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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面上十分善解人意的不露分毫,从管事呈上来的菜单中选了一张,道:“就这席吧,既有本王交给你们的菜式,也有自己改良的,想必能满足本王麾下不同人的口味了。” 膳房管事嘴里应着是,嘴角却轻轻翘起来,到底还是自己棋高一着,任他们吵的再凶,殿下还不是选了我准备的菜式。 带着这种骄傲,膳房管事志得意满的下去了,谢景安看着他恨不得挺的再直的些腰,摇摇头笑道:“这膳房的管事,当真是一把年纪了,却还是孩子心性,当本王看不出来他特地挑出来的菜式吗?” 崔同也觉得好笑,亦笑着道:“殿下既知他是故意的,又为何还单单挑了那张?” 谢景安道:“本王是看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委屈着实可怜,若是本王选了其他席面,他回去悄悄的抹了眼泪怎么办?大过年的,总是不好。” 谢景安说的一本正经,崔同却越发觉得好笑,殿下就是这般,嘴上说着大道理,其实就是为了心腹撑腰,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只要听话,照着殿下的吩咐办差,就是得了殿下的心意。 打发掉膳房管事,谢景安又喝了盏茶,才做好心里准备,让崔同下去问问秦总管给他麾下属官送节礼的事怎么样了,便看着坐在一边脸色发沉的林言道:“那方家底细查清楚了吗?” 林言点点头,端起茶盏润了一下喉,道:“末将带着几名嘴风紧的心腹走访了好几日,才算查了个七七八八。” 谢景安紧盯着林言,等着他的后文。 林言被谢景安这般专注的看着,有点不自在,换了个姿势坐的越发端正,努力忽视有点发烫的耳朵尖,肃然道:“据末将查探得知,那方家是十年前迁至莫州的,那时不止寡母带着一双儿女,还有寡母病重的夫君,也不知那男人生的什么病,搬来后没过几个月就去世了,方家因守孝,好些年都不曾出门走动,一应事务都是家里的老仆在办,后来出了孝,也不见出门,邻里好奇,向老仆打听过,老仆说是家中女主人思念亡夫病倒了,儿女都是孝顺的,便守在床前,小姐身子也不好,是以不怎么出门。” “身子不好?”谢景安失笑道:“可上次观那方姑娘,却面色红润,并不是久病的模样。” 林言道:“末将也觉得奇怪,如殿下一般问了方家的邻里,据那妇人说,好像是方家半年前请到了个名医,渐渐调理好了,只是那时候莫州还乱的紧,尤其是刘家声名远播,方姑娘身子好了也不敢见人,直到殿下来之藩,抄家拿人了刘家,城里每日又有巡城卫巡视,街上走动的百姓也多了,这才敢出来见人。” 谢景安拧眉思索着,好似那方姑娘出现,的确是在刘家被他关在王府之后,再者莫州在他的治理下,的确安全了许多,依林言调查来的消息,这一切倒也说的通,只是谢景安还是觉得那方姑娘哪里有古怪。 谢景安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什么破绽,便看着林言犹豫了一下,道:“这么说来,倒是本王多虑了,只是本王觉着,总是有哪里不对,依本王的意思,林将军还是少与那方家接触的好,不过若是林将军觉得那方家可结交,本王也不会意见。” 话是这么说,可谢景安脸上却是不赞同的神情,甚至盯着林言的眼神,也比方才锐利两分。 林言原本听了谢景安的话还不太高兴,一见他的神情,这点情绪顿时烟消云散,越发觉得耳朵发烫,坐也坐不稳了,垂下眼睑低声道:“末将身为殿下麾下属官,自然以殿下马首是瞻,再者这方家末将本就不欲相识,自然也没有结交一说。” “那就好。”谢景安一下高兴起来,拉着林言开始说起新年夜的事。 这个时代也是有大年三十的,谢景安穿越前孤家寡人,没尝过热闹的滋味,穿越后自然想好好热闹一番,便将自己的打算说了,说着说着又想起了什么,精神一震,看着林言道:“本王记着,你在率兵北上剿匪前曾答应过,要在你们功成归来后亲设宴席宴请的,只是赵队正受了重伤,本王又事务缠身不得空,现下暂且算是空闲了,再者又是过年,干脆就将那些军士一起请到王府如何?就是不知赵队正的伤势如何了。” 林言自然记得此事,不止他记得,他麾下那些军士更是记得清楚,每隔几日他回府衙时总是听到有人在私底下谈论,说着殿下怎么还不宴请他们,是不是忘记了。 林言自然知晓哪有那么多巧合,必然是说给他听的,只是他身为属官,也不好在谢景安面前提起此事,只是他向来言出必行,既答应了属下,就没有不做数的道理。 他这几日见谢景安的确不太忙,正思索着如何不经意的提醒一下,就听谢景安自己说了出来,心下一喜,双目越发炯炯有神,“赵队正得了殿下府中的医官医治,已然好了许多,没什么大碍,只是要好生将养着,不能动武,吃食上也有好些要忌口的。” 那意思就是可以参加宴席了,谢景安心领神会,点点头道:“那无妨,本王让膳房做几个清淡赵队正可食用的菜就是,不过这样一来,花厅小了些,在院子里倒是摆的下,但天寒地冻的,只怕要冻坏了身子,看来本王还得着人搭个暖棚出来,还有几日的时间,倒也来得及。” 暖棚就是木料搭个架子固定,再着油纸糊了挡风,里头多搁些炭盆,虽不算太暖和,但也不至于太冷,谢景安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可行,便将秦总管唤了来,将这事情吩咐了下去。 第120章 过年 顺王要在新年夜宴请他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巡城卫, 这几日巡城卫的军士格外兴致高昂, 就连走路的姿势也虎虎生风, 抬头挺胸, 恨不得将这个消息刻在脑门上, 生怕别人不知晓一般。 就连徐队正这个格外沉默寡言的八尺大汉也兴奋了好几日, 甚至在有一日林言回府衙带着属下cao练时扭扭捏捏的将林言拉到一边,漆黑的脸颊带着可疑的绯红,期期艾艾的看着林言直到他不耐烦, 才有些不好意思道:“将军,咱们这些兄弟中, 数您最熟知殿下, 可知晓殿下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吗?” 林言没想到徐队正扭捏了半天,就问出这么个问题, 险些绷不住面皮露出一个扭曲的表情, 好在他擅长控制自己,硬生生忍住了, 沉默了半晌, 道:“殿下随和,对于身外之物不是很在意, 你们依着规矩, 看着穿就是。” “这样……不太好吧, ”徐队正看着林言,为难道:“属下头一回参加这样的宴席,若是装扮不好, 殿下看着不高兴可怎生是好,将军不是与殿下身边的扈从管事十分熟识吗?不如问问?属下在将军麾下办差,也代表着将军的脸面,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