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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月影纱,午后的光线透纱洒落,隐隐有蝉鸣声传了过来。这蝉声,委实是嘈切了些。张氏心头浮起了一阵说不出的躁热。傅琮的事情过后,她便一直在张罗傅琛的婚事。然而,她相看的几户人家,傅庄皆不满意。那镇东侯也就罢了,毕竟人家的闺女想要高嫁,很可以嫁入国公府门中。可是,傅庄连韩娟也看不上,只说兵部侍郎官居险要,不宜结作亲家。张氏就搞不懂了,她嫂子的娘家有何不妥?韩娟乃是她嫂子娘家兄长的幺女,今年将满十五岁,生得端庄秀丽,举止娴雅,堪为傅琛良配。韩娟的祖父乃是兵部右侍郎韩鸣,其父韩卓是正经两榜进士出身,如今在工部任着元外郎。工部乃是六部之中最吃苦的一部,韩卓为官兢兢业业,每年一到四月就往江西、湖北、浙江等地的大堤上跑,吃住皆在堤上,平素更是勤勉有加,在部里官声极佳,很有往上一步的可能。这样好的亲家,一家子又清清净净的,张氏弄不懂傅庄有什么不满意的。☆、第479章张氏眉头深蹙,一时间只觉得那扇子里扇出的风都是热的,一股一股直粘住人的头脸。便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小丫头通传的声音:“太太,顾mama有事要禀。”张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已是亮了起来。“mama请进吧。”张氏说道,心中躁意顿消。顾mama一别月余,便是去帮着张氏去查馥雪的事情了。此外张氏还叫她查了别的事情,如今她前来禀报,想是已经有了眉目。郑氏一面说着,一面便挥开了刘mama手中的宫扇。半跪在地上的瑞芬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轻声道:“太太的指甲已经干了。”张氏未曾说话,只抬眼略扫了扫屋中的二人。刘mama心里暗恨了一声,面上却是万分恭谨,将扇子搁在案上便退了下去。瑞芬的神色微有些犹疑。然张氏有令,纵她是傅庄派来的,也终究要听主母之命。因此她也只犹豫了一会,便也躬身往外走。“等一等。”张氏忽然道。瑞芬停下脚步,转身垂首听命。张氏便笑道:“我想起来了,我叫大厨房熬了甘草荼蘼粥,这粥需得配着木香油盐姜醯最好。你带几个小丫头去领了粥菜,分送到各房去,就说天气渐热,这粥菜清心宁神,最是消暑气。”瑞芬恭声应了是,便自退出了屋外。张氏这是要与顾mama秘谈,所以单将瑞芬遣了出去。瑞芬心中明镜一般。不过她本就得了傅庄指令,务要听从张氏差遣,因此她并无异议,自去办差不提。顾mama进得屋中便向张氏行礼问安。张氏站起身来含笑道:“mama这是刚回来吧?怎么不歇一歇再来?”一面又唤了小丫头搬了竹杌子来给顾mama坐,又叫人倒了茶。顾mama不敢托大,谢了再谢方斜签着身子坐了。张氏挥退了小丫头,这才问道:“mama看着来得急,可是得了什么消息?”“回太太的话,老奴确实查出了些事情。”顾mama说罢便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这一路赶过来,她的喉咙干得冒了烟。张氏眉尖一动。看着她道:“mama请说。”顾mama连喝了好几口茶。这才放下了茶盏,又将小杌子往张氏身边挪近了些,方压低了声音道:“太太。老奴去查馥雪的事情,这倒没什么。不想前头那掩翠斋的事情倒有了几分眉目。另还有三房并姑苏的事情,老奴也意外听到了些消息。不知太太先听哪一样?”张氏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亮。掩翠斋?那还是多年前那件“鬼针子”的事情牵出来的。她一直让顾mama暗中查访,却始终消息沓然。如今事隔多年居然又有了信儿。这倒是意外之想。“先说掩翠斋的事儿吧。”张氏便道。“是,”顾mama应道。放轻了声音道,“老奴这几年来府里府外问了不少人,皆没问出那掩翠斋的消息。可是事情却巧。半个月前老奴去永安巷问馥雪的事儿,却遇见南角门苏婆子的娘来看她。便是那苏婆子的老娘说了件事。却是与掩翠斋有关。她老娘说,三十来年前,老夫人曾接了个远房的表妹过府小住。便住在掩翠斋里。据说那个远房表妹身体极弱,进了掩翠斋便每日静养。从不出来见人。苏婆子的老娘也只有一次远远瞧过一眼,连那个表妹长什么样儿都没瞧清,便叫当年荣萱堂的管事mama给喝斥了。”“还有此事?”张氏双眉紧蹙。侯夫人有个这样的表妹么?她从来没听说过。且侯夫人与娘家的关系也比较冷淡,近些年都没大往来。这个表妹又是个什么来头?还有,这个表妹本身也有些古怪。再怎么说是身子弱,也不会弱到连屋子都出不了吧?再者说,若真是体弱,从老太太的娘家到京里这十来天的舟车劳顿,这位表妹又是如何扛下来的?顾mama又道:“苏婆子的老娘当年只是管洒扫的,这些事也只知道个皮毛。不过当时老太太正怀着大老爷,这一点她倒记得清。她还说老太太对这个表妹很是爱护,时常过去瞧她,有时候还陪她住在一处。因侯爷那一阵子领兵去了滇南,贞姨娘那时候又病着,府里便她二人作了伴。”说到这里,顾妈/妈/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精光,压低了声音道:“老奴后来又打听到,侯爷那时候正宠着贞姨娘呢。太太您想,这会不会是老太太叫了表妹过来分宠的?”张氏想了一会,点头道:“说不得便是这般。毕竟老太太彼时有孕在身,怕侯爷专宠贞姨娘亦是常情。”说到此处,张氏的眉尖又蹙了起来,“只是,既是过来分宠的,那个表妹怎么后来再没听人说过?”“回太太的话,老奴也不知。”顾mama低声道,“那苏婆子的老娘只知道这些,后来她被分到了外院,对里头的事情更是半点不知了。”“那当年荣萱堂的那些管事并丫鬟呢?你可找她们问过?”张氏又道。“太太,当年老夫人生下大老爷之后不久,大老爷便生了一场重病,险些没了命。老太太一怒之下便把荣萱堂里所有服侍的人都打发了。老奴打听到的,便只有这些。”顾mama低声道。张氏的面上划过了一丝沉思。过了一会她方拢回心神,向顾mama温婉一笑:“mama且先喝口茶润润,再给我讲讲三房的事情。”顾mama也确实口渴得紧,便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