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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秦函川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时有些茫然,回身看了看,只见秦函川眼神一片玩味。 秦函川沉沉笑了,伸手捂住徐悯言的眼睛:“好吧,师兄不懂,就先睡会儿吧。” 徐悯言被按靠在他的肩上,世界又一次陷入黑暗,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可是秦函川的身体实在太温暖,他的声音太蛊惑,也许就是在贪恋着什么安心的错觉,徐悯言奇异地没有挣扎。 他安安静静,竟然在一片聒噪中清楚地听见了秦函川沉稳的心跳。 和师弟……在一起…… 一阵浓厚的血腥味袭来,徐悯言的神经忽然惊醒,他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却不敢去猜。他本能地想回头看一眼,被秦函川死死按住,头顶传来秦函川熟悉的声音: “师兄,听话,今天先不要睁眼了。” 徐悯言感到自己被紧紧抱住了,仿佛他是一个布偶。 他有点呼吸不过来了:“函川,你到底……” “嘘……别说话。”秦函川摸出一条黑布遮绑住他的眼睛,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师兄,这个小镇有妖,我们不宜久留,不如今天就走吧。我来收拾东西,师兄休息就好。” 说着,秦函川抱起他往回走。徐悯言听见秦函川的脚步似乎带起了地面上什么液体的声音,却又不似雨水那般清净即离,而是有几分黏腻追缠,心下恍知,那大概是无名之人的血泊。 事到如今,他已完全清楚居民们说的“妖”到底是谁。 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也不愤怒,一点也不心酸。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被秦函川灌入了颠乱的思想,既不为无辜之人的惨死而忧心,也不为杀人魔头的罪恶而义愤,也许只因视觉的隔离让他对残酷事实的认知漫漶了,模糊了,仿佛隔水观鱼。 思及此,徐悯言陡然间遍体生寒。然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却是更加靠近秦函川的胸膛——取暖也好,寻求安庇也好,自欺欺人也好,他忽然不想扯下眼上的黑布,就这样一直生活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世界里,假装自己很傻很好骗。 他明明知道,他在贴近一个魔鬼。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 秦函川对他突如其来的亲近很是满意,嘴角弯了弯,放他在床上,回身悉悉索索地收拾东西:“师兄,听闻蝴蝶城里奇珍异宝甚多,我一定能找到帮助师兄恢复功力的宝物。” “对了师兄,您喜欢镇里的桃子,我们路上也多带几个吃吧。” “……师兄,您怎么不说话?”秦函川问着,凑近了他,见他卧在床上,双唇紧抿,脸色发白。“您睡着了?” 徐悯言不说话。他想假装自己睡着了。 睡着了的人不会有太多烦恼,也不用答话。虽然他蒙在布下的眼睛仍然睁着,完全睡不着。他现在思绪杂乱而繁多,理不清个明确的线来,却依旧固执地缠绕着。 “睡着了就好好睡吧。”秦函川放轻了声音,替他盖好被子,见他还是没有动静,放开胆子,往他额角上浅浅印了一吻。 徐悯言刚刚还乱作一团的脑海忽然“嘣”一声,全盘清空,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实习期又撞上动手术,我…… 我好想拥有亿万手速啊啊啊啊啊……到时候把第三版开头放上来给大家看看,请大家看看会不会pick一下我? 第34章 饭馆 徐悯言极力劝说自己这不过是一个睡安吻而已。 他失失惶惶坠入了梦境,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秦函川轻轻一碰他,他便醒了,紧接着又是匆匆忙忙的赶路。 为了不引人耳目,秦函川不知从哪里弄到一辆半旧马车,一路颠颠簸簸,徐悯言坐在车厢里偶感不适,被秦函川劝着半醒半睡,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抵达蝴蝶城。 “师兄,累了吧,咱们吃点好东西休息休息去。”秦函川扶着徐悯言走下马车,“听闻蝴蝶城里的珠云鲜蚌糕甚是美味,函川特地打听到了最好的酒家,不如晚饭就去那里。” 徐悯言抬眼一看,一座造型奇特色调暗沉的木质楼阁拔地而起,窗洞之处皆燃着赤红灯火,远远观去仿佛万千无根火焰悬浮黑夜之中,煞是诡异。秦函川的热情实在难以拒绝,徐悯言还是轻轻点头,随他进去了。 二人落座,秦函川吩咐小二:“来份珠云鲜蚌糕。” 小二为难道:“公子,已经卖完了,您点别的吧。” 秦函川脸色有些不妙,他最不想让师兄失望。 徐悯言劝道:“没有就没有吧,吃点别的也是一样。”说着,他又点了几个菜,将小二支走了。 实话说他胃口不太好,现在吃什么饭菜都一个滋味。 秦函川转而笑道:“也是,咱们在这蝴蝶城里的时间还长,总有机会常常。” 徐悯言抿了口茶,魔族地界的茶水味道诡异,让他不禁立刻搁下了杯子,再也不愿碰一口。 他掩饰过了轻微的皱眉,微笑应答道:“那是自然。” 此时师兄弟二人相对而坐,温平恭让,仿佛徐悯言还是那个仙质通透的天之骄子,面对师弟仍需以身作则谆谆教诲,而不是如今灵力尽堵仙途尽毁,变相受制于人的废人一个。 之所以还能保持表面的平静,不过是徐悯言内心尚存几分坚毅隐忍罢了。他心里清楚,如果表面的平衡再次被毁,后果他无法预见。 忽然酒店门内门外一瞬安静,闲聊声没有了,叫卖声没有了,不要说鸦雀鸣叫,连呼吸声都没有。 小二们垂手恭立,整齐列队在门边,齐刷刷鞠躬,却连一句迎客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徐悯言一下趴在桌面,胸口疼闷至极。他攥紧手指,求救地望向秦函川,想要说些什么,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什么鬼,难道来蝴蝶城的第一天就要狗带。 谁来……救救…… 门外一位红衣黑发的女子翩翩步入,她生得极其魅惑,有倾城之貌,身上所披红衣绣着大团大团娇艳牡丹,朵朵栩栩如生。 她仪态万方地抬起左手,袖子里露出腕上一只翩翩欲飞的刺青花蝴蝶——便悠然解除了酒店里的威压。众人终于能呼出一口气,却各自静默,谁也不敢追究这女子到底为何平白施压。 徐悯言也忙着喘气,秦函川给他添水喝,他虚弱地拒绝了,抚着胸口眼冒金星,想自己歇会儿。 那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蝴蝶城城主——宣蝶夫人,殷雪莘。 她开口道:“凌月,本宫用个饭而已,不用肃静,平白打搅城民吃饭,倒是你不对。” 被唤作凌月的侍卫低头领罚:“城主教训得是,凌月下次绝对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