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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6

    的奇珍异宝赏玩了个遍,眼看着月过中天,才意犹未尽地说道:“时候差不多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姜云舒疑惑道:“见人?是方才说的叶黎的父亲么,怎么大半夜才去见他?”

叶清桓敷衍地扯了扯嘴角,并没回答,径直拉着她走到了距离剑居不远的一处园子。

这园子奇石林立,上有芷萝攀生、苔痕斑驳,都围绕着中心一棵极繁盛的桃树,那树很是异常,有两人合抱粗细,高达数丈,满树浓丽的繁花几乎给人遮天蔽日之感。

叶清桓随口解说道:“这树是姬先生当年种下的,叫做十月锦,每年都会挑十个来月开花,不过究竟是哪十个月就未可知了。”

说着,绕树转了半圈,便瞧见另一端的树下站着个一身绯色衣袍的高挑男人,他听到说话声,转过头来看向来人。

看清他的样貌的一瞬,姜云舒禁不住连呼吸都放轻了——除了前世的叶清桓以外,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好看的人,便是矜贵而优雅的叶黎与这个男人一对比,也硬生生被衬托成了个灰头土脸的小鬼。

叶清桓觉出了姜云舒的异样,心里不自觉地有点烦躁,便立即冷淡地嗤道:“老东西,一大把年纪了还花枝招展地出来招蜂引蝶,难怪死得早!”

绯衣人勾着唇角望向他,声音清澈悦耳,可其中却偏偏含着一丝死气沉沉的森冷之感:“表弟,这么些年过去,你这嘴贱的毛病竟还是不曾改一改?”

姜云舒差点笑出声来,赶紧捂上嘴。

绯衣人好像终于发觉了还有旁人在场,先是有点疑惑,随即目光蓦地一凝,身形飘然逼近,弯腰平视她的双眼,过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阴冷声音里的鬼气更盛:“你这四十多年里一共来过七次,这是第一次带人来,还是女人,看来你终于不再惦记那个蛇蝎心肠的钟浣了,只可惜……”

他虽然在对叶清桓说话,却仍眼都不眨地盯着姜云舒,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朵花来似的。

姜云舒被他身上的寒气刺得浑身不舒服,正打算离远点,便听他口中吐出冷漠的谶言:“叶十七没有多久可活了,甚至不能和我一样成为鬼修,唯剩下魂飞魄散一条路可走。”

他不自然地扯动嘴角,露出个古怪的笑容,目光冰冷地闪动,仿佛隐含诱惑一般紧盯着姜云舒:“再看看你,前途难以限量,何必跟着他去趟浑水,不如留在叶家,我会命叶黎将他所知尽数传授与你,若你想做叶家人,让他娶你也未尝不可,如何?”

姜云舒愣了下,转头望向叶清桓:“师父,他犯癔症了?”

她刚说完,叶清桓绷紧的神色微微一松,冷声道:“叶筝你做鬼做久了,所以连人话都不会说了么!”

被称为叶筝的绯衣男人……或者说是绯衣男鬼声音毫无起伏地笑了笑:“我说的是实话。况且我也是为你好……”

他向后飘了几步,满月的清光照在他散落及地的黑发和艳丽的绯色衣袍上,映得他如同黄泉之下绚烂怒放的彼岸之花。

他再次抬起眼,却不见眼白,深渊一般的黑色蔓延于整个眼底,笑容一点一点褪下去,声音平直而阴冷:“你的眼光一直那么差,两世加起来活了二百多年都看不清人心……我当年就告诫你,钟浣体内孕有恶种,早晚会酿成祸事,你偏偏一意孤行,到最后呢?你还记不记得究竟害得多少人尸骨无存?现在我就再告诉你一次,这个小丫头就是钟浣再世!你又待如何!”

他保持着那副诡异的样子,充满恶意地看向姜云舒:“钟浣隐藏了一百四十多年才露出真面目,你呢?哈哈,你这回能隐藏多久,又能让这个蠢货害死多少人?!”

说完,不待别人反驳,便神情扭曲地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身形在月下渐渐淡去,终至不见。

第51章路歧

姜云舒目瞪口呆。

这算什么事呢,一个美得惊天动地的艳鬼见面第一句话是引诱她做儿媳妇,第二句话是指责她满肚子坏水不是好人,她就忍不住怀疑那叫做叶筝的男人其实是个失心疯。

她转过头,指了指脑袋,心有余悸地问道:“师父,这就是你说的‘老东西’?他是不是这里有点不对劲?”

不知为什么,叶清桓并没有附和她的笑话,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正是漏尽更阑之时,若有人声接续不断还不觉得如何,一旦话音散去,周遭连风都凝滞住一般的死寂便诡秘地扩散了开来。

姜云舒觉出了这隐约的异样,纳闷地望过去。

月下,叶清桓死死盯着叶筝消失之处,一言不发的身影仿佛静默成了一座冰冷的石雕,面色白得吓人,侧面看去,脸部线条紧紧绷着,本就极深的五官轮廓几乎给人一种刀斧刻成般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直到他终于僵硬地转头看向姜云舒时也没有消失。

姜云舒狐疑地左右瞧了瞧,并没有见到什么让人如临大敌的场景,便愈发疑惑起来,有些忧心地朝他靠近了一点。

可叶清桓却在同一时刻往后退了一步——就好像眼前不是与他相处数年的弟子,反而是个令人唯恐避之而不及的蛇蝎毒物似的。他那双深黑的眼眸中闪动着陌生的情绪,声音干涩生硬,像是有人在逼着他开口似的:“他说的是真的,我与钟浣将要谈及婚事的时候,带她见过叶筝一次。”

他的声音愈发僵冷沙哑:“当时我以为他说的只是无稽之谈,但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才知道他是对的。”

姜云舒听到这几句不明不白的话,脸色渐渐变了,眼底的担忧和脸上故作轻松的笑意全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揭了下去。她面色有点发白,收回迈向叶清桓的脚步,疑惑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叶清桓没有回答,但姿态中却透出以往从不曾有过的戒备与疏离。

姜云舒愣住,心里倏然泛起一线尖锐的刺痛,可苦涩的愤怒沿着嗓子冲到了嘴里,却又软下了锋芒,半是质问半是委屈地抱怨:“师父,你傻啦?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个活鬼千八百年前蒙对了一次,所以他说的每句话就都是对的了?我还说他早就疯了、打算害死所有人呢,你信吗?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还要听信一个外人说三道四么?”

叶清桓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周身微微一震,按在胸口的手好似有些颤抖,他别开眼,取出一只拇指长的药瓶,可正要将其中丹丸倒出,却手一抖把药落到了地上。

那是他刚炼好的滋养元神的伤药,姜云舒认了出来,猜到他这会怕是难受得厉害,她心里几乎没顾得上挣扎,就把委屈和愤怒全都扔到了一边,赶紧上前要去帮着把药捡回来。

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