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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鼓声,净涪才放下笔,稍稍理了理案桌上的纸张,出门往法堂那边去参加晚课。 法堂里,了定、了壶和了丘早早就等在了那里。见得净涪与白凌一前一后地走进来,这三人也只是脸色激动地见了礼,便又转身转身平静地坐回去了。 净涪知道,这三人这边表现,不是一回生两回熟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即便渴盼着这个向他请教的机会,却始终记得他们该开始晚课了。 净涪冲着他们点了点头,便自在他的位置上落座。 寺中鼓声再响,净涪坐定,拿起身前的木鱼槌子,第一个敲响了木鱼。 白凌、了定、了壶、了丘紧随其后。 故而很快的,这法堂中便响起了一阵规律整齐的木鱼声和诵经声。 待到晚课结束,净涪并不急着起身返回云房,他甚至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木鱼槌子。白凌和了定那三人也没有,他们仍旧坐在他们的位置上,抬着头睁着眼望向净涪。 白凌不算,他的眼中虽然有光,却也还是平静。但了定、了壶、了丘三人望着净涪的眼睛里,却闪着璀璨夺目的光。 净涪迎着他们的视线,微微一笑,拿着木鱼槌子的手腕一翻,那木鱼槌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圆润的弧度,不轻不重地敲落在木鱼鱼身上。 “笃……笃……笃……” 当第一声木鱼声响起,了定、了壶和了丘眼底的光便是一闪。在第二声木鱼声敲响的时候,他们却已经闭上了双眼,被那平淡甚至无奇的木鱼声牵引着,开始平复心境。也幸而他们刚刚完成晚课,纵然因为他们等待已久的时机终于来临而激动莫名,心情还没有彻底激昂荡漾,所以不过是一声木鱼声响过,他们的心境便已经恢复到了他们所能到达的最佳状态。 第三声木鱼声很快响起,白凌尚且还罢,了定、了壶和了丘三人眼前却出现了一尊佛陀。佛陀身披无量光,手结阿弥陀法印,慈悲无量。 却正是不久前才在此地虚空中显圣过的世尊阿弥陀。 净涪不理会座下闭着眼睛的四人,一心一意平静安然地敲着他的木鱼。 木鱼声落在各人耳中,到底能够牵引出什么来,全凭个人根基,也全靠个人悟性。净涪只是以他自己所感悟的佛意为根,敲响他身前的这一个木鱼而已。 待到兴尽,净涪手腕一挽,他手中的木鱼槌子便在虚空中一勾,最后落在了木鱼上。 木鱼声截然而止。 净涪双手合十,并不看他人,只微闭着眼睛回味他自己刚才的作为。 说实话,像今天这样,仅以净涪自身佛意为引,引导听者根据自己的根基意愿,参悟佛理修补自身,净涪也还是第一次。 但感觉似乎很不错。 净涪一人品味着,下方白凌渐渐地从定境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上首,又用眼角余光瞥了瞥身侧,最后见净涪只坐在那里没有其他动静,也是一闭眼,又自回味去了。 第394章 静檀事了 继白凌之后,了定、了壶和了丘三人也陆陆续续地醒来了。醒来后的三人还愣怔了许久,才终于将坐在上首的净涪看在眼里。 三人默契地从蒲团上站起,向着净涪深深躬身一礼,谢道:“弟子等多谢比丘指引。” 了定三人虽则不过是凡俗僧侣,没有修为在身,但他们潜心修持多年,也常听得各寺各庙的大和尚开坛讲经说法,渐渐的也提升了眼力。 最起码他们知道,他们往日里见过的那些大和尚们,绝对没有净涪比丘这一手。 这位比丘都不用多费口舌,只凭借他敲出来的木鱼声,愣就能为他们的修持查漏补缺,更指引了他们前行的方向。 这如何不让他们三人赞叹? 净涪颌首点头,受了他们这一礼,便自蒲团上站起,转身取过案桌边上的线香,就着案桌上的油灯点燃,捧在手上默祝片刻,再将它们插入香炉中,才当先一步走出了法堂。 自始至终,那一串得自可寿金刚的佛珠安静得几如凡物,毫无动静。 净涪也自蒲团上站起,跟着净涪一番动作后,又向着了定三人合十一礼,简单客气了几句,便跟在净涪身后走了。 一时间,静檀寺这个不大不小的法堂里,就只剩下了定三人。 了定三人却都没有急着离开,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开来。 “我现在这心跳得……”了定的手掌按在自己心脏处,话语间虽然稍显不满,但面色却始终欢喜,“可是怎么都平静不下来。现下回房,怕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再讨论讨论?” 了壶和了丘很清楚,了定此时的不满是因他自己,欢喜也是因他自己。 不满乃因他自己心境不够,欢喜是因他这一次收获实在惊喜。 因为了壶和了丘这个时候的心情根本就是和了定的心情一般无二的。他们在懊恼,却也实在欢喜激动。 了壶和了丘咧着嘴,点头齐声应道:“好!” 拿定主意之后,三人又默契地用了一小会儿功夫去稍稍平复心境,然后才挺直了背脊,正色地讨论起这一晚他们自己的感悟和收获。 净涪此时已经回到了云房外,察觉到法堂这边的动静,搭在门扉上将将要用力推门的手一顿,转头往法堂的方向看了一眼。 跟在他身侧的白凌将净涪的这个动作收入眼底,心中也有了思量。 但净涪也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交代,径自推门入屋。 白凌目送着净涪阖上门扉,才稍稍用力推开了自己云房的门,也进屋去了。 这一日,法堂里的讨论声很晚才渐渐的停了。可第二日一早,当静檀寺中的晨钟敲响,净涪带着白凌踏入法堂的时候,了定、了壶和了丘三人却已经神采奕奕地坐在他们的蒲团上了。 见得净涪与白凌从门外进来,这三人还齐齐站起身来,先向着净涪行了一礼。 净涪点头还礼,仍自在他自己的蒲团上坐了,等到钟声再度敲响,便领着法堂里的几人开始早课。 而早课完成后,净涪睁开眼来,对上的便是了定、了壶和了丘三人熠熠生辉的眼睛。 净涪微微弯唇,却也没有放下手中拿着的木鱼槌子,而是手腕一转,木鱼槌子又一次轻巧地落在了木鱼鱼身上。 “笃……笃……笃……” 净涪敲上半响木鱼之后,便会停下,一直等到下首的四人回神,才会自蒲团上站起,取过线香燃起,默祝片刻,之后再转身离开法堂。 白凌仍自跟在净涪身后离开,但了定、了壶和了丘三人却也能察觉得到,比起往日,这位沙弥待他们更亲近了一点。 不是说往日里这位沙弥对他们的态度就是疏远冷淡,事实上,白凌对他们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