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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承平遗事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三月飞雪,江边渡头, 暮春草长,乾乾不息。 孑然一身的书生秦佩赴京赶考,却在万州一处荒僻的小镇遇到种种光怪陆离的人事,风sao的老板娘、酸腐的夫子、憨厚的樵夫还有一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年轻公子,不明所以间,平淡无波的命途早已改变…… 文案渣,帝策相关文,he。略带刑案主宫廷....请大家意会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强强 恐怖 搜索关键字:主角:轩辕冕(曾用名:李重双),秦佩 ┃ 配角: ┃ 其它:略有悬疑 ================== 第1章 楔子:蔓草离离生道傍 “数年来承蒙夫子不弃,千般照拂、言传身教,以环莫不铭感于心。还请夫子受以环一拜!” 青衫少年款款而拜,脸色淡漠。 “以环言重了,老夫愧不敢当。”院士捻着胡须,端详着面前芝兰玉树般的少年,不由得思绪起伏。 约莫七年前有富户送来一名幼童,稚龄不过十岁。按照书院规矩本该拒之门外,但院士见他粉雕玉琢煞是可爱,便破例问了他几个问题。 “识得几个字么?” 小童点头:“方读了蒙学,诗也学了几篇。” 院士略有诧异:“哦,小小年纪竟已读了诗?那能不能和夫子说说,最喜欢哪篇?” 小童歪着头思索片刻,稚嫩的脸上竟有些俨然之色:“小雅鹤鸣。” 院士看这孩子更是讨喜:“先背一段,再说说你的见解。” 小童点头,童音清亮:“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这篇告诉我们,为君者当招揽贤才,为臣者当憎恶从善。” “好!”院士的眼里满是激赏,“童子早慧,从此你便留下罢。” 这小童名秦佩,表字以环,原籍凤翔府,其人勤勉向学、敦默寡言,在书院中风评颇佳。直到前不久,长安来了一封书函,院士方才知道原来这个默默无闻的秦佩竟是先吏部尚书秦泱遗孤,当朝魏国公周玦的养子。 信中魏国公极其谦恭地道谢,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对养子的思念之情,最后还谨祝书院的考生今年恩科都可金榜题名。随信而来的是颇为可观的礼物,院士当即知道,这个教导了七年的学生此番终是要离开衡阳,回到生长的国都,回到诡谲的庙堂宫廷。 纵离情依依也终须一别,耳提面命之后,院士不舍道:“老夫今日所说的话,以环可都记得了?” 秦佩长揖:“一字一句以环都记清楚了。” “趁着天未黑,赶紧上路罢,孤身独行,且自珍重……” 芳草萋萋,颀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青山之外,向北而去了。 德泽十八年,秦佩正值十七。 第一卷:喜来客栈 第2章 第一章:江到南关古渡头 万州,崇山起伏,大江奔流。 秦佩负手站在江边,感慨道:“常听人说天下有才十分,江南占四,两湖、山东与巴蜀可各占其二,你看单说万州——拥万里蜀山,枕万里河川,人才也自然是万里挑一,对吧?” 他谈性正浓,身边却空无一人,只有一处荒草丛生、废旧不堪的渡头。如此情景在外人眼里,未免有些太过诡异,常人见了多半会觉得要么是这书生疯了,要么就是闹鬼了。 迎着凌冽江风,秦佩伸手拍了拍原先用来系船,但云纹已被风雨摧磨的石柱,叹道:“不知从你这里渡江的人,现在是喜是悲,是祸是福啊。” 从书院出来的匆忙,加上秦佩本身在书院里吃穿用度都随意得很,甚至与寻常百姓无异,这次出来长途漫漫,更是连个小童都不曾带,一个人优哉游哉走走停停,竟花了月余才从衡阳走到万州,按他这个速度就是再走一年怕也是走不到长安,只把在京中告病赋闲的周玦急的直跳脚。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都没一艘船路过,秦佩忖量着这渡头多半是真的废止不用了,便慢悠悠地晃到最近的小镇先找个地方落脚。 四周荒僻得很,兜了好大的圈子才看到一个小小的集镇,名字倒是很吉利,牌匾上不知请哪个落地秀才方方正正地提了三个大字——六全镇。 也没得挑,小镇上就一家破破烂烂的客栈,二楼凭窗站着个美貌妇人,手里攥着块罗帕,捂着嘴巴招呼过来:“公子,别看了,这六全镇上就咱们一家做客栈生意的,你别看咱们店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的住的可不比那些大州县差。” 秦佩抬头看过去,眼中森然目光让那妇人一颤,诺诺地话都接不上了。 这时听到秦佩开口:“我住三日,给你五两银子,能包膳食么?” 秦佩交了钱,跟着老板娘去往楼上雅房,便听着老板娘絮叨:“我姓郑,在娘家的时候排行第七,所以他们都叫我郑七娘。咱们掌柜的今天去县里买粮去了,估计晚上就能回来。唉,小豆子,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厢房收拾收拾,给客官端茶递水?” “好嘞。”来者声音清亮,年纪似是不大,紧接着就有人莽莽撞撞地直冲上来,老旧的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秦佩低头看看颤抖的木板,小心翼翼地往着窗口靠了靠。 一个猫儿眼的少年笑眯眯地站在厢房外,肩膀上搭了条脏兮兮的抹布。 “这位公子,请问您要用什么茶?” 秦佩板着脸:“甘露。” 小豆子重复了遍:“啥?” 秦佩并未搭腔,但冰霜脸色还是让小豆子有些发憷:“公子,你说的茶小的没听过,咱们这儿穷乡僻壤的,兴许还没有。公子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把咱们这儿最好的茶给您送上来,您要是还不喜欢,明个儿一早我就去县里买,公子您看……” “嗯,无妨,你就挑些万州土产的粗茶端上来吧。” 想不到面色骇人的秦佩竟如此好说话,小豆子喜滋滋地跑回大堂,然后传来杯皿碰撞的声音。 秦佩在心里笑了笑,打开包袱,随手拾起一本尚书。不紧不慢地翻开,伴着蜜饯茶水一直看到夜色渐晚,他才熄了烛火躺到榻上。 正如郑七娘所说,虽然这客栈偏僻破旧,但好在被褥枕具都极其清洁,甚至还熏了香。纵使秦佩年少力强,数日颠簸的倦意如潮水般涌上来,不知不觉间也就睡熟了。 第二日清晨,秦佩神清气爽地下楼用早膳,下了几阶后瞥见堂中的人不由得愣了愣。 昨日他来投宿时,客栈生意萧条几乎空空荡荡,而只隔了一夜,大堂里竟已坐了三四个人。 一人穿着一袭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