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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心向往之!但云洲书院每年只雷打不动的收几十人,若现有人数太多还会暂停招生,所以他们能考进去,绝对是千中取一的精英!黎姝冷笑一声,又问:“我再问你们,科举三年一轮,云洲书院每一届又能中举人几何、进士几许?”这可算是搔到对方的痒处了,那几个书生习惯性挺胸抬头,十分与有荣焉道:“上届的举人九,今年举人足有十一人,进士有三位,同进士五位!”科举三年一次,每次只取进士三百,其中汇聚天下精英的京城望燕台的太学至少能占五成以上,又有四成出自各地府学、州学,剩余一成三十人左右才由各地私立公学和私人授课的学子们瓜分。而云洲书院能一口气占三个名额,将近十分之一的概率,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他们每说一句,周围便会响起一阵惊叹之声,其中不乏羡慕向往,他们也越发飘飘然。以前是师兄们的风光,要不了几年,接受万众瞩目的就该是他们了!谁知黎姝却压根儿不顺着常理出牌,“据我所知,你们云洲书院学生数常年维持在一千六百人上下,但连举人加进士、同进士,每三年也不过才区区十几人,按你们考不上就不必读书的说法,剩下一千五百多人干脆回家种地算了!”“举人及以上可为官,秀才又如何?顶了天不过当个教书先生,胡乱混口饭吃,更多的还是被人养着呢。”被人养着……魏冬青等人被她说得脸都青了,围观百姓却深有同感。都知道读书好,可为啥读书人这么少?最大的原因还是读不起啊!一刀纸就要几十文,练字不够几天挥霍的,可却够一家老小买米买菜……普通百姓家但凡有一人读书,至少要有三个壮劳力供应他的开销,且还不知什么年月是个头。穷秀才穷秀才,一不能为官做宰,二不好就地经商,不上不下的吊着,还不如是个白身哩!魏冬青咬牙切齿道:“我们必定能中!”“对,至少也是个进士!”“落榜之前每个人都这么说,吹牛谁都会,等中了再来说教!”黎姝嗤笑道,“退一万步说,就算考上了,也劳驾你们瞧瞧年纪,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得就是你们这些只知整日死读书却不知世事艰辛的人了。考取头几名入官学,好歹还有廪银、贡米可拿,但你们呢?云洲书院每年的束脩就要五十两吧,银子从哪儿出?”云汇府一个普通五口之家一年总收入也不过折合白银三四十两,想送孩子进云洲书院的话,那是真要砸锅卖铁的。旁观的百姓们刚一听到这个数目,便齐齐倒吸凉气,“好家伙,一年束脩都够买几亩肥田了!”“养不起养不起……”听到这里,黎姝眼底的讥讽几乎要喷出来了,“十年寒窗苦,其实何止十年?而在这几十年中,有几人不是吃别人的、喝别人的?一家几口刮骨熬油供应一个……你们自己赚过一两银子吗?”“我们女学也读书,可学的是做人的道理、活命的本事!大家入学才一年,可大多赚过钱了,非但不必家中供应,偶尔还能替家里饭桌上添个菜呢!”“别说的什么日后为官做宰造福天下的空话,谁不知道官难做?成人后不能供养父母是为不孝,先让自己的爹娘妻子吃饱穿暖再说吧!”她曾有个表叔,从小就发誓要读书科举出人头地,一大家子都供应着。结果那一读就是二十多年,银子花了足足几百两,连个屁都没读出来。祖孙三代十多口节衣缩食吃糠咽菜,四处举债,至今欠着她家八两半没还,眼见着此生无望。黎姝他爹私底下还唏嘘,那么多银子,就算不读书买个铺面老老实实出租,如今本钱也早翻了几番了……常喜实在没忍住,带头啪啪鼓起掌来,几个女孩子手心都拍红了。不少百姓深以为然,纷纷点头称是。“话糙理不糙,这女娃娃说的不错哩!”“可不是么,什么举人老爷、进士老爷的,那都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一万个人里都不一定能出一个,咱们平头老百姓还是别去凑那热闹,安安分分种地或是做点小买卖不也挺好的吗?”“是啊,就我们前大街上那个都说挺聪明伶俐的小孩,读了十来年的连个秀才都没中,家里都快穷死了,他娘得病都不舍得抓药,年前还熬得吐血呢,你们说图啥?那不就是不孝顺吗?”“就是这个理儿,说是读书,可几年下来考不中,还不如去学个手艺养家呢……”还有心思活络的人动了念头,忍不住问黎姝她们,“上女学真有你们说得那么好?非但不收束脩,还能带着挣钱?”机不可失!常喜立刻甜甜一笑,“自然是的,若是成绩好,每月考核还有奖金呢!不然您说为什么那么多人来?”说话那人一琢磨,倒也是这么个理儿。时下百姓家中人口都不少,小丫头片子么,多一个干活撑不死,少一个也饿不着,不如……就先送一个去上女学试试?刚还吵架呢,转眼竟变成了招生咨询现场,当听到常喜热情地说十月开学、九月报名时,肖明成等人看向度蓝桦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所以说,你们女学平时到底都教了些啥啊!度蓝桦大感欣慰,“不错不错,都会提自家揽营生了。”若是女学中人人如此,何愁生源不旺啊!再没有什么事会比对手突然冷落自己更令人尴尬和愤懑的了,魏冬青等人活像被人当众扇了几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大声喝道:“乌烟瘴气,简直不可理喻!”“哎这话我可听懂了哈,”有个三十岁上下的汉子双眼一亮,声音更大的喊道,“那书生,你不就是嫌咱们没学问么?可你们一年花那么多银子读了那么多年书,也没见着飞黄腾达啊哈哈哈哈!”都说底层百姓敬重读书人,可归根究底,也不过是向往日后当官老爷的威风罢了。他们对秀才尚有“穷秀才”“酸儒”的戏称,更别提魏冬青这些白身了,哪儿有什么真正的尊重!说得再刻薄些,就算你们来日飞黄腾达又如何?老百姓羡慕一回也就完了,转头还不是照样过自家的日子,难不成真指望你们回头提携么?云洲书院那几人瞬间从天上凤凰成了落地鸡,脸都涨紫了,有两个面皮儿薄的顾不上同窗之情,干脆以袖遮面,低头向人群中落荒而逃。众人见了,越发笑声四起。魏冬青被气得眼前金星直冒,太阳xue突突直跳,才要继续上前理论,却被一左一右拉住。“冬青啊,你且消停些吧!”魏冬青大怒,“什么叫我消停些,没听见他们如此折辱你我?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