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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子谅将宁王请进了屏风后,开口道: “殿下请进。” 三殿下走进屋里时,吴子谅正捧着一卷书,茶盏却放了两个。 三殿下一贯仙气飘飘,旁人的私事从不过问,也不戳破。 吴子谅便是料到了这一点,又因事发突然,时间委实仓促,这才敢把人安置在屏风后,茶盏就任它摆在原位。 不然这两位殿下平日里一见面,便水火不容,此时见面,定是剑拔弩张。 何况今日是宁王理屈,到时候闹起来,自然不好收场。 谁知三殿下今日一反常态,指了指多出来的茶盏: “深夜来访,看来不止我一人。” 吴子谅也没遮掩,只笑了笑: “不知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三殿下也不再问,淡淡一笑,开口道: “子谅,我当日所言之事,你考虑得如何?” 这话说的玄妙,三殿下因旁人在场,不便明言,掐头去尾,宁王竟也明白了大概。 两人相斗多年,彼此甚为了解。 宁王暗道不好: 坏了,三殿下竟也有收拢之意。 宁王料到,以吴子谅的身手与见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但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宁王有意将吴子谅为自己所用,虽然那人当场应了,但是牢狱之中,多少有威逼利诱之嫌。 吴子谅这人,宁王多少有些拿捏不准。 而三殿下惯会收买人心,前段日子听闻那人还为他挡了刀,这就更叫宁王担忧了。 方才,那人对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似乎又什么都没说。 不过是些人情往来的应答、做样子的场面话,又如何做得数? 一再提醒自己,不能感情用事。然而今夜本可以派暗卫,自己却忍不住前来。 可若是那人稍一动摇,拜入三殿下门中…… 光是夜潜王府行宫这罪名,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即便吴子谅愿意跟随自己,那么自然要与三殿下虚与委蛇一番,这话听在耳里,扎在心里,尤其不是滋味。 更何况,聪明人都会选择后者。 如此看来,今夜自己只有两种结果。 待在这儿听一场秉烛夜谈。 亦或者,被供出去,当做投名状。 正当宁王思绪纷纷时,忽然听到那边三殿下的声音: “子谅,你大可以再考虑考虑,不急在这一时……” “多谢这些天来三殿下的照拂,在下铭记于心。” “只是人各有志,在下只求山水逍遥,辜负了三殿下厚爱。” 宁王心下一滞,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三殿下一向淡泊,此刻竟开口道: “他……竟值得你如此么?” 那边吴子谅似乎是笑了,声音隔着屏风穿过来: “在下一介布衣,不懂朝堂风云。” “若他日殿下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三殿下走后,宁王走了出来,心情颇为复杂。终于开口: “你知道刚才一番话,足以置自己于险境么?” 吴子谅神色淡淡: “知道。” 宁王怒不可遏: “你难道不明白该怎么做么?失去利用价值,无论三殿下还是我,都不会再顾及你的死活,你明不明白?” “明白。” 宁王盛怒: “那你方才讲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吴子谅神色难得有一丝肃然,忽然间宁王觉得,自己好似从来没有看懂过眼前这个人。 “殿下,在下虽然位卑,命如草芥。但纵然身死,亦不能违背本心。” 更何况方才与你所言,句句真心。 又怎么能违逆本心,虚与委蛇呢。 吴子谅忽然笑了笑: “殿下从前交待我的事,可还满意?” 宁王略一颔首,算是应了。 之前在狱中,宁王命吴子谅小心留意三殿下起居,是否有异。 吴子谅机敏尽责,除却昏迷的几日,就连养伤期间都一一将消息传了过来。 吴子谅笑意更深: “那草民与殿下,如今可算两清了么?” 宁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行宫的,这夜似乎比上次还要暗些。 只是再也没有一盏萤火,递与自己手中了。 也是该结束了,不过萍水相逢。 本以为是可用之人,想留在身边,委以差事。 谁知时日久了,方才知那人受不得约束。 抛出功名利禄,亦不动心。 自然留他不住。 那人嘴角噙着笑,带着点看惯世间悲欢离合的淡然,好整以暇的望过来时,目光是意料之外的温柔。 从此烙在了宁王心上,再没有忘掉。 一朝春夏,两季秋冬。 转眼三年过。 这几年边境不太平,周围列国蠢蠢欲动,战乱四起。 寿王帅军出征,捷报连连,平乱凯旋。 圣上大喜,命班师回朝,面圣受封嘉奖。 过几日便是圣上寿宴,宫中一派喜气。 这日宁王换了朝服,方入宫,便有内侍传了口谕,命即刻前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