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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往韩纵脸上泼去,清冽的水声骤然响起,全场鸦雀无声,连杨治都停了下来。烈性的酒渍从韩纵脸上和发梢缓缓滴落,那冰冷的寒意多少给他guntang冲动的热切降了点温。但他并没有怔住,只是平静转过头,好像并不对这种事情惊讶。怔住的人,全场只有陈易澜和杨治。她心绪翻涌,脸颊阵阵发烫,好像被泼酒的是自己。她有是非观,她知道这不对,而且错的离谱!杨治叫了声:“老大!”韩纵摆摆手,“把人带回去,今晚就审。你不用管我。”你不用管我,这句话似乎不可能从韩纵这种人的嘴里说出来,他总是强硬地、命令地。“妈的……”杨治想动手打人。李书记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杨治红着眼睛狠狠一脚踹在他腿上,“笑你妈,跟老子走!”韩纵随便拿纸擦了擦自己的脸,竟平静地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气喝完。桌子对面的某局长,脸上依旧保持温和笑容:“看样子韩检还要继续,嗯,很有胆量。”他端着酒杯走过来,“只要你肯接我这杯,我局子里随便你查,绝不多说一句。”那一晚,所有人像是跟韩纵杠上,或者说,枪打出头鸟,他们就拿韩纵当靶子,发泄对高检院的不满,每个人都直接对他泼酒。他越是这样镇定入泰山,他们就越想毁了他。“想逮谁就逮,我也想加入呢,”他们一个个拍手起哄,“都说检察官要能屈能伸,正好测一测韩检有没有这个能耐。”“是啊,我们也是用心良苦。你爸为了给你多出警,来求我好几次,我得看看你是否值得。”另一个局长微笑附和。没错,检察官是得能屈能伸,无非将这帮人当做跟关晟一边的对手,为了拿到证据,是得忍耐。但陈易澜以为,这场宴席是锻炼自己的,却没想韩纵成了替罪的靶子。她愿意伪装,也愿意牺牲,但所谓的正义,不是这样做。她低下头,双手在桌下紧紧握成拳。魏靖袖手旁观,不参与但也不管闲事。他只有一个想法,韩纵的确厉害,居然就这样便又抓一个,自己动用关系请出来的人,最后居然送到他手上,这份功劳肯定又归高检,自己白白给人做了嫁衣裳。可惜。陈易澜浑身发抖地站起来,短短不到几分钟,桌上开过的白酒已经被他们泼地一滴不剩。她拎起一瓶新的,用力一抽,但瓶盖竟没能起开。没人注意她,她存在感真的太低。她猛地把酒瓶往桌上一砸,瓶颈裂开一条口,透明的液体哗哗往外淌,其他人都以为她也要补刀,毕竟她气势汹汹地走到韩纵跟前,毕竟……他们俩也的确有过节。陈易澜举起酒瓶,直接往那人头顶倒,哗啦啦跟瀑布一样冲下来。她还紧紧咬着牙,从唇齿间挤出鄙夷的一句,“混、蛋。”魏靖反应过来,立即截住她的手腕,让她停止。陈易澜气得发抖,挥开他的手,近乎凄厉地叫了一句,“滚!你们都滚!”魏靖把她拖到一边,“天哪,你在干什么,这样做会毁了你的前途知道吗?你爸都别想帮你!”他又凑到陈易澜耳边,低声警告,“在座的这几个,只有一个跟你爸平级,其他全在以上!你知道韩纵为什么不还手吗,因为连他都不敢!”韩纵突然站起来,拿起最后一杯酒直接泼到唐委员那张丑陋的脸上,然后转身抓起陈易澜的手,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不好意思,不是不敢,只是不想。☆、引狼入室61韩纵想趁机把她带回家,当然没有得逞。哪怕情况再乱,她都是清醒理智的,韩纵打开车门时,她便挣脱他的手。韩纵回头叫她,“易澜……”她往后退一步,“我自己开了车。”意思是各回各家,互不相干。“我喝了酒,”他上去拦她,“你帮我开。”“可以请代驾。”“我不会这些。”“我帮你弄。”她拿出自己手机,很快就叫了个代驾。她做得一点没错,刚刚支持他,因为正义和是非观;现在撇清关系是因为自己。韩纵看她这么利落,顿时就犯起矫情,“我要你送。”陈易澜果断拒绝。俩人就站在那里,中间隔着一米远。谁都没有再说话。他衬衫领口湿了,发梢还在滴水,但双眸却格外亮,像黑夜里的火把。刚刚发生的那些,分毫没有挫伤他的锐气,眼前这个,仍旧是锋芒毕露的韩纵。俩人僵持时,突然有声音远远地飘过来,“见鬼,怎么这么难打车……”这酒店位置很偏,在远离郊区的湖边,现在又是晚上十点多。韩纵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一骨碌掏出手机拨通电话,一分钟后杨治哼哧哼哧地跑过来。韩纵没二话,直接把车钥匙扔给他。杨治看到陈律师也在,心里猜到一小半,一声不吭地径自把老大的车开走。陈易澜在心底叹气,转身往自己停车的地方去,韩纵牢牢跟在她身边。他试图去抓她的手,但两次都扑空,她的脚步还益发快了。陈易澜坐到主驾,没急着发车,而是微微蹙眉,忐忑地思索着什么。韩纵当然明白她心思,徐徐一笑,还倾身过来给她系好安全带。陈易澜有点防备,“我家是陈宅。”不是市中心那栋,现在一到那里,她就像落进狼窝的羔羊,任他宰割。“我可以开车把你送到捷达站,然后你自己打车回去。”“去你家吧,让我借宿一晚。”陈易澜有了底气,“韩纵,你在我家,什么都做不了的。”韩纵听得嘴角微弯,“我也没想做啊,”他撩了撩自个衣领,“我都这样狼狈,还能做什么?”陈易澜终于放下警惕,发动车子驶离这里。韩纵仰面靠在椅背,长长舒出一口气。“谢谢你。”陈易澜静默片刻,“不必,我算不上帮你,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今晚会影响你么,还要不要继续往下走?”韩纵问,“正义,一旦跟政治、权力扯在一起,就不是你原本设想的界限分明。”“我不管别人怎样,但在我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心里有杆秤。”韩纵并未接话,安静听着。“没人能代表正义,包括我,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管结果如何,是好是坏,至少自己不后悔。”车子开到枢纽站附近,陈易澜再下逐客令:“你就在这下去,找宾馆或打车都很方便。”“不,”韩纵强烈反对,“我今晚不想一个人待着。”“你不是已经同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