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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铁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回头冲着她一笑,“长恭哥哥,比起背叛哥哥和阿景哥哥,我更不想背叛---自己的国家。是你告诉我的,有些东西比亲情更重要,我要成为像你那样的人!”话音刚落,她已经像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小铁长大了。”恒伽的神情有些复杂。望着小铁的身影,长恭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神色,轻轻巧巧地跃上了马,“狐狸,我们也去会会那位老朋友吧!”平常一片寂静的边关小镇,此时却到处充斥着人仰马翻的砍杀声。每当突厥来犯,最为害怕的就是居住在附近的老百姓们,有时只被抢了财物,那还算是幸运,更倒楣的是不但财物被抢,还白白送了命。被叫作灰狼的木离殿下,此时正冷眼望着一对正跪地求饶的老夫妻,面无表情的挥起了手上的弯刀。正在这时,远处响起了一声马哨声,清扬的马哨声响过,远方似有隐隐的烟尘。马蹄踏地之声由远而近,纷沓如雨,尘土飞溢之中,一彪人马攸忽而至。与此同时,侧后方杀声大作,红色的矫健旋风带着凛凛刀光,呼喝而起,尚没有反应过来的几个外围突厥兵已被斩于马下。木离只觉眼前一晃,一个红色的人影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席卷在队伍里,手起刀落间,已有不少突厥骑兵落马。那张狰狞的面具清清楚楚的昭彰着那人的身份----兰陵王高长恭!所向披靡的战神兰陵王。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身边的部下似乎在不自觉的往后退,仿佛有一种从里至外的恐惧在突厥骑兵之间蔓延。倒是齐国的骑兵们越战越勇,渐渐占了上风。他也和这个人交过手,但是---从来没有赢过,好几次还差点没了命。所以,他不甘心。“兰陵王,来的好!我正等着你!”他刀锋一转,冲着那人扑了过去。二马相错,那人不知怎么躲过了他的攻击,手里的刀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从上而下朝他斜劈下去。他心里大惊,赶紧侧了身,肩上还是被擦了一下。他的背后登时冒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他躲的快,这一刀,恐怕把他的脑袋连同一块肩膀都能劈了下来。就在那人又是一刀向他砍来时,忽然只听当的一声响,一把长刀从斜地里伸出,挡住了这一击。砍击之中,铿然有声,火星突溅。他惊讶的望向了那把长刀的主人,不觉又是一惊,竟然是可汗本人!“果然不愧是兰陵王,好刀法!”阿景哈哈一笑,又看了看他道,“木离,今天再打下去我们也占不了便宜,还不给老子先撤回去。”木离不甘心地望了长恭一眼,悻悻地将刀插回了刀鞘。“本王劝你们不要再来了,不然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长恭压低了声音沉声道。“高长恭,我突厥有你这样的对手才更有趣。”阿景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在掉转马头的时候忽然又神色复杂地望了小铁一眼,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示意所有突厥兵立刻撤回去。几乎是在一瞬间,所有的突厥骑兵快速撤退,短短几分钟后,竟然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了,只留下了马蹄扬起的滚滚烟尘。一行人回到了驻地的时候,来自邺城的驿使递上了刚刚送到的书信。恒伽顺手接了过来,只看了两行,就将信纸放进了袖中。“邺城---有什么事吗?”长恭随意地问了一句。“哦,没什么。”恒伽顺手拿起了旁边摆放的杯子喝了一口水,“说是太上皇的生辰就快到了,各地要尽早准备好贺礼送到邺城。”“哦……”长恭淡淡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那个驿使,低声道,“朝中一切都可好?”“回王爷,朝中一切都好,不过太上皇的气疾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了。”“行了,你远道而来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恒伽示意他出去,又极快的在长恭的脸上掠过一眼,只见她的脸上神色依旧,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有什么情绪波动。“不知道今晚吃些什么呢?”她的唇边扯出了一个笑容,“不如我去看看。”不等恒伽回答,她已经站起了身走向了门外。刚转过身,那抹笑容就消失在了她的唇边,脑海里盘旋的却是刚才那句话,“不过太上皇的气疾好像是越来越严重了……”九叔叔,这个名字就像是一道伤口,横亘在她起伏的心头,因着岁月荏苒,不再剧烈,却始终悠长,泛着的是隐痛,缓缓慢慢,渗入骨髓……已经不想再回忆过往,可是总会有些事情让人忘不掉。就像她已经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但是,总是还有那么一种细细小小的声音的碎片,回响在脑海里。无论如何,挥之不去。昭阳殿前那血色的一幕,是抵在她心头的一把永远挥不去的利刃,会在睡梦中划向她的心口,把她刺醒.他带给她的痛与恨,永生难忘……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朝前走去……--------------------邺城。水无月,是天空时常密集丝雨的季节。阴郁的天空仿佛永远都不会放晴,连夤夜中的满月都是半掩的。和士开来昭阳殿晋见高湛的时候,天色倒晴朗了起来,原来被遮掩住的一半月亮也渐渐露出了全貌。一轮明月正当空辉照,月光落在枝叶树梢,反射出一层雾般的银光。万古长空一风月。月下的藤花开到尽头,风过处,花瓣依然在风中寂寥飞舞。那位年轻的太上皇正仰头望着月亮,明眸微敛,白皙的脸在月色下如同月光石一般透明晶莹,像黑夜里盛开的花朵,有着淡淡悲伤的香味,却带着最诱惑的姿态。这样美丽的人,仿佛根本不该属于这尘世之中……和士开一念及此,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涟漪。高长恭离开之后,皇上的性子变得比以前更多疑,更残忍。但所患的气疾也越来越严重,一旦发作起来只能被迫端坐,根本不能平卧,有时甚至不能正常处理政事。恰逢那时天有异相,皇上身边也没有可以杀的应劫之人,因为基本上也被皇上杀的差不多了。在他的大力鼓吹下,皇上终于将皇位禅让给了太子。他答应皇后的事,也终于做到了。但是不知为什么,每每看到皇上痛苦落寞,他的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惆怅和内疚。因为---这一切都和他有关。“太上皇,您的生辰将近,您看,就连上天也像在为您贺寿呢,”他露出了惯有的笑容,“这同一轮明月,照过烟云一样的千秋万世,预示着太上皇您必定长寿无疆,千秋万世。与日月同辉,与山河同在。”高湛侧过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用一种没有任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