是自己来到这里第一个爱上的人，可惜这个背景下，容不得他们二人在一起长相厮守，顿时悲从中来，深吸了口气，由着初雪的寒冷将她呼吸浸染，这才一字字地说： “从此后，你我再无瓜葛！” 说完，转身就跑，纳兰枳想到她刚刚提到的田氏在朝中好像还有一个亲兄弟，也不知是否一并纳入名单中，打算再问一下，开口叫了一句，“文曦！” 马文曦身形微顿，看着前方说，“我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不值得留恋。” 语毕，狂奔而去。 纳兰枳：… 不是，你倒是说完再跑哇。 他有些无语地站在原地，看她跑远，然后一个趔趄，直接平地摔到了地上。 纳兰枳：… 看来今天雪地还挺滑的。那个，摔了她了，可就不能摔我了啊。 站了一会儿，总觉得就这么看着一个小姑娘趴在雪地里实在是不太好，毕竟再怎么，也算是侧妃的meimei了，她也…没有完全把帽子带到他头上，可能顶多就是有这么个想法，但是很明显智商不够玩脱了，还不自知，本性…应该也不算太坏。 至少，罪不至死吧。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他疼的咬牙切齿，拖着酸软的身子，正想过去搀扶一把，结果以龟速缓慢地行进了半天，还赶不上人家远处走来的人。 老十三纳兰桐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这是谁呀？怎么趴在雪里不动？” 纳兰枳松了一口气，老十三和她关系一向很好，是万不可能放着她在雪地里不管的，而且老十三也是老四阵营中的主力军，如此，他就可以放心了。 他艰难地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宫门口再次缓慢地行进着，一边走着，一边不断在脑海中回放着那几人的名字，生怕自己忘掉。 回了府，先拿了笔墨纸砚把名字一一写下来，这才算仿佛卸下一桩心事一样，浑身轻松的要命，总感觉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枷锁被打开了，虽然还仍旧肌rou酸疼，但心情却极佳。 被伺候着马马虎虎吃了两口，就跑去主院儿补觉去了。 一开始，大家对于王爷大白天的就去钻正院儿的房门实在是有些惊讶，不过过了这段时间，也就习惯了，谁让人家正妃的房间里又暖和又舒服呢！如果是他们，他们也愿意一直呆在这里啊。 纳兰枳跟只大猫一样，缩在床上不愿意动，一直睡到下午，才迷迷糊糊醒来，又不愿意起床，哼哼唧唧缠着在一旁看账本的沈金柠，一会儿想吃个这个，一会儿又那里不舒服了，想被按按摸摸的，都被她一眼瞪了回去，老老实实待着，屁都不敢放。 不过他的心情还是好的，让李福将刚刚他在书房写好的名单拿了过来，毫无形象的摊在床上开始研究，琢磨起来。 这舒服日子过了几日，他也琢磨了个差不多，除了 有一两个对不上的人之外，剩下大致来说都是准确的。 马文曦可真狠啊，有好几个人不仅他没看出来，连他背后的势力都没有将人挖出来，隐藏的极好，居然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的把人身份暴露出来，也不知道以后她跟老四能好不能。不过这也不是他应当cao心的事情。 他手中捏着那一席宣纸，看了半天，还是放到了一边，歪头看向一旁正用茶点的沈金柠，感叹道，“我很清醒，但我…还不够狠心。” 沈金柠少见地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睛里的光柔和了下来，“不要把你唯一的任性抹去。” 纳兰枳见她搭理自己，倒是来了兴致，从床上爬起来，往她身边凑，也不顾她手上正捏着一半的绿豆糕，上去就跨坐在了她的腿上，“我已经没有人性了。” 他轻笑一声，用略显凌乱的长发去蹭她的脖颈，“你看，我不就是你的狗吗？” 沈金柠嗤笑一声，讲稿点放在一旁，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那你就老老实实当狗。” “又要当狗，又要出去当别人的主人，坐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纳兰枳被刺了一下也并不恼，反而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想让我争那个位置吗？” 他想了一下，“一旦成功，你会是我唯一的皇后。” 沈金柠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上的力道却猛地收紧，眼睛中满是不屑，“你觉得我稀罕吗？” 少把自己的欲望强加到别人身上，还想以我为借口？做梦去吧。 纳兰枳吃疼，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那种被控制被凌虐的爽意袭来，让他不由得闭了闭眼睛，身子软了下来，无奈的笑了。 是啊，他的爱是靠着高位也得不来的。 而他…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机会。 他虽然笑着，身体也慢慢发热，整个人却看起来有种破碎的美感。 纳兰枳深深叹了口气，低头，望进她的眼睛，“别的事我都可以尽力，只有你不喜欢我，是我最无能为力的事。” 沈金柠没说话，将手指放开，明显一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样子。 可纳兰枳却不愿意了，他上前，用两只手把住她的肩膀，务必认真地问道，“如果我……除了你什么都不要了…我是说如果。 那么，你能爱一爱我吗？” 沈金柠默然，只是用那双清澈见底又幽深无比的眸子注视着他。 纳兰枳和她对视了 一会儿，见自己等不到答案了，自嘲的笑了，垂下头，小声道，“湿了，我究竟在期待什么……” “你可以试一试。” “什么？” 他猛地抬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了她的回应。 “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不确定。” 沈金柠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但是你可以试一试。” “我的意思是，” 她斟酌了一下，流利地表达出来了她的想法，“我无法要求你的曾经。但是从今往后，你要留下空白给我。” 她对上纳兰枳那一双大喜过望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全部，给我。” “会的，我会的！” 纳兰枳一双手几乎激动得都在颤抖，整个人都要做不稳，干脆站了起来，声音里都带着颤音，“全部，给你。你且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