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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朝上,放的是一部文艺爱情电影。她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微微皱着。岑衍一下想起了以前时遇寒说过的话,说时染晚上睡觉必须灯全关,不能有一丁点亮光,否则就会睡不好影响睡眠质量。看了眼亮着的灯……薄唇抿了下,没有犹豫,他先将电脑屏幕亮度调到最低,跟着起身关灯。“啪嗒——”极为轻微的一声。如果不是仔细辨别其实是听不到关灯的声音的。然而,于时染而言,不是。她本就睡得昏昏沉沉似醒非醒,这突然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变的尤为清晰,就像是开关,直接打开了某样她不想面对的东西。时染做噩梦了。确切的说,是陷入了梦魇中。漫无边际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早已失去了概念。孤身一人,她什么也看不见,能听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以及那些一遍遍回放的暗黑恐怖声音,将她的心理防线一步步地击溃摧毁。她的嗅觉被迫变得格外敏锐。浓重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她试图捂住鼻子阻挡,然而那味道还是见缝插针地侵入到了她的鼻端,跟着侵入到五脏六腑。满地的鲜血。时染无处落脚,哪怕躲到了墙根边,鞋子上依然被占满。声音恐怖,血腥味刺鼻,她再也忍不住,俯身呕吐,只是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再然后……时染心脏倏地重重蜷缩了下。心底有个声音在一遍遍地告诉她醒来,不能再继续被困在梦魇中,然而不知是今晚在海边的经历不太美好,还是那些她所排斥的越来越严重,无论如何,她就是醒不来。她做不到。“时染……时染……”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声音熟悉。可,是谁呢?谁在叫她?“时染……”一遍又一遍,恍惚间那声音似乎是一股温暖在指引着她过去,时染拼尽全力想朝那个声音所在地走去,她想醒来不想再被困住。“时染……”又是一声。时染隐约觉得声音就在耳旁,似乎还有人在摸她的脸。很暖。是曾经她所贪恋的。睫毛颤了颤,她睁开了眼。眼前迷蒙,她仍是没有清醒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在这人再一次叫了她的名字后,她下意识抓住了这人的手,恍恍惚惚低低地喊,似脱口而出:“乔越……”*乔越……这是第三次,岑衍从她口中听到乔越两字,前两次是睡着时她在梦中无意识地喊,这一次则是她睁开了眼,看着自己叫出了那个名字。发现她不对劲似乎是在噩梦时,他正在和海外分公司负责人通话,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余光瞥见,他想也没想便结束了通话。他叫她,她一直醒不来,额头上的冷汗越积越多,密密麻麻,终于醒来,她脸色微白,没有了平时的张扬明艳,有的只是脆弱和迷茫。可她叫的是乔越,一个他至今还没查到确切资料的男人。刹那间,阴霾迅速将眼底眉梢覆盖,岑衍只觉心头落下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冷怒,经久不散,跟着是一团烈焰,越烧越旺,无处发泄。神经仿佛倏地被紧攥继而被削尖,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脆弱模样,烈焰燃烧得更旺盛了,更是以不可抑制的速度蔓延至了四肢百骸。眼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唇瓣微微张合似还要说出乔越两字……“唔!”炙热的唇猝不及防重重压下。凶。狠。像是惩罚,又似乎带着强烈的怒意和深深的受伤。呼吸被夺,近乎就要窒息的感觉袭来,时染在异常艰难中竟是渐渐恢复了清明,双眸紧跟着重新有了焦距。再熟悉不过的俊脸在眼前放大。岑衍。吻很重,抓着她手臂的力道也很重,像是要将她融入到骨血中。时染呼吸不过来了。她下意识地挣扎,然而男女之间本来便是力量悬殊,她挣脱不开,心慌意乱间,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张嘴用尽全力咬了下去!咬破了,淡淡的血腥味瞬间蔓延。近在鼻端。刹那间,时染只觉梦中那股令她作呕的味道又再次冒了出来,和此时此刻的血腥味融为一体。她只想吐。胃里距离翻滚,下一秒,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男人推开,而后踉跄着直奔洗手间!“呕……”想要跟进去的脚步硬生生顿在门口。岑衍身影笔挺,俊脸却是极端的冷漠森寒,周身似乎缠绕着一股无法消散的冷意。他的薄唇已然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深不可测的双眸里,暗芒跳跃,忽明忽灭。她看着他脱口而出叫乔越的名字,他吻她,她死死咬他。而此刻,她还吐。*和梦中一样,时染依然什么都吐不出来,但若是不吐,便难受至极。干呕到最后,她浑身无力,呼吸紊乱。下意识地想要闭眼,然而梦中画面清晰,她不敢,只能硬生生忍住。宽敞奢华的洗手间里,唯有她的呼吸和心跳声格外清晰。如在梦中。不同的是,梦里是漆黑一片,这里很亮,亮得有些刺目。良久,时染支撑着站起来,走到洗手台那简单清洗。水开得很大,恍惚间,她茫然地抬眸,就见镜中的自己很狼狈,水滴滴下,狼狈得一点都不像她,不像时家千宠万宠的小公主。无意识的,时染十指紧攥,指甲掐入掌心印出道道痕迹。半晌,她长长地深吸了口气,拿过一旁的纸巾慢慢地将脸上水珠擦掉,又擦干了手,她这才再次看向镜中,对着自己扬起了一抹坚强的笑。没事的,都过去了,她告诉自己。而后,她转身。门开,男人长身而立近在咫尺。他脸色幽暗寒意凛然,看着似乎比电闪雷鸣不断的雨夜还要来得恐怖几分,甚至于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阴暗从他骨血深处溢出继而将他整个人包围。他的指间夹着根燃到一般的烟,此刻没有再抽,而是半垂着眸,沉沉地盯着自己。四目相对。时染唇畔随意掀起几分无谓笑意,漫不经心地问:“岑四哥要用洗手间么?我好了,让给你啊。”她要走,男人大手将她拉住。“时染。”时染看了眼他的动作,低低叹息,嗓音轻得像是在飘:“嗯?”“在怕什么?梦到了什么?”和她的相比,男人的嗓音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