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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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孤
一路上严璟华都不敢往旁边瞟,那裸露出来的白皙软rou,实在是…有伤风化。
他扶了下镜框,淡声说着,“后面有件t恤,你要不要先换上。”
这空调吹得她好冷,鼻子也干的难受,于是转身拿过后面的t恤,直接套了进去。
严璟华暗自松了口气,“怎么不读书了。”
林春朵抬眸看向他,须臾,又缓缓低下头,“读书没用。”
“读书又挣不到钱…”
严璟华哽住,温声反问,“那你现在能挣钱了?”
不能…城里的店子根本不收她,林春朵撇着嘴,好想快点长大。
水泥路到头,再往前是狭窄的土路,车开不进去了。
不自觉设想她的未来,不是进厂打螺丝,就是去夜场,日复一日的流水线,周旋在烟酒性里。
林春朵大口吸了几口空气,还是这大自然的风吹的得劲,突然她把玉米全塞他怀里,一溜烟跑了。
严璟华来不及发愣,赶紧追上去,好家伙,上树呢。
女孩双腿熟练地夹住树干,看准一个轻轻一扭,摘下来后迫不及待地咬了口,还行,不酸。
余光瞥见树下的人正眼巴巴望着她。
这也太危险了,严璟华微微皱眉,未等他开口,只见女孩双手紧紧抓住一条粗壮的枝干,跟个猴一样在那荡,那么高的地方直接就敢往下跳。
林春朵用手心搓去桃子上的毛,俏生生往他身前递。
“诺。”
男人嘴角抽了抽,“不用…”
女孩切了他一声,“吃呗,这是山里的野桃树,不算偷。”
严璟华苦笑,轻轻颠了颠怀里的玉米。
事真多,林春朵加速解决嘴里的桃,扯起t恤下摆,扬了扬眉毛,“放吧,会给你洗干净的,快点啊。”
连绵起伏的山头将天边的蛋黄吞了大半,拉出来的云都是明艳而美丽的。
严璟华咬了口手里的桃子,九分酸一分甜,还喇嘴,弄的他哭笑不得。
*
“奶奶,我回来哩。”
严璟华跟在女孩后面,扫视了一圈,屋子不大,略显破败,建筑物大多黄土木头,幸好南方气候适中,不然迟早被水淹了。
林阿奶听见声响,从床上下来,拄着跟粗棍子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哦哟,这是哪个。”
林春朵把玉米搬到火炕上,说着,“村院子里的。”
“我是扶贫的,来您家走访。”严璟华微笑着,有点拘谨,早知道随便提点什么来了。
“哦…”林阿奶突然把严璟华拉到后头屋子里,小声问着,“是不是来接朵毛几的?”
严璟华皱起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林阿奶唉了声,剧烈咳嗽起来,掏出块布捂着嘴降低音量,又默默收进口袋。
她说,“我一个人把朵毛几养到这么大,不容易的,但现在,我老了,还得了痨,活不长了。”
男人眉间的沟壑更深。
“我不求给多少钱,最起码把妹子养到18岁,我就这几天了,我晓得我自己的身体。”
“咳咳!”林阿奶紧紧握住严璟华的手,“干部,朵毛几她很乖的,她要是不乖随你打随你骂。”
眼见她要跪下,严璟华赶紧扶住她,莫名其妙开始托孤了,还说些这种话,把他架在这。
薄唇张合两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绝。
“奶奶!来吃玉米。”
女孩清脆的声音传来。
三个人看着那几根烤玉米和一碗玉米汤,林阿奶感动的直抹泪,“这么好的姑娘,那两个畜生是怎么舍得放下的…咳咳。”
说的是林春朵的父母。
严璟华始终抿着唇,眼神轻轻落在女孩的脸蛋上,边啃玉米边傻笑,嘴角旁还沾着锅灰,褪去了奇特的浓妆,就只剩下稚嫩童真。
“其实…如果她愿意…”
他不知道这几个字是怎么从嘴里说出来的。
林阿奶一愣,扯起女孩的衣服就要她跪下,“快,快跪下谢谢领导,快啊,你这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