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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德牧的顾悠悠转身拿水,手里吃了一半的鸭舌估计太诱人,那德牧看见主人并不在注意自己,一下没控制住就毫无征兆地扑上来。幸好宗介反应奇快地护住了她,不然这一口怕是要结结实实落在顾悠悠脸上。从事情发生到真正就医,顾悠悠沉着冷静地不像话。她动作麻利地完成了粗略处理和后续工作,包括挂号缴费办手续,毫不含糊。处理伤口的时候需要进行消毒,甚至扩大创面,殷红的血液没完没了得从伤口冒出来,仔细去看还能看到翻开的粉色皮rou。这些莫婉然敬而远之的场面,她居然面不改色地看完了。医生提醒说接下来的场面小女生看了会做噩梦的,于是宗介回过头去嘱咐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出去等吧。”顾悠悠不为所动,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看,背影倔强又莫名孤单,她的上下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仿佛一尊凝固的蜡像。她想要出言安慰宗介,可是他依旧笑得云淡风轻,还反过来宽慰自己。这让她更加如鲠在喉,千言万语到了喉咙管都被扼杀得干干净净。看哪,灾星顾悠悠,又是因为你,他受伤了。上次为了你喝酒吐了一晚上,这次呢,又是活受罪。那条光洁的胳膊现在还在流血,而以后呢?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了。人人皆道R是少年如玉,现在这块玉就由于自己添麻烦,生生裂了。交完诊疗费回来的时候,莫婉然还坐在门口的绿色椅子上,一脸焦急和担忧。旁边是邵瑜,她把狗弄回家之后马不停蹄赶到医院来了,愧疚得不成样子,若不是霍夜辰出声制止了她梨花带雨的连声道歉,她能念叨到宗介的伤口愈合。“悠悠,宗介刚才让你进去来着。”莫婉然声音抖了抖,被顾悠悠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到了。回应很轻,仿佛一阵穿堂风过去,就会把它吹散:“好。”宗介知道那个自卑的小家伙肯定又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了。她就是这个样子的,总喜欢把矛头对准自己,天时地利人和,但凡一宗不对头,那她都以为是自己的原因。狗抢食这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家教问题,看看二七虽然脾气顽劣,但就不会有这种出格的举动。莫婉然说她去帮忙缴费了,一会儿回来。然后顾悠悠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站在最门边儿,脊椎和门缝平行。她低着头,面色蜡黄,死活不松口说话。“你不要自责,不关你的事。”宗介转了个身面对着她,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投来的目光,便说,“关门。”顾悠悠于是听话地把门合上,不自觉地往他那边走,还没到他面前就被拽了过去。他推开了碍眼的可移动伤口处理台,把她拉到自己面前。顾悠悠僵硬地站着,双肩有起伏。两人的膝盖刚好抵在一起,这样宗介就可以用一只手从她腰线内凹处环过来,让他们靠得更近。果不其然,泪痕从她颤抖的睫毛之下开始,一路直达腮下。两条小渠蜿蜿蜒蜒,在白炽灯的光芒下折射得晶莹剔透。其实顾悠悠是个挺独立的人,偶尔这么哭起来,人见犹怜,特别是眼泪要落未落的时候,五官扭曲地很丑,但是丑乖丑乖的。哭归哭,她站的累了,还是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一阵深沉的隐痛从屁股墩子上传来,肯定是之前摔青了。可是跟宗介的血光之灾比,青个屁股显然不算什么。顾悠悠一张口,就像打开了某种神秘的开关,眼泪哗啦哗啦落下,说话基本靠哽咽。“肯定很痛吧。”她说了句废话,不敢去碰他受伤的那只手。“还好。”宗介伸手去抹她的眼泪,山洪却更加不可收拾,“别哭了。”“为什么我总是给你添麻烦?喝酒也是,打游戏也是,出去喝茶也是……”顾悠悠现在是在嚎啕了,以防盗门外也能听个八九不离十的那种分贝,“然后我还要你来安慰我,我真的是个没有用的女朋友……除了惹是生非什么也做不了……”其实她神智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用各种可行的语言描绘自己有多么王八蛋有多么一无是处。宗介没辙,刚刚明明独当一面厉害得二五八万的,怎么现在把自己做得好的方面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劲儿看不起自己了。他只能无奈又心疼得重复道:“乖,听话,别哭了。”顾悠悠肯定是听不进去的。女人的情绪,收拾得来无影去无踪,那还能叫女人的情绪吗。她很想捂住自己的脸,把狼狈的样子藏起来,然而手被紧紧得握着,动弹不得。她没有停止哭泣,好像把狼狗扑过来的惊魂未定和看到他手上的无助害怕全都要发泄彻底,无论宗介如何哄都无补于事。最后听见了一声短促的叹息,应该是从宗介嗓子里发出来的。简单而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却引发了她胸腔的共鸣。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他吻了她。宗介亲人的手短稍显笨拙,实在简单粗暴。他腾出手去捧住了顾悠悠的下巴,这样她就是砧板上的鱼rou在劫难逃。然后紧接着低头,一嘴堵嘴。这个堵用得毫不夸张,顾悠悠就是感觉自己的嘴被另一对软绵绵的唇堵上了,还尺寸刚好契合,密不透风。他稍稍偏头,把两人的鼻子错开,这样一来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攻势。这是个温柔却很强硬的吻,直截了当,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摩擦与触碰似乎都是安排好的轨迹,带着火的滋味。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泪水倾泻而下,顺着嘴角滑进来。咸涩的味道在两人的嘴里逐渐蔓延开来,她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哭而不是吃糖在先了。宗介的角色发生了一种奇妙的转变,他现在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兼具两者的特性。吻之中既有少年的青涩试探,辗转的动作温柔而缱绻绵长;但另一方面,他的吻里也有不自觉展现出来的侵略性,就像探险队员每到一个地方会插旗子,仿佛要把她里里外外都吃个遍,那种探索带着男人特有的强硬,甚至有点儿恶狠狠的意味。恕我直言,这感觉居然,有点儿爽。顾悠悠也老大不小了,亲个嘴这种水到渠成的事情还是能接受,她的脸真不是害臊红的。额,是憋红的。试图和男人比肺活量的结果就是差点儿断气。宗介放开她的时候,她愣是深深吸了几大口气才缓过来。外面偷看的莫婉然发现他们事情进行得差不多了,就适时得敲门帮忙缓解一下随之而来的尴尬。她装模作样地敲门,对着里面喊:“你们商量完了没啊,快去三楼打疫苗了诶!”宗介听到外面的催促,不慌不忙地咂咂嘴。这是他第一次嘴对嘴亲别人,幸好准心还不错没给亲到鼻子上面去。如果顾悠悠还在他怀里,大概会听见有史以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