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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被子里探出脑袋问:“谁?” “你大爷。”李恪说。 肖枭沉默片刻,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 “有事吗?”他问。 “我……睡不着,到处逛逛。”李恪随便扯了个理由。 “哇,您肯定逛累了,从你房门口走到我房门口,”肖枭说,“得有整整10米吧。” 李恪不想理他:“你睡了?” 肖枭顶着蓬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让我进去。”李恪靠着门框,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肖枭忍住了冲动,使劲攥着门把手:“我已经睡了。” “我知道,”李恪觉得和他说话莫名地费劲,又重复了一遍,“让我进去。” 肖枭沉默着,没有看他,两人僵持了半晌,他才下定决心似的说:“睡不着你就再往前逛20米,去找白深,他有安眠片。” 说完立即关上了门。 肖枭坐回到床上,胡乱揉了揉头发。 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缠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等着哪天他能大发慈悲发现自己的好,永远做那个如影随形的守护者。 倒还不如帮他追求到他想要的。 一颗心要是长时间解不了渴,迟早会干涸。 倒不如不去喝那一杯水,也就不会感到渴。在两人满是荆棘的感情里,他只能找到这样的出路。 李恪在外面愣了一会儿,没有立即走,就站在他门前点了一根烟,也没什么心思抽,看着指间的烟草缓慢燃烧完,在昏沉的黑夜里忽明忽暗。 第二天早上,李恪走进餐厅吃早饭,肖枭和路浔就坐在一起,肖枭赶紧起身:“鹿,我吃完了,先走了,等会儿把你们的资料交给我。” 路浔不明所以地从碗里抬起头,一脸懵地应了一声:“哦。” 李恪当然不明白肖枭为什么要躲,只是觉得这样也好,可能他是想给两人不明不白的感情做个了断。 虽然舍不得,但他知道这样是正确的。 李恪是深海的重要人物,只要涉及到工作,凡事都要以身作则。要是被组织发现两人过分接近,一定会造成不良影响。 他总是这样理性,而肖枭又总是那样冲动,这样的两个人要是还能好好在一起,那真的是见了阴间地府的鬼了。 白深也走进了餐厅,没去点东西,先坐到了路浔对面。 “还没缓过来呢,”路浔看着他双眼无神的样子,笑起来,“您要不再睡个回笼觉?” 白深没回应,依旧呆滞地坐着。 “听说厨师是你们深海的,”路浔说,“今天早上还做了台湾的什么包,我也不认识。” 白深缓慢地转头看向小黑板上写着的菜名,好不容易等到眼神聚焦才看清:“刈包。” 他转回头,伸手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哎!”路浔奋力挽留了一下,还是没抓住,“我还没吃呢!” 白深把路浔的那一盘刈包拉到自己跟前,缓慢地嚼完了咽下去,才说:“里面有rou。” “没有啊,”路浔拿起一个刈包打开,露出里面的馅料,仔细瞧着:“哎?真的有一点儿。” “是吧,”白深说着塞第二个,吃完了接着拿起第三个,用勺子把里面的rou粒弄出来吃掉,递到路浔面前,“吃吧这个没有rou。” 路浔接过去,嫌弃地啧啧两声。 “啧什么啧,”白深伸手去抢,“你还给我!” “不不不,”路浔侧身逃脱白深的魔爪,“本来就是我的。” “好吃吗?”白深问。 “好吃。”路浔说着,怎么都感觉这顿像是白深请的一样。 “我以前去阿嬷阿公那里,他们也会给我做这个,但是味道不一样。”路浔说。 “是吧,没有rou味儿千差万别。”白深笑道。 路浔很以为然地点点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素食主义的?”白深问。 “十几岁吧,”路浔仔细想了想,“十七岁大概。” “你是因为去了战场,心里不太能接受吗?”白深轻声问。 “我觉得是。”路浔说。 “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问题,”白深说,“现在时间长了,你经历了那么多,可以试着改变自己的。” 路浔没说话,默默吃完了早餐。 “白老师,您就吃饱了吗?”路浔问。 白深听他这样称呼自己,总有点儿想笑,感觉自己是个什么社会人似的。 “没吃饱,”白深说,“但我不想排队去买,要等很久。” 路浔撑着头看着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是不是该殷勤点儿给您买过来啊?” 嗯,徒儿终于开窍了,为师很是欣慰。 白深没忍住笑了出来:“去吧,去化点儿缘,为师要吃斋。” 路浔起身去买,白深拿出手机看了看新闻,一抬头,他又坐了回来,手里拿着已经装好的早餐。 “咦?咋会这么快,”白深拿过袋子看了看,“还包装好了,这是要怎么,去外面露营吗?” 路浔拿过袋子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到桌上,凑近了一点儿神神秘秘地说:“我还没排上队呢,就有一个姑娘问我:你是不是帮白深买饭呀?然后就把这个给我了,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他说到女孩的时候,故意捏着嗓子学小姑娘的腔调,酸溜溜地接着说:“白老师人缘真好,该不会以前的早餐都是姑娘们送的吧,嗯?” 白深笑着,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真没有。” “哦,”路浔故意把声音拉长了,“那您桌上的花儿是不是它自己从桌缝里顽强地长出来的呢?” 白深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话,竟然还觉得有点儿可爱。 他刚拿起一块煎饼,路浔就从他手里抢过去,迅速塞进了自己嘴里。 “你还吃啊?”白深重新拿起一块。 “又不是你买的,心疼什么?”路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赌气似的塞了一大口。 “那你吃吧,”白深说,“蘸点儿醋。” “我问你啊,”路浔压低了声音说,“这么多姑娘围着你转,为什么偏就……是吧!” “就什么?”白深反问他。 “就……我……”路浔像茶壶里倒汤圆儿似的,胡言乱语地挤出几个字,看着他挤眉弄眼了一番,“你懂吧!” “我不懂,”白深看着他笑,“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对你好,但是只有一个,让你觉得,看见他就感觉很渴。” “喝水就好了啊。”路浔说。 “这只是个比喻,”白深叹了口气,“那种感觉就像……想和他在一起做点什么,哪怕一起荒废时间。” 路浔眯了眯眼睛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白老师,我觉得你特像个搞艺术的。” “是吗,”白深随口回答,“为什么?” “你是不是认为爱情就只是爱情,只要灵魂对上号了,哪怕是个老头儿,大妈,小meimei,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