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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净涪本尊想了想,还在他原来的位置上落了座,微垂了眼睑静等。 说来也是奇怪,经了这么一遭,净涪原以为自己心神会有起伏,又或是东想西想的左右分神。可当他真正坐下的时候,他的心乎平静安宁不见半点微澜,而他的神魂冥冥,竟于这不知位于何处世界的园林去灵感天地,观照虚空。 也许只是过了一会儿,又也许已经过了很久,净涪忽然又听到了那位世尊的声音。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是如是,……,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这是第二十六分节的法身非相分。 不需要多费神去回想,净涪心中自然而然便就生出了这样的一种认知。 刻录着这一节经文的那片贝叶净涪就有收录,也在收录的那一日曾经听世尊演说过这一段佛理,可这会儿再听,净涪却又因刚才心绪的大幅度波动得到了另一种更为深厚的感悟。 尤其是对那一首偈言,净涪竟在佛理之外别有触动。 世尊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不去深究世尊此时所说“见我”、“求我”里的“我”,喻意指的是不是本我里的我,单只从字面意思去体会世尊所说的“我”,单只认为世尊所说的“我”就是在指代着他自己,那么,世尊是不是在回答他,若他以他的性格去推算世尊的性格,若他以自己的心思去推测世尊的目的,那就是他想错了,太狭隘了,入了迷障,误会了世尊? 这样的想法原该在净涪心底狠狠地记下一笔,可这会儿,它也只来得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而已,便被净涪再度沉入经义所感悟的领会给挤压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哪怕是有着杂草一般的旺盛生命力,这会儿也没有了施展的余地,只能眼巴巴地盼着望着,等净涪终于能抽出心神来理会它的那一刻。 不过可以预见,那该是在净涪离开这里,重回景浩界rou身之后的时候了。 这会儿,它也就只能安安分分地在角落里待着了。 第二十六节 的法身非相分讲完之后,就又是一片无声的沉默。 净涪并没如何失望,他甚至都没能回过神来,仍旧在那无边的佛理中畅游徘徊。 识海世界里隐遁着净涪佛身的那一片金色佛光越渐璀璨明亮,堂皇清新。而在这一片佛光的正中央,隐隐可见一道身影被无边佛光簇拥掩护,神圣庄严。 由此,便可看出此时的佛身比起往日确实是进益良多。 但这还是不全部。 净涪三身同修,在拓展了道路的同时,也定下了他想要破关就必须三身齐步迈进的局面。其中佛身、魔身分占善恶,既是相克,也是相生。所以当佛身大步往前迈进的时候,魔身也随着佛身的进展快速点燃净涪的积累,协同佛身一同前行。 当作为分支的佛身和魔身大跨步走出,主支的本尊也以同样的速度快速进步。 所以,当识海里那一片金色佛光越渐光亮夺目的时候,与被佛光占据的半边识海世界相对的被黑色魔气笼罩的半边识海世界却开始吞噬那里原本就细微薄弱的光芒,沉淀黑暗。 而在那光越光暗越暗的识海世界中央,一片淡紫色的薄雾也渐渐凝实、厚沉,透出与左右两边世界截然不同的气息。 第365章 静檀寺中4 上首高坐的世尊又往净涪这边看了一眼,眼带笑意又轻点了点头。 可这会儿沉浸在经义领悟里的净涪却已经没有再注意了。 世尊也不在意,他仍自专注着与下方的众人讲说经义。 慢慢地,这一场说经又到了尾声。 净涪于神魂冥冥中很自然地听到了最后一节经文。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只世界七宝,持用布施,……” 随着经文的讲述完毕,世尊的声音从一开始的震聋发聩到最后的截然而止,仿佛突兀,也好像水到渠成,也似乎余音绕梁,一时让人难以辨别分明。 便连净涪都是忍不住晃神许久。 待到净涪回过神来后,他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拿着那一片原本空白的贝叶刻印着一行行鎏金文字。 “善现启请分第二。” 净涪定睛仔细看了看贝叶上的经文,将它与他手上其他的那些贝叶归拢放置在一处,便直接抽身离开了这一排排的书架,再也没有看整齐摆放在书架上保存完好的佛经、佛典。 早前他看过的那一部成功地打消了他对这静檀寺藏经阁里藏经的兴趣。 这里的经书、手书保存完好,仔细翻阅过后,理应能够得到不少收获。 最起码也能拓宽眼界,增加见识。 可是净涪却毫无触动。 他从书架里转出,一路脚步不停,转眼就又回到了那后头坐着一具比丘遗蜕的柜台前。 净涪立身向着那比丘的遗蜕合十一拜,伸手取回了他自己的身份铭牌。 孰料,他才刚将那块身份铭牌收回,那原本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柜台上陡然升起一片佛光。 净涪撩起眼皮看了那片佛光一眼,便听得有一个声音从那佛光中传了出来。 “贫僧法号悟光,今圆寂归去,留此遗蜕。后辈得见,若能代为安置,焚烧留骨于后山塔林,贫僧感激不尽。南无阿弥陀佛。” 这声音清朗平稳,情绪更是安定平和,浑不似自知死期即将遁入轮回的人该有的模样,倒令净涪多看了一眼。 听其音,观其神,见其人。 单只是听他的声音,注意他的精、神、气,净涪也有那个能耐大致确定他的性情和品格。 这悟光确实是一个合格的修士。 净涪既然遇上了,顺手将他的遗蜕安置了也不是不可以。 他并未多做犹豫,合十弯身又是一拜。 那遗蜕仿佛知道净涪应下了他的请求,面上竟然多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净涪抬眼再看了这遗蜕一番,确定这遗蜕有所了悟,便挺直了背梁,双手虚虚抬起往前一探。 “呼。” 平地卷起一层小小的旋风。 这旋风只在那比丘遗蜕周围打转,并没有蔓延到藏经阁的其他地方,便连那比丘遗蜕身后隔条上摆放着的佛经也都是纹风不动,却实打实地将那比丘遗蜕自他坐着的座椅上托起,绕过柜台,浮在了净涪身侧。 净涪再不回头,带了那比丘遗蜕就迈步出了这藏经阁。 他从藏经阁里出来,只是略一思量,便将那比丘遗蜕待到了大雄宝殿前方的空地上。 净涪在空地上站定,侧头看了他身侧的那具比丘遗蜕一眼,抬手往山林的方向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