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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的地方……我说了,我会给你交代……云深,走吧,远远地走吧,离开天京,甚至离开东堂也行,下半辈子,就为自己活吧。”永王递出一个锦囊,齐云深不接,永王便放在地上,转身走开。齐云深没有动。听着他步子缓缓而去,走出好远,才迸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咳嗽。文臻走上来,拿起那个锦囊,道:“令牌已经拿到,走吧。”四面花木掠动,护卫们在撤走,文臻仰头看天际,天际黝黯,无星无月,唯有极西远处,一颗星光,微微一闪。……文臻在永王府使攻心计的时候,燕绥在看着护卫们搭戏台。散落在各地的护卫们已经到了许多,也带来了这些年研制的各种新鲜玩意,燕绥准备给整个天京人,都演一出好戏。字面意义上的好戏。护卫们在连夜搭戏台,大车运过来的精钢骨架,一节一节拼起来,都有做好的卡扣,好拆好拼,非常方便。一个大箱子,里头都是各种皮制人物,有点像皮影戏的傀儡人,但是很大,比正常人还要大一倍,且身上细细地缀一些闪光的各色晶石,像自带了灯带一样。傀儡人身上还连着筋线,和一些细细的棍子。傀儡人很大,却并不特别重,因为用了大荒泽里的异兽的皮,以轻薄耐用,箭射不穿,火烧不烂闻名。虽然有名,但是那异兽只在大荒泽深处出没,寻常人可捕不到那许多。戏台很快搭了起来,很简易,但是前端有很多翻板。戏台很高,高到已经越过了城墙,细细几根杆子撑着薄薄戏台,一看就知道人是没法在上头呆的。反正也不用人演戏。戏台选择的地方是在几株高树中间,斜对着城墙,遥遥对着天京城中离城墙最近的几座酒楼茶楼。距离自然是有点远,但是没关系,城墙上的人肯定能看见,城内的人在高处也能看个大概,看多了,总会传出去的。戏台搭好,然后,开始,敲锣。敲的是天京火警锣。叫杀人放火都不一定会人人出来看,但是叫火警一定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冲出来。此时已经入夜,天京的宵禁时间却还没到。那火警锣声音响亮尖锐,穿透力极强,而且是近十面锣齐齐敲响,一时城上城下齐齐惊动,靠近城门的百姓人家,酒楼茶楼,顿时一阵喧嚣,人们齐齐跑出来看。城墙上的守卫士兵,最先看见了就在对面三十丈左右,忽然竖起了一座极高的台子,大抵有三丈许,比城墙还高些。台子上有些巨大的人在走动,只是姿势怪异,仔细看却是皮制的傀儡人。那些巨人身上光芒闪闪,老远也能看见清晰的轮廓,四面有灯照着,越发五彩闪烁,十分夺人眼目。负责守卫天京外城的天京卫,属于天京九门巡守衙门,九门巡领登上城楼,看见那戏台,眼神便一缩。上头有令,不得命令,一律不得开启城门,按说这种怪异情况是要去拆掉戏台的,但是不能出城给人钻空子,巡领当即下令:“射掉那个戏台!”“回巡领,咱们的弓弩射不到那么远!”“用角楼连弩!”“回巡领,那戏台的位置,角楼连弩只能射到戏台的角落,射不倒戏台!”“上车弩!”“回巡领。车弩那位置,大概只能射到戏台上的幕布。”巡领瞠目结舌。这戏台谁安排的?如果不是对天京城头防卫无比了解,根本不可能设置这么刁钻的角度。“巡领,咱们就不要想着破坏那戏台了,属下瞧那戏台材质,只怕箭也射不穿。”经验丰富的老兵眯着眼定论。“火箭呢?”巡领开得五石弓,不甘心,当即命人抬上自己的黑檀金丝大弓,吐气开声,火箭飚出,一团烈光,直射那灯泡似的巨人傀儡。下一瞬果然射中,城上一片叫好之声。但叫好声瞬间被掐断。因为箭射中了,就滑开掉落了,火明明在那巨人傀儡身上燃起,瞬间又灭了。箭不能伤,火不能燃!城上鸦雀无声。巡领倒吸一口凉气,大叫:“速速去报皇宫,报永王府!”有人狂奔而去,其余人严阵以待,盯着对面那个古怪的戏台。戏台却是不管你箭来刀往,我自开始我的表演。此时临近城门的百姓也已经被惊动,在最初的火警惊慌过去后,有人在楼上也隐约发现了远处那个闪光移动的东西,都指着惊叫,渐渐便有更多人登楼远望。这时候能在酒楼吃喝的很多有钱人,还有人拿了舶来品能够望远的筒来看,这样便更清楚了。戏台上,先出来一个食铁兽,也就是大熊猫,黑白分明,浑身七彩发光,在戏台上滚了滚,举了个旗帜,上面画了样式古怪的一幅图。眼力好的人,以及举着望远筒的人,便描述了这一番景象,众人听着都莫名其妙。城头上的人却稍稍松一口气。酒楼上有人看了,悄悄地下楼,潜入了人群中。半个时辰后,刚刚从永王府回来的文臻,便听说了天京城门外搭戏台的事儿,以及大熊猫粉墨登场的第一出戏。潜伏在城门附近的她的人,将那同样镶嵌了彩石用灯光照耀得非常鲜明的图案画了出来。文臻看一眼,便知道了,那是天京地图。这个时代别说普通百姓,便是一般官员,也轻易拿不到舆图这种东西,弄不好是会被作为谋反证据的,本身这个时代画一幅舆图也相当不容易。但燕绥和文臻手里是肯定有的,所以她认得。林擎也认得,听探子回报了那个戏台的奇葩,也忍不住笑,道:“他从小就古怪玩意特别多。”文臻也笑,心想燕绥真绝,一个古人,能想到用灯光照射打磨过的宝石来制造灯带效果,确实不愧是机关大师。能有心思搞这个,看来伤得不算太重。而且既然这么画了,显然是和随便儿汇合了,真好。在那副天京舆图上,还有一颗最大的宝石,那是皇宫的位置。文臻看了半晌,脱口而出:“夭寿!”喝药的林擎吓了一跳。文臻青面獠牙:“燕绥那坑货!把随便儿送进皇宫了!”林擎手一抖,险些把勺子扔了。“他想干嘛!”想了想他又道:“随便儿能干嘛?做太监吗?”文臻瞪了他一眼。林擎素来见她笑容甜蜜,倒是很少见她这般怒气冲天状,顿时又开始摇头。觉得果然对那小子才是真爱,一时又恨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随便儿便是做太监,也是最牛逼的太监。”她并不很担心的模样,“他能自保。”林擎啧啧两声,并无质疑,表情羡慕。燕绥和文臻的孩子,一定是新一代的妖精。文臻却皱起了眉。燕绥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告诉她随便儿进宫了?燕绥应该知道她已经劫狱成功,那还要随便儿进宫做什么?救德妃?感觉还不止这一个想法。燕绥通知她随便儿进宫,她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