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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信了。 耳畔传来一声轻叹。 “你又目无君上,擅作主张了,扶苏。”一手圈来,我的整个人又被锁紧了那宽广温暖的环抱。 “陛下!” 我推不开他,只得正颜厉色,“国事为大,朝政紧要,怎可儿戏!” 他不顾我的挣扎仍是那么紧紧的搂住我,垂眼来深深的看着我,也不动,更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我是真的急了,握起拳头来捶他。 “赵宣,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他由着我的拳头落在他肩头,脸垂下来,下巴搁在了我的肩窝里。 “真的想我走啊?”他的声音响在耳畔,轻轻的若一声叹息。 我的心立刻就软了。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他走呢?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可是怎可因私废公任性妄为啊? 忽然的,他就松开了我,长身站起。 没回头看一眼,他径直的就走了出去。 *** “公子?”元喜一溜烟的跑进来。 我怔怔的望着门口的方向,一时爽然若失。 “公子,”元喜满脸懊恼的样子,“我是不是不该进来啊?公子该不会惹怒了陛下吧?陛下出去时的脸色可不大好看呢!” 唉…… 我叹了一口气。 七年多了,他的脾气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改呢。 我回过神来,招手把元喜叫到身边,拉住他的手。 “元喜,你怎么样,没受什么委屈吧?” 元喜连连摇头,还是不放心的问:“公子要不要我去候着陛下下朝啊?陛下不会生气了就不来看公子了吧?” 我被他认真无比的眼神给逗笑了,忙道:“没事,不用担心。” 元喜苦着脸仍是一脸忧心:“真的没事么?陛下离开时可是看都不看公子一眼呢。” “他那是不敢看。”我笑道。 元喜“啊?”了一声,脸上表情呆萌呆萌的,让我笑不可禁。 “陛下难道还怕公子么?” “他不是怕我,”我耐心的给他解释,“他是怕,如果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要不舍得走了。” 元喜愣愣的看着我好半晌,嘴巴忘了合拢。 “公子,你会笑哎。” 我一怔,“说什么胡话呢?”我敲了敲他的脑门,“你看我笑得还少了?” “不是不是!”元喜连连摇头,恨不能连身子都摆起来,“这不同的!公子现在是真的笑,以前的都不算。” 我又怔了怔。 是吗? 是这样吗? 只有回到他的身边,我才会笑么? 发自真心的笑。 “公子笑起来真好看!”元喜赞道。 “好了好了,什么时候学会嘴巴这么甜了。”我拍拍他的头,耳根发烫,不知是喜是羞已红了满面。 “元喜,”我把他拉到近前来细看一看,“听说你也晕倒昏迷了几个时辰,没事吧?” “没事没事。”元喜笑着摇头,“公子那么重的伤都没事,小奴就更没事了。” “你也受伤了么?”我有些吃惊,“谁欺负你了?” “没!没!”元喜赶忙摇头,笑着道,“公子放心,没人敢欺负小奴。” 他向我眨眨眼,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晋王陛下看起来挺凶,其实人很好呢。我都听他们说了,陛下从来都不打骂侍从,对大家都很和气的。” 我心里一甜,笑道:“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告诉我好了。” 元喜点头笑,张嘴似要说什么,欲言又止模样。 “还有什么话?”我摸着他的头,“关于晋王的?” 元喜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子。但是小奴说了,公子别恼我。” “说吧。”我敲他脑门,“今天废话格外多些。” 他从来不怕我,笑嘻嘻的又凑近了一些,小声道:“小奴就是想说,晋王陛下真的比其他‘’陛下’都好呢!如果我是公子,也会选他。”顿了一下,又做了个鬼脸接着道,“公子都可以直呼陛下的名字呢!” 我怔了怔,未料到他会如此说,脸上一热,少不得板起脸来做势要打。元喜轻巧避了开去,笑道:“公子答应了不恼我的。” 我正色道:“刚才是我急了,才直呼陛下名讳。你不可到外面胡说。” “嗯嗯。”元喜郑重点头,“小奴晓得分寸,公子别担心。” 我自然是放心他的。 回味他的那些话,那股甜蜜之意一点点的从心底深处漾上来,直把整个人都包裹在蜜糖里,浓稠得划不来。 殿外忽有人报道:“扶苏公子,曹御医到了。” 曹御医?我有些疑惑。 “是曹鑫御医。”元喜忙道,“晋王陛下吩咐了,让曹御医每日早中晚三次来寝宫为公子看脉,以便根据病情调整药方。” “早中晚三次?”我吃惊的问。 “是啊是啊。”元喜点头,“陛下恨不得让御医院直接搬到寝宫里来呢,只要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立刻就能到公子床前伺候。” 这也太过了吧?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赶忙吩咐元喜:“快把御医请进来吧。” 曹鑫是晋国的名医圣手,一直为王室效劳,想不到这次入吴晋王也带在了身边。 之前住在太子东宫时就曾见过几面,曹御医与我不算陌生,只不过这么多年未见,他两鬓斑白,也已老迈了许多。 “公子别来无恙。”曹鑫向我行礼。 我忙让元喜把他扶起来。“御医不必多礼。” 把了脉,开了新的方子,他嘱咐我还是要卧床多作休养。 “忠君酒的毒甚剧,虽然被强行逼出公子体外,暂无性命之忧,但公子常年伤病,身子大不如前,又被剧毒侵染心脉,身子虚弱恐非十天半月可以痊愈的。” 我听出他话中有话,大概是想暗示我些什么,来不及细想,先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曹御医,人都说忠君酒的毒无药可解,这强行逼出体外又是怎么回事?又是谁帮我逼的毒?” 曹鑫看了我一眼,迟疑着没有回答。 这正证实了我的猜想。 “到底是谁?”我急急问道。 晋王常年习武,我耳濡目染也对内家功法略知一二。确实听过可以运用体内真力为别人推宫活血甚至逼毒疗伤的。只不过那样做,施功之人必会元气大损,重者甚至经脉受创,耗费真气过度而折损阳寿。 “你告诉我实话,”见曹御医仍旧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声音有些发抖,“是陛下,对不对?” 曹鑫垂首不肯看我。“微臣真的不知。陛下严令禁止……不许告诉公子……” 真的是他! 心口突的一跳,绞痛起来,我用手勉力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