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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在荆苦对面坐下来。 “没有特征。”荆苦道,“有城主,有小的世家,有商贩,有百姓;有修者,也有平民。没有规律可循。” 这下临画有点意外了。他还想再问,就招手叫来了茶博士想再点一壶茶,荆苦却摇摇头,道:“公子能想到的,我也查过。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 临画没有吭声。没有证据,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如果是实力高强的修者来行杀人之事,证据也能被轻易抹去;但这也意味着,对方极不好惹。 茶博士重新递来了单子,荆苦道:“抱歉,不需要了。” 他浅笑道:“若是公子对此事感兴趣,不如来在下寒舍做客,也好继续探讨。在下家中,也是备有‘三回春’的。” 荆苦站起来,临画注意到他的腰上别了一把刀,有些意外。像他这样的文弱修士,就算选武器也只会选剑、折扇之类文雅的武器,极少会选择长刀。 更不用说,这把刀还是一把弯刀,尤为悍气。黑色皮质刀鞘上镶着金、红二色的宝石,有几分异域气质,与荆苦这一身鹅黄书生衫极不相称。 注意到临画的视线,荆苦笑了笑,垂眸手指轻轻抚摸过刀柄,道:“这把刀是在下义父所赠,说是能压惊。若不是义父……我也不能这么快就走出来。”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茶馆。说到这位义父,荆苦的话多了起来,眉眼间的笑意也更真实了。 “义父原本是在下的老师,后来才拜为义父。苦今年十九岁,在我十岁那年,义父做父亲的门客,兼当我的老师。” “其实请义父做门客也是为了我。” 荆苦停顿了下,继续道,“苦是家中独子,但生母难产而死,苦自出生起便身体虚弱,父亲便请义父教我灵修,才调理好了身体。否则这个城主之位,我根本担不了。” 城主,不仅是要善文能治理这个城邦,也要善武才能服众。一个身体虚弱的书生,是断断无法继承城主之位的。 临画听荆苦讲了许多,听得出来,他言语间对那个“义父”十分崇敬。反而提到他的亲生父亲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荆城主的义父,想必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了。”临画道。 荆苦笑道:“对。义父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说到这,他看了眼临画道:“公子,苦看你和看义父感觉差不多。你二人的实力……已经不是在下能看透的了。” 临画能感知到荆苦的境界才刚刚参破御灵,看不出他也很正常。 并且荆苦的天赋并不出众,母亲难产而死身体必也称不上是强健的修者,同样,他的父亲很大可能不是什么能人。 他几乎能勾勒出荆苦的成长图景:父亲是老城主,事务繁忙;母亲早死,城主家中肯定也有许多小妾……他作为一个体弱的嫡子,童年说不上多辛苦,但也决不会多幸福。 在一个孩子最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荆苦没有得到来自父母的关怀。长到十岁,忽然有了个“义父”,这义父要比他那生父在各方各面都完美得多: 境界高深,足以当孩子心目中的“偶像”;教他习武、灵修——除此之外可能还担起了更多本该是父母的教习责任;陪伴也更多…… 重重叠加在一起,如何能不移情呢? 荆苦对他的义父,崇敬、慕孺、佩服,种种兼有之。这位义父在他心中的地位,虽然他不说,但一定已超过了生父。 若是荆苦掌城,获利最大的也一定是他的义父。老城主一死,最能影响荆苦的,就只剩下了这位义父。 种种信息清晰地在临画心里划过。他沉吟片刻,道,“城主,恕我直言,您有没有考虑过您的这位义父……?” 实力高强,对荆府知根知底,能有足够的机会抹去痕迹,事后还能利用城主的信任撇清关系……如果是谋杀,那这个角色是很合适的。 荆苦错愕地转过头,很快就明白了临画的意思,脸上的神色瞬间转为了又惊又怒:“绝无可能!” “你、你……”他像一头炸毛的小兽,苍白的脸泛起了被气出来的红色,道,“这位公子,你怎么会这样想!义父不是那样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越来越少了…果然兰兰才是流量王吗_(:з」∠)_ 今天剁手买了好多汉服… * 第39章 荆门其一 临画看着他, 道:“如果城主你也认为是谋杀, 那么办案第一步就是要从身边人开始排除。这只是例行猜测,不必动怒。” 荆苦胸口起伏着, 断然道:“我不会怀疑义父!” 大概是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 荆苦闭起眼,按住额头平复情绪,再睁开眼时, 已经冷静了很多。他道:“公子,抱歉,我失态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感情用事。” 他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恳切,认真道:“公子有没有体验过,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 那双极其透彻的黑眸让临画有种被望到心底的错觉, 不觉愣了下。 “看公子的反应, 大概是有了。”荆苦笑了下, “那么, 你也应该与在下一样,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那个人。义父于我就是这样的地位。” “义父生性放荡不羁, 怎会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更何况, 在前几个案子发生时义父并不在附近,他也没有动机。我调查过。”他是真的很冷静, 摆脱了情绪,条理清晰,“调查过, 就是为了保证义父清清白白。” 临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道:“抱歉,是我失礼了。” 到底还是个少年,荆苦赌气般喃喃道:“为什么你们总是想得这样阴暗?” 看来临画并非第一个这样质疑的人,所以荆苦才会去调查。 “再说,我与义父相识根本是个巧合。十岁那年我不慎落水,当时义父经过河畔,救了我送我回府。如果不是义父,我早就没命了。父亲因为这件事才动了为我请老师的念头,义父也是正好能担此事。” 临画不知还有这一段曲折,一时默然。他在无渊这二十多年,已经习惯了用阴谋论去思考,他见过太多信任反被背叛的故事,所以才怕荆苦眼中的真诚和炽热被辜负。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知道的,不需要别来提醒。”荆苦道,“还望公子不要再诋毁义父了。” 交谈之间,荆苦已经带着临画来到了荆府。 这府邸占地很广,周围也没有比它更高伟的建筑。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门庭冷落后更显出萧索来。 临画注意到,那“荆府”二字的匾额已经有些褪色了。 事发在三月之前,那时人界还没过春节,事发后多方奔波,更不会注意到一个本该在春节漆色的小小匾额了,于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