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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能留下来……她咽气前回忆自己的一生,才发现追逐了一辈子的东西,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孩子倒是活下来了,只是先天不足,又在肚子里闷了太久,被稳婆接出来的时候瘦瘦小小连哼唧都没声音。是个女娃娃。唉,这一出生就没了母亲,在这后宫活下去,难啊……稳婆怜爱的把她洗干净放进小被袱,才让人去给皇帝报信。姜郅听完到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一柄玉如意把玩,冷寒幽戾的眼眸盯着地上跪着的人影,出声问:“周礼官可有什么感言要说?”死了也好,省得他亲自动手。宫殿里的大门紧闭,不透一丝光,降临的夜幕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年轻的帝王坐在高位上,等待审判过错者。周厚的膝盖已经跪麻了,小心翼翼的挪动了一下,听到丹昭仪逝去后瞳孔一缩,指尖忍不住微微颤动,然而最后他只是伏到了地面上,轻轻叩首,“臣,无话可说。”空气凝滞了许久,半响传来一声哀叹。震惊,失望,无可奈何。“周厚,朕待你可有何不好?”“没有。”“那你为何与丹昭仪勾结起来,谋害朕!”说到这里姜郅铁青着脸,狠狠朝椅手拍了一掌,当初回朝闲下来后,他就开始调查自己头顶上的绿帽,猜过所有人,唯独没有猜过心腹周厚。周厚啊,这可是前辈子唯一在他死后跟着撞柱的铁杆心腹,在姜郅心里就没人比他更忠君了。这也是周厚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礼官的原因,礼官这个官职虽然不高也没有实权,但是地位很特殊,掌管祭祀和司礼,能够在宫里出入自如,常伴君侧。像丞相太子少师这等人臣,年轻时都有当过礼官镀金。按姜郅的计划来,他是打算一步步把周厚提上去的,结果……现在却发生了这种背叛的事。周厚祖上是一等侯,然而早就家道中落,家中空有一个世袭降爵的名号,连府邸都快抵卖出去以供生活需求了,若不是有新皇的提拔,现在约莫还在苦读诗书。他是感激姜郅的。周厚闭上眼,颤着唇道:“臣未曾有谋害圣上的心思,只是美人在前,臣的自控力不足。”那明媚娇俏的少女啊,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白月光。……以前周府就在谨国公侯府旁边,年少的他经常爬上墙头,只为看到另一头少女在月下轻盈的舞姿。可她是家世尊贵的贵女,自己只是一个破落户,如何敢去追求表明心意?长风家的女子追求者络绎不绝多之如卿,那一对双生嫡女来提亲的媒人更是踏破了门槛,而他呢?虽然长相不俗才华也有,却上有病弱老母下有幼妹,无权无名。差别太大,周厚如何也不敢肖想,只敢把那份情意深藏在心底。后来当上了礼官,积攒下了不少人脉和钱财,终于觉得自己有了去提亲的资本。却不料一个惊天打击——她入了宫,成为了丹昭仪。那一夜,周厚饮了许多酒,却如何也忘却不了女子魅惑天成的容貌。……夜幕已深,于惜芸正在哄着摇篮里的两个胖娃娃入睡,三个月大的孩子胖嘟嘟的十分可爱,白日乖巧的不行,一到夜里就成了恶魔。两个孩子有奶娘照顾,但像哄睡喂吃这种事,皇后娘娘都是亲自来,实在不行的时候才让宫侍帮忙。“皇后娘娘可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急的在外头跳脚,看到大宫女步夏让她赶紧进去找皇后娘娘救场。“这么晚了,发生了何事。”“圣上他、他在梨花亭饮了不少酒了,现在还在喝,奴才们劝不住啊,劳烦娘娘去一趟吧。”于惜芸皱起眉,把孩子交给奶娘,披了件雪白的狐皮披风才走出门。深夜微凉,秋日的风冷飕飕的,她诞下孩儿后体质就容易感觉冷。梨花亭在一片片梨花飘落的园林深处,位于湖中央,是春日赏景的好去处。一排的宫侍在那儿提着灯笼照明,上边只有男子落寞的身影,他的脚下已经堆了许多个酒坛子,咕噜咕噜滚落到亭角。于惜芸问:“圣上是怎么回事?”大太监苦着脸:“奴才也不知道啊。”咱也不敢问。皇帝身上还穿着白日的朱黄色龙袍,唇边的酒液流湿了一片前襟,他直接捧了酒坛子喝,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来劝说的宫人,便厉声道:“给朕滚!”皇后娘娘:“……”居然叫我滚?皇后娘娘:“陛下好大的威风。”“惜芸?”姜郅朦胧的醉眼一亮,他放下酒坛子,撂起袖摆站了起来,像是看不到美人的冷脸一般,直接走过去把人抱起。“你干什么!”于惜芸惊得捶了下他硬邦邦的胸口,“成何体统,这里还有好多人呢。”姜郅把她抱入亭中,放在自己的膝上揽着腰,唔了一声,沙哑的嗓音有点委屈的道:“朕没想干嘛。”于惜芸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男子接着问道:“皇后,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是不是很失败……”他似是醉的不浅,一双凤眸委屈得盯着于惜芸,像个小孩子一般在求糖吃。“噗呲。”从来没有见过皇帝这副样子的皇后娘娘捂嘴闷笑,“只要不亏于黎民百姓,依我看来,圣上这个年纪,已经很好了。”“……哦,那就好。”姜郅把头埋入她的颈窝,贪婪地吸缕着她身上的馨香。“背叛朕的人,朕也不要了。”今夜两人没回凰飞殿,而是在姜郅的龙床上翻云覆雨了一晚上,男子仿佛不会满足一般,不停的在她身上索要,借着酒意大胆逼她说出各种情话。于惜芸在他耳边低喘,咬着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出声。春意从不因寒冷而溜走。***“儿啊,好好的你怎么就辞了官,非得回族地去,你这是要气死为娘不可。”都城通往渝州的路上,马车的轱轮留下了一层层轮印,车厢里不停的传出老妇人的训斥声。“娘。”周厚无奈的喊住情绪激烈的老母亲,解释道:“儿子犯下弥天大错,能留住性命已经是圣上格外开恩了。”不走留着碍眼么?再说了……周厚低头看向怀里瘦瘦小小的婴儿,眼中终于有了点笑意,他还有女儿要养呢。周老夫人一哽,“那你倒是说呀,到底犯了什么错,娘还有几分人脉在,说不准能替你求个情。”“不必了。”“族里也挺好的。”另一旁的幼妹不太关心兄长的仕途,她也不懂这些,好奇的凑过去,盯着兄长襁褓里的孩子,问:“哥哥,这是纯儿的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