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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样。 父亲诸葛珪和叔叔诸葛玄仍然健在,且颇受上司器重,屡受提拔,俨然官运亨通。 兄弟姐妹也未因早早失去双亲而被迫成熟,也未因饱受战乱之苦被迫逃难,甚至落得四散流离。 如今,二个年岁较长的女儿已然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长兄诸葛瑾也于去年有幸娶了荀彧之女为妻。 作为被主公亲口褒奖过,饱受家人期望的诸葛亮,自然也得以顺风顺水地成长,后顺理成章地凭天资作为叩门砖,同时拜入蔡邕和郑玄二人门下,现略有所成,正是个满怀期许和抱负、又还有点傲气和促狭,意气风发的青年。 思及此处,燕清不由微扬唇角,心里满溢的都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不论没有过早遭受亲人间的生离死别之痛的诸葛亮,还会不会成为大名鼎鼎的卧龙先生,千古一相,燕清都毫不怀疑,倘若诸葛亮有机会选择,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现今这般。 见燕清忽然勒马停驻,又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乘着闻所未闻的古怪车驾、招摇过市的青年看 ,典韦略一思忖,不由压低了嗓门,询道:“主公可要属下将那对您态度轻慢、不知见礼的张狂小子拿下?” “他对我身份一无所知,只是偶然路过,还专注手中书卷,”燕清失笑:“不行礼才说得过去,你却无端捉他做甚?” 典韦仍是一脸憨气,猜错了也只嘿嘿一笑:“是某想岔了。” 燕清好笑地睨他一眼,忽有些心血来潮,说道:“我倒准备跟上他看看。只是你这块头太大,凭他利眼,定是下一刻就能识破我的身份了。” 典韦立马会意:“待将主公送到地方,某便候在外头,只择几个瘦子随主公入内便是。” 燕清满意地点了点头,信手一拨,便将马头调转,不远不近地缀在那倍受瞩目的木车后头了。 被尾随的木车并未走太远,就抵达了目的地——还不是别的新鲜地方,而是燕清恨不得从记忆中抹去、有着一株傲然扎根在寸土也无的屋顶上,一年四季都有桃花绽放的桃树的原官邸处。 除了将它视为仙人显迹的神物、时不时就要来拜上一拜,以求心安的教徒外,一些文人墨客也对这奇景赞不绝口。 后还有富商窥见这份商机,索性投入重金,隔街修了处高度足以与那桃木比肩的楼台,供些价格不菲的好茶好酒,让向往这份玄乎其玄的雅趣的sao客有了好去处。 三层赏桃最为便利,也因此最受青睐,日日有客络绎不绝,从不虚席。 就连一向清心寡欲、醉心学问的郑玄都曾出口称赞,蔡邕更曾在三楼抚琴数曲,又大笔一挥,留下千金难求的墨宝,将此楼命名为桃然楼。 桃音同陶,为陶然忘机之意。 有这两位桃李满天下的大学者的高评价镇场,本还有几分铜臭的楼都被染上了高雅气息,更常被作为文人雅士交流学说,谈论诗词的雅集所用了。 显而易见的是,诸葛亮也是为赴一场雅集而来。 燕清是做梦都想不到还有如此的诡异进展,这会儿略一抬眼,就看到那块醒目牌匾,再一侧头,就能把那让他颇感羞耻的桃树纳入眼帘,不由嘴角抽抽。 到了地方的诸葛亮也终于放下了叫他痴迷了一路的书卷,利落地一翻,仗着手长腿长,轻轻松松地就着了地。 他却不忙进楼,而是回过身来,弯腰在那木车上很是随意地轻轻一拍。 下一刻,木车就在众人啧啧称奇的注目中,慢条斯理地滚入了马厩。 在这之后,诸葛亮便坦然地沐浴在惊叹声中,啪地将手中山水折扇一展,面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施施然地在店小二的引领下,往三楼去了。 就是这似曾相识的风流倜傥,以及不畏冬季严寒也要摇扇子耍帅的行为,未免也太过眼熟了些。 燕清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姓郭的某人,眼皮登时一跳。 他虽没有来自举办这场雅集者所送予的凭证,又以斗篷遮面,但阅人无数的店方也能轻易看出他的器宇不凡。 加上背后跟着的那几个侍卫人高马大,举止有序,便知他身份非同一般,自然不会加以阻拦,而是小心翼翼地领着他上去了。 因是跟在掐着点到的诸葛亮后头,又在刚刚耽误了一小会功夫,等燕清寻一不起眼的角落静静落了座,临窗的位置已坐满了穿着官学统一制式白袍的学子,正为什么争得面红耳赤。 诸葛亮只在一旁笑眯眯地继续摇扇,脚边上还摆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好似觉得争得面红耳赤的同窗们十分有趣,并不忙于发言。 燕清本只是出于一时兴起,才跟在诸葛亮后头,重点也唯在观察正处于年轻气盛时期的孔明先生而已。 结果坐着旁听了一阵后,倒真起了点兴致。 在燕清的反复授意下,重新兴办的官学里的学习环境和氛围都被严格管理,夫子必须对学生一视同仁,哪怕是门第显贵的世家子弟,也不得特殊优待,不允许存在任何攀比之风,只可一心读书。 而处于这岁数的读书人,未经官场磨砺,皆都锋芒毕露。他们腹中既有些诗书,心里又有着胆气,身上精力旺盛得很,还有嘴上相互恭维,心里却不认为自己输给任何人的骄傲。 而被这些学子用于友好切磋的雅集,不但把充满风雅意味的攻击性给表现得淋漓尽致了,为标新立异,主题也往往选得异常大胆,是官场中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道出口的。 这日他们激烈谈论的,便是荆州该不该取。 有人道:“司空大人虽势强地广,却素来以德行服人,英明放达,忠心辅佐天子,得万民爱戴。即便近来兴兵征讨多方,也是先遭进犯后的反击罢了。而荆州刺史曹寅,固然进身有瑕,却既不曾犯陛下,亦不曾妨大人,倘若贸然发兵,便是无名之师,不再是为天下大义,而是为一己之私,甚至有窃取汉祚之嫌,日后忠正不阿之人又如何肯为大人效力?此大不祥也,断不可为!” 更多的人,则对此说法不以为然。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在燕清接管豫州、大力改政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一辈,吸取的是百家学说,并不只是儒家而已,对忠君之事,自然不比一些年岁较大的来得看重。 很快就站出一人,对他进行无情地反驳:“燕公宏达宽厚,能人尽其用,所定法度纪律,无不严明清正,于民有利,方得尽人心。若非有燕公推行书籍刊印,提供纸张学舍;若非有燕公与吕将军征南讨北,反击凌厉,护民佑疆,你不过一浮萍尔,又能在何处大放厥词?兵士不通文墨,不识礼仪,尚知非舍生忘死不能报此再造之恩的道理,枉你读了些书册,就想得出仅因燕公主动发兵征讨,就不愿为之效力的狭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