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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右手的伤口,不过片刻,指尖已经一片嫣红,有那么片刻的光景,判官胆战心惊地以为他要说出口的是某一句让人惊惧的话,然而赵云澜却只是兀自带着他诡异的平静,眼皮微垂,最终连一丝也没有露出来,只是简简单单地说,“请前走带路吧。” “赵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赵云澜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祝红。 “嗯,”赵云澜既没有发火,也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仿佛随口应了一声,好像他已经忘了自己已经把祝红派遣走了,她是不顾命令私自回来的,随后,赵云澜脚步一顿,“碰见楚恕之和大庆,让他们继续找林静,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 祝红:“我跟你一起走!” 赵云澜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不用了,带着你不方便,再多修炼几年吧,小蛇。” 祝红简直七窍生烟:“小蛇?我是小蛇?那你是什么?我们族人里像你这么大的还在啃自己出生的蛋壳呢!你这个凡人。” 赵云澜头也不回,只是嘴角无声无息地露出一个冷冷地笑容,如耳语一般几不可闻地说:“别急,很快就不是了。” 被众人搜寻的林静正在艰难地打坐,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等他恢复了自己的五官六感,就发现已经被人绑在了这里,背后是一块形状诡异的大石头,石头旁边有一棵抬头看不见树冠的树,周围仿佛是由水,然而他本人好像身处在了一个透明的大罩子里,并没有受水的影响。 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都是奇形怪状的幽畜……有些是典型的幽畜,有些更像人,有些简直是一滩烂泥,这一群“幽畜”密密麻麻地围在他周围,几乎立刻引发了某神经纤细的男人的密集恐惧症。 林静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开始念经。 可惜刚开了个头,念了两句,林静就不幸地发现,佛经似乎激怒了周围这些本来就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芳邻”,幽畜们sao动起来,大大小小的嘶吼四下响起。 林静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挤出了一个难看地笑容:“那……那什么,我不知道咱们这有不让念经的纪律,我这人素质不高,立刻改正、改正。” 距离林静最近的幽畜眼神贪婪地黯了黯,忍不住往前凑了一步,耸起鼻尖,细细地闻着男人身上新鲜血rou的味道。 林静哭丧着脸:“我都已经三天没洗澡了,这位同志非礼勿碰,注意素质啊!” 那幽畜突然冲着他张大了嘴,一口往他身上咬去,就在这时候,另一只更像人模样的幽畜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先前那只胆敢当众吃独食者的后颈,皮肤发皱的手指用力一捻,较为低等的那只在他手里就成了个脑袋形的风铃,叮叮当当地挂在那里,死了。 突然出手杀同族的这位尖叫一声,一把撕下尸体的整只耳朵,连酱油和醋也不用蘸,直接就送进了嘴里,吃了。 而后它大方地抬手把尸体一扔,无数幽畜好像听到了新年钟声一样,热情洋溢地扑了上来,不过半分钟,方才那只幽畜已经连皮再骨头,不剩下什么了。 林静看得目瞪口呆:“阿弥……那个陀佛,我佛慈悲,请施主们注意餐桌礼仪啊。” 施主们一起向他咆哮,大概想用他本人锻炼一下优质的餐桌礼仪。 “好好好,不注意就不注意,诸位自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哨声,众幽畜——鬼族们一下全部安静了,随后就像被风吹走的大雾,忽悠一下全散干净了。 林静只觉得身边一阵劲风划过,随后一个人咣当一下,被从空中扔了下来,给钉在了旁边那棵奇怪的大树上。 四条漆黑的镣铐从大树干里生出来,牢牢地扣住,那人心口上插着一根三尺来长的大冰锥——是真的被“钉”在了树上,有那么一瞬间,林静屏住了呼吸,他以为那个人死了。 而就在这时,被钉在树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呼吸都在颤抖,但是脸上一丝一毫也没有露出来,林静就是在这时候惊讶地叫出了声:“沈老师!” 沈巍低头扫了他一眼,没出声,林静却看见了他满头的冷汗,嘴唇苍白得像白纸一样,仔细看,他的身体几乎是在不断颤抖的,可除此之外,脸上却没露出一点痛苦的形迹来。 随即而来的鬼面落下来,站在沈巍对面,笑嘻嘻地看着他,过了一会,鬼面缓缓地抬起手,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林静倒抽了一口凉气:“我佛那个慈悲,快赐弟子一副眼镜啊!这双二五眼,怎么、怎么看着是有两个沈老师啊?” 然而仔细看的话,戴面具的“沈老师”皮肤要更惨白一些——不是正常的白,白得发青,简直就像是刚从福尔马林里爬出来的,因此身上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气质。 仿佛是说不出的怨气和阴气,以至于沈巍那种入画般清俊的五官仿佛成了一张挂在骷髅上的画皮,越是好看,就越是可怖。 林静眼睛瞪得要脱窗,一瞬间认定了,后来的这个人臭不要脸,是照着他们“领导夫人”整容整的,明显是一个比较难看的山寨货! 只听山寨货缓缓地开了腔:“我是个念旧情的人,可你步步紧逼,我可真是不得不弄死你啊,我的兄弟。” 鬼面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仿佛既惋惜、又垂涎——沈巍与他同为鬼王,更不用说他后来受到昆仑君庇护,有了神格…… “如果我吞噬了你,你说会不会整个大封就被我破开了呢?” 沈巍被他钉在功德古木上,疼得全身都冒虚汗,一张嘴却先是讥诮地笑了:“怎么,四圣的路已经走不通了么?轮回晷出了什么事?它是不是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是你!” 鬼面的眼皮剧烈地颤动了几下,随后他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沈巍的脸上,沈巍被他打得头偏向一边,方才牙咬得太紧,顿时蹭破了嘴皮,他却恍然未觉,随口把血沫吐出来,笑出了声来:“轮回晷脱胎于三生石,而三生石与功德古木各牵着三魂七魄中一魄,彼此通过万物魂魄相连,唯有山河锥阴阳相生,自成一体,能困住世上的任何东西——不枉我当年用山河锥引你过来,在你身上落下追魂引,而后你又果然不负众望地拿出了大鼎,当着所有人的面焚出功德笔,你当我不知道炼魂鼎炉中最重要的一块炉底石就是三生石吗?你去哪里找三生石的碎片……真是不用说就知道。功德笔出世时,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