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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成长起来之前再度损耗景浩界世界本源就可以了。 在他看来,此时真正该担心的,应是皇甫成才对。 天剑宗的这一位祖师高坐在天外,自然对皇甫成的境况看得清清楚楚。也正因为看得清楚,所以哪怕皇甫成叛出天剑宗,成为天剑宗的叛徒,站在天地胎膜之外的他也没有随手一道剑意劈下去,在这个叛徒踏出天剑宗的那一刻就将他劈成两截。 他叛出天剑宗,天剑宗里就再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本来因着他是左天行嫡亲师弟的身份,碍着陈朝,左天行哪怕再看他不顺眼,在明面上也还需给他几分脸面。可他却叛出了天剑宗…… 现如今别说是天剑宗了,就连道门,也绝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他与佛门那个小和尚又有一段难解的因果,按照佛门那个小和尚的性格和手段,别说这段因果难解,就算是能解可解,佛门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再算上他化自在天外天上的那个天魔童子,剩下那个看似是生路的魔门怕也是一条绝路。 他将他自己送上了绝境。 天剑宗的剑修忽然抬起了手指,点落在身侧的宝剑剑身上。 “锵……” 一声金玉相击的声音响彻整个虚空,似喜乐,又如丧钟。 旁人的心思皇甫成并不太清楚,他此时就站在道、魔地域相交的界线上,不回头也不抬头,只是微微低垂着头,望着身前的土地。 他的视线着落的那一块土地不大,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吸引人目光的神异之处,甚至和他此时站立的位置相差不远,只得一步之遥,但他就是久久地垂下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一块土地。 一步…… 只要他这一步迈出去,他就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皇甫成呆立在界线上,久久未动。但哪怕他这般模样,哪怕他此时站着的位置不算隐蔽,哪怕旁边不时也会有人来来往往地穿过行走,却没有谁给他一个眼神,没有谁在意他到底迈出去还是走了回头。 景浩界确实是道、佛、魔三道并立,三脉道统也确实时有战端,或明或暗,你来我往,轻易不会相让。但奇怪的是,景浩界三方界线,甚至包括道、佛、魔三脉道统归属的地界与世界中央的无边竹海之间的界线,也都没有哪一边特意防守。 没有岗哨,没有阵禁…… 任意来往,完全不设防。 这似乎是因为景浩界当初佛门独大造成的遗留历史,也似乎是因为景浩界仙凡共居的世界现状…… 以往的皇甫成或许还会好奇一下,但现在的皇甫成却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兴趣去了解这些,他就呆呆愣愣地站在界线上,任由旁边的人来来往往,任由前前后后路过的人随意地往他身上瞥了一眼又百无聊赖地收了回去。 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但又仿佛知道些什么。 他就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有人催促他,也没有人赶过来将他拉回去,就连脑中的系统也在沉默。 皇甫成依旧站着。 天剑宗的左天行坐在静室里,并没有入定,他的意念显化于九重云霄之上,目光垂落,注视着站在界线上的皇甫成。 皇甫成站着,他也就在那里看着。 皇甫成站了多久,他也就看了多久。 这仿佛是在角力,但又似乎单单只是见证。 谁也不知道皇甫成将会在那里站多久,也不会有谁能够猜得出来左天行会在那里看多久,净涪也不例外。 但净涪此时没有在意他们两人。 魔身已经遁入无边暗土世界本源里,而佛身和本尊,此时的目光都直直地落在他们身前的那一片贝叶上,没有分出分毫心念去关注其他。 随着净涪的那一拜,此时的静和寺藏经阁里的异像全数消失不见,只有那一片贝叶仍旧安静地躺在那两片薄片中央。 没有金光,没有金莲,没有异香,没有天龙八部…… 什么都没有。 唯一能够证实刚才这藏经阁里发生过的事的,也只有净涪自己,以及那一片本来空白如今刻着鎏金文字的贝叶。 净涪从来不会怀疑他自己,也相信自己此时的眼睛。 他站直身体,伸出手去,将那一片刻着鎏金文字的贝叶从薄片中取出。 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那一片贝叶之后,净涪用一只手托着那片贝叶,将另一只手空出来,取出另一片贝叶。 第290章 师兄弟 随着另一片贝叶的出现,那一片刻印着第一段经文的贝叶经上的鎏金文字开始升起点点流光。 这些流光初初只有星星点点的粉屑,但几个呼吸过后,那些粉屑似的光芒便就凝聚成了光河,缓慢地沿着文字的笔画走向流淌。 净涪毫不停顿地将手上的两片贝叶叠在一起。 随着两片贝叶的重合,那流光闪烁了一下,才算是黯淡下来。但这种黯淡,却又不是那种光芒彻底熄灭的黯淡,而仅仅是褪去了闪亮耀眼的光彩最后沉淀内敛的那种黯淡。因着这种情况,那两片贝叶上刻印的鎏金文字统统化作了暗金色彩,显得庄重而华贵。 很有一种时光流逝历史沉淀的感觉。 净涪将这两片贝叶捧在手上,转身推开角落处的那个小门,跨过门槛,迈入一间静室之中。 这间静室不大,内中布置更是简单,一矮几、一蒲团、一小书架以及角落处摆放着的那一个小香炉。但这静室虽小,内中布置也是简单到简朴,却也算得上幽静整洁。比起前些日子净涪落脚的荒郊野外,这地儿还真是很不错了的。 净涪目光在这个不大的静室中扫过一圈,弯身将手上的两片贝叶经放到矮几上,便就走到窗户边上,推开了窗棂。 七月清晨的阳光须臾间洒了他一身。 净涪重又在蒲团上坐了下来。 净意、净念两位沙弥很是尽心。他们不仅将这个静室仔细打扫了一遍,还在矮几边上摆放着的小书架里准备了笔墨和纸张。 净涪伸手将那些笔墨和纸张抽出,看得两眼后,就放在了矮几上。 都是他往日里惯常用的。 所以为什么就说净意、净念两位沙弥用心呢? 取水、磨墨、提笔…… 净涪没有犹豫迟疑太久,拿起笔来就开始抄录贝叶经上刻印着的经文。 这一坐,就是一整天。 从日初出到日落的一整天。 净意、净念两人本在各自的云房中清修,完成他们每日里的修行功课。这是他们的日常,他们也确实用心,不敢有丝毫懈怠。但除此之外,在修行的间隙,他们也特意路过藏经阁,或抬头或瞥眼地往藏经阁张望。 虽然他们什么都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