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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的儿子,就是公孙瓒的从弟。 吕布有了这发现后,难得心机了一把,夜里就以此做由头,先在燕清面前将公孙瓒狠狠贬斥一通,好方便接下来凸出燕清用人不拘一格,唯才是举,大拍马屁。 燕清听得哭笑不得:“用人唯亲,也是人之常情,更应因人而异。若是亲人品德无瑕,或是极有才干,能跟胜任职位,哪有因血缘过密反弃亲不用的道理?不必过激看待。” 在他看来,此时的‘国家’不过是说个被扩大和神话的家族产业,即便是史上赫赫有名的曹刘孙,与构成他们最开始班底的部下,也多半是沾亲带故的。 随着后期发展壮大,才添入新鲜血脉,但最核心的那些人,通常还是血脉相连的老一批。 刘备虽是没亲可沾,但跟俩义弟的关系,可是连夫人都比不上的亲密无间。 一想到刘备,燕清就不免感到几分玩味。 曹cao固然是另有图谋,但同为朝廷命官,也还是意思意思地替丁原说了情。 可公孙瓒身为刘备同门师兄,早年在刘备最落魄的时候,也象征性地伸出援手,请封了个县令当当。 如今倒了大霉,却不见如今升了杂号将军、又封了爵位中最不值钱的亭侯——但仍算是实打实的京官,比起之前的倒霉状可谓飞黄腾达的这位师弟,有递上求情的只言片语。 许是清楚说了也无用,或是不愿招致燕清反感,亦或是明白这人情就算卖了给师兄、也将随着对方不久后的灭亡而灰飞烟灭,索性不多此一举罢。 吕布虽不答话,却是一脸的‘虽不服气但既然主公这么说了便不反驳罢’。 燕清挣脱了思绪,并没听到意想中的搭腔,下意识抬眼一看,就捕捉到千载难逢且转瞬即逝的吕布微微鼓脸的画面,险些笑了出声。 吕布敏锐地捕捉到燕清的神色变幻,却对自己的微表情一无所觉,只本能地严肃几分,困惑地皱了皱眉。 线条冷硬、轮廓瘦削的脸颊上的小鼓包,也就跟着消失了。 燕清有些遗憾,又抑制不住的手痒痒,索性伸出一手,以食指轻轻挑起吕布下颌,拇指轻佻地摩挲几下,端的是一副登徒子调戏良家女的模样:“若真要清算的话,吕夫人分明是凭真本事做的大将军,也能被归于枕边风一类呢。” 无端端被抬起下巴的吕布,显然不解燕清做这动作的含义,起初只无辜地眨了眨眼。 想了想后,索性顺着燕清的力道十分配合地抬起下颚来,省得自个儿脑袋太沉、累了主公朝上扳的指头,还讨好地咧嘴笑了一笑。 至于燕清的那句调侃,他因全身心都放在那根莹润如玉的修长手指上,竟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的。 燕清嘴角的微笑忽地僵住了。 且不说这被调戏的‘吕氏女’傻里傻气,何止是不抵抗,简直太过配合,让他乍然失去了成就感…… 关键还是他猛然间意识到,两人虽同样坐着,但身高上的差距还在。 因此他要是不做这动作还好,毕竟吕布永远都是微躬身子,微低了头认真看着他的,以至于都产生了两人个子相差不大的错觉。 然而在做了之后……就真只能看到下巴了。 到底吃什么才长得这么大块头? 燕清悻悻然地将手收回,结束了这一不明智的心血来潮之举,意兴阑珊地挥了一挥:“且劳你跑上一趟,问问地道挖得如何了。” 明面上是靠攻城器械强攻城池,实际上燕清早在看到公孙瓒修筑箭楼的那一刻,就秘命人挖通往该壁垒的地道。 不过既要隐蔽,又条件有限,进行得就比较缓慢了,昨日去问的时候,就说还要好几日才能完工。 对燕清翻脸如翻书这点,吕布有些傻眼,但还是本能地服从了命令,二话不说出帐去了。 燕清其实清楚,自己方才忽然冒出的那点怨念很是不讲道理,但不知为何,他对别的谋士也好,武将也罢,哪怕是还有一重亲近友人身份的郭嘉,也做不到这般随意欺负还很能心安理得的悠闲懒散。 单从这点看,吕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也是独一无二的了。 要让他知晓了,定又要傻笑一会吧? 燕清盯着吕布背影方才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后,并未意识到唇角一直嗪着温柔的笑意,带着这份无理取闹后带来的好心情,继续埋首枯燥繁重的公文了。 郭嘉来时,正好看到燕清将一摞厚厚的信纸丢入火盆,轻轻嗅嗅,不由问道:“京师那头来的?” 燕清讶然挑眉:“你这是什么鼻子?这都闻得出来。” 郭嘉略得意地吸了吸鼻子:“桂木香浓,多为京官所好。” 燕清似信非信地噢了一声,将剩下几封信也脱了手,往后懒洋洋地一靠:“那你不妨猜猜看,是谁寄来的。” 郭嘉不假思索道:“司马防。” “……” 燕清嘴角抽了抽,不禁收了懒散,好奇地坐直了:“你莫不是提前打开看过?” 郭嘉并未因燕清的假作质疑而恼羞成怒,甚至还因这份变相承认,而扩大了嘴角的笑意:“陈群起事还算准备充分,提早两年就光明正大地将家族迁走大半,余下些旁支打掩护;司马氏长子则还嫩了一些,带了全家,但喊不动在京中任职的老父。” 燕清默契地补充道:“但要说司马防对此毫不知情,我却是不信的。谁不知司马一氏,家教森严,各个得他耳提面命,恭敬有加。司马朗再是天赋异禀,也没那熊心豹子胆,敢在家父一无所知的情况,就将家族绑上这么一条船。” 郭嘉提醒道:“他既这么做了,想必背后还有别的仰仗。” 燕清心领神会地耸耸肩,目光扫向被烧成焦灰的信纸:“这便是司马防写信来的原因了。” 越是门庭显贵、长盛不衰的世族,就越是深谙自保之道。 即便会在不得已时博弈,也不会把筹码押在同一人身上。 刚烈得敢碰死在金銮殿上的忠节之士,早被党锢之祸给耗得所剩无几,剩下的要么随波逐流,要么就是暗藏野心的投机派了。 燕清漠然道:“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得看我肯不肯捧场。” 郭嘉关注的重点却在于:“主公还喜看百戏?” “如果是你演的话。”燕清随口敷衍他句,将话题导回正路上:“待地道建好,不如以火为信,将公孙瓒和他那几个弟兄儿子都捉了砍了,就能回南边支援了。” 到时形成三路夹击之势,他就不信兖州还能撑多久。 郭嘉颔首:“还可叫兵士们每人带上火把,见楼就丢。” “嗯。”燕清漫不经心道:“是了,前些时日,乌丸、鲜卑各族都有送信来,道是曾承刘虞恩惠,深恨瓒性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