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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情!”“‘万瓦窑中一片璋’?有趣。”“哼,狗贪官,看今天他那副欺压百姓的嘴脸,活该绝后!”“白糟蹋了‘璋’这个好字儿了。”邹贵等人乐不可支,兴奋议论。隔着半个堂屋,姜玉姝大概听清几句,忍不住也笑了。但紧接着,她又隐约听曹达小声透露“万斌不能人道“、“四处寻医问药壮/阳“、“戴绿帽“等等房中秘事。邹贵等人听得睁大眼睛,兴致勃勃,啧啧称奇,幸灾乐祸地说:“该!他活该!”“哪怕再强纳十八个小妾,也生不出儿子来。”“嘿嘿嘿,原来他根本不算男人。”“明摆着的,万斌父子坏事做尽,损阴德了,所以才一个绝后,一个横死。”姜玉姝顿感尴尬,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好气又好笑,暗忖:古往今来,如果女人生不出孩子,往往撇开男人,只骂女人;如果女人只生女儿,多半也不责怪男人,只骂女人、嘲笑其为“瓦窑“。唉,实在可恶!这曹公子,也真是的,说得绘声绘色,活像他躲在万府床底下听来的一样……郭弘磊也听见了,深知朋友性子,无奈招呼道:“曹兄,启程了吧?”“天快黑了,走走走,下回再聊。”其余边军听了无数遍,丝毫不惊奇,只是催促。“哦,马上!”曹达言辞诙谐,和几个听客挤在堂屋角落里,时而叽叽咕咕,时而前仰后合,半晌,才意犹未尽地佩上腰刀,末了还承诺道:“万斌一家子,几十年间,闹了无数笑话,待下次有空,我再细细地告诉你们!”“好嘞!”“太有趣了,简直要笑死人了。”“您可别忘了。”几个听客开始期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曹达狠狠嘲笑了一通仇家,神清气爽,与郭弘磊并肩往外走,爽快答:“放心,一定告诉你们!”姜玉姝哭笑不得,索性当做什么也没听见,一路送出院门,挥手送别。“告辞!”曹达等人骑在马上,有的低头,有的抱拳。郭弘磊叹道:“家里辛苦你照料着。秋风凉,回去吧。”“一路小心,多加保重。”郭弘磊颔首,扬鞭催马,一行人迅速消失在深沉暮色里。一晃半个月。金秋季节,秋高气爽,西苍漫山遍野草木枯黄,庄稼成熟。数千亩土豆,茎叶陆续枯萎,静待收获。清早,晨雾未散,露珠晶亮。姜玉姝洗漱穿戴整齐,推开窗透透气,愉快说:“不错,今儿又是好天气!”“越来越冷了,姑娘该多披一件衣裳才是。”翠梅步履轻快,只穿一件薄夹袄。姜玉姝转身,从善如流,接过外衫披着,提醒道:“你也该穿多些,仔细着凉。”“可我怕热呀。走,吃早饭去!”翠梅搀着人离开卧房。月份越大,身子愈沉重,行动越发不方便。幸而姜玉姝一直cao劳,忙惯了,暂时还撑得住,仍是天天下地。两人迈进堂屋时,早饭已摆好。郭弘哲独自端坐,面朝门口,双手捧书,埋头温习,认真诵读。“三弟。”姜玉姝含笑说:“快吃早饭,待会儿军中大夫们就到了,他们办差都是掐着时辰的。”郭弘哲忙站起,转身腼腆答:“嫂子。”他等二嫂落座后,才坐下。“三公子,“翠梅麻利盛粥,分发后,惯例坐末席,好奇问:“您每天早起背书,晚上又点灯熬油地做文章,就不腻么?”小桃恰端着一盘杂粮素包赶到,搁在桌上,附和叹道:“奴婢看着都累!正忙秋收呢,您也该歇一阵子。”郭弘哲摇摇头,严肃答:“读圣贤书,怎么会腻呢?我不过有空翻两页,并不觉得累。”姜玉姝垂首剥煮鸡蛋,皱了皱眉,勉励道:“圣贤书中,蕴含许多大道理,读起来自有乐趣,陶冶性情。温习四书五经,背它个滚瓜烂熟,总是没错的!”她话锋一转,却劝说:“不过,眼下正忙秋收,整天早出晚归,辛苦忙碌,确实该歇一阵子。依我看,你还是入冬后再用功吧?”“行,听嫂子的。”郭弘哲嘴上答应,暗中却决定见缝插针地用功,干劲十足,斗志昂扬,发誓要考取功名,以一雪前耻。饭毕,一家人兵分两路。方胜提着药箱,匆匆道:“刚才尤大夫特地来邀,说他们已经在隔壁舂药,也已经派人下地挖姜苁了。咱们得快些,以免对方久等。”“走吧。”郭弘哲前阵子犯病,仍需休养,姜玉姝便安排他给方胜打下手,在隔壁荒宅配制姜苁金疮药,不必下地干农活。同时,姜玉姝慢慢登上马车,翠梅和小桃一左一右地陪伴,邹贵鞭子一甩,“驾!”十余人朝田间赶去。两拨人交错,郭弘哲避让至路边,关切道:“嫂子要当心身体。”“丫头,好生照顾着,千万别让夫人忙上忙下。”方胜作为村里唯一的大夫,肩负重任,很不放心。车轮辘辘,翠梅和小桃掀开帘子,探头应答:“大夫放心,我们明白。”姜玉姝也探头,叮嘱道:“按事先商量好的,你们忙到午时二刻,就先各自用午饭,然后歇半个时辰。军中虽然催得急,但半个月应该足够完差,别不好意思开口,傻饿着肚子忙活。”方胜和郭弘哲点点头,“知道!”老马识途,无需车夫费心,稳当朝田野走去。不多久,姜玉姝小心翼翼地下车,同伴纷纷拿起农具,开始挖土豆。此刻,辽阔平坦的田野间热闹非凡,家家户户忙秋收,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当初为了便于称量而建造的凉亭一直用着。亭外空地上,官差们正擦拭几根铁秤杆,两副桌椅并排,桌上摆着笔墨纸砚和算盘,以备当场称量税粮,计算与登账。亭内,是庄松和两名老账房,三人正商议时,庄松看见了姜玉姝,忙起身说:“你可算来了!坐,快坐,有要事相商。”姜玉姝落座,歉意说:“抱歉,不知你们今天这样早,我来迟了。”“无妨。你如今还能天天下地,已经很不容易。”庄松摆摆手,从未责怪她行动缓慢。秋凉时节,他却心急上火,嘴角一溜燎泡,迫不及待地告知:“昨儿傍晚,县令派人送来口信,吩咐咱们把所有土豆运去县里!我本想立刻转告你的,可转眼就天黑了,不便打扰。”姜玉姝略一思索,缓缓问:“本就是官粮,是应该交给官府。那,具体该怎么办?两三千亩的土豆,路途遥远且颠簸,运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啧,想想就麻烦!”庄松摇头叹气,愁得抬手捶脑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