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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至于行程,朕早已安排好了。水路平稳,还可欣赏两岸风景,您就与皇额娘慢悠悠地游船,随行太医都候着……不过迟至半月罢了,孙儿走陆路,在江宁等着您。”太后也劝道:“老祖宗竟也舍得抛下我一人……”太皇太后左看右看,叹息着笑了起来:“好好好,哀家去,去就是了。”两岸风景,光是听着,心里就生了向往。也不知江南与草原有何不同?原以为陆路颠簸,谁知不是这么一回事。能工巧匠给万岁爷造的车架,与平常那些大不相同。伴驾的宜贵妃娘娘几乎没有察觉到震感,撩起帘子望着窗外风景,唇边带了一抹笑,只觉心境都开阔了几分。一路上平安无恙,除却嗜睡了些许她也没有太过在意,更没有想到其他方面去,毕竟怀上小十一,是在二十三年年底,离当下还早着。前头的侍卫传话说,不日便要到江宁府了。提起江宁,提起织造府,云琇不期然地想到了曹家与李家共同献上的密嫔王氏,以汉女之身连生三位阿哥,极为受宠的那个妃嫔。宽敞的车架内,盘腿批阅奏折的康熙只觉脖间一凉,抬头一看,只见云琇笑吟吟地望着他,心里霎时美了起来。别以为他没发现,只要得了空,琇琇就会偷偷地看他!作者有话要说:云琹:?云琹:呵呵。第98章对于皇上的想法,云琹全然不知。梦境告诉她,能够受宠多年,密嫔王氏自然是美的。她的美与良贵人有些相似,却又比良贵人年轻鲜妍了许多,娇娇柔柔的,又是与京城不同的吴侬软语,真真如水一般,一颦一笑惹人怜惜。若他坚持要纳王氏进宫,她还能拦了不成?宜贵妃早就看开了。只要不威胁到胤礽的位置,不阻断她做贵太妃的意图,晚年时候,皇上想宠汉女便宠,想召鲜嫩的姑娘伴驾便召,眼不见为净就好,总之碍不着她。况且……云琇心中有着强烈的预感,未来或许不会如她所料那般发展。梦境里边,王氏于康熙二十五年入宫,而非此次南巡出现,若是出现变数,也是说不准的事。因为如今的皇上,那可真是‘脱胎换骨’,大不相同了。也不知怎么的,最近皇上对她粘糊的很,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含着笑,成日嘘寒问暖,恨不得把人揣在兜里,生怕她生了病一样。得了她的回应,他像是更起劲了些,南巡途中,丝毫不耐烦侍卫送来的繁重的政务,成日兴致勃勃的,丝毫不见疲惫之态。云琇的衣食住行都在圣驾里边,统共就没返回自己的贵妃车架几次,从早伴君伴到晚。端看康熙那上心的架势,莫说梁九功牙酸了,随驾的阿哥与重臣们都有些受不住!太子与胤禛胤祺几个常去翊坤宫玩耍,见此依旧淡定;三阿哥收住惊叹的神色,努力学习二哥做一个正常人,偶尔会上后头的马车,与荣妃悄悄地感叹几句……至于大阿哥,头一天骑马赶路的时候,心底不虞,面色全然是扭曲的。扭曲归扭曲,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人,抛却惠妃与自身的立场,胤禔不得不说,皇阿玛与宜贵妃郎才女貌,般配得很。看多了也麻木了,大阿哥不禁对未来的福晋生出了些许期待。要知道,南巡过后便是上朝听政,再过几年,他就要成家娶妻了。那些个随行官员,无不对图岳生出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宜贵妃受宠至此,他这个做哥哥的,圣眷又会差到哪儿去?光是吹吹枕边风,好处就足够郭络罗家享用不尽了!与此同时,他们嘀咕起来,早知道也向万岁爷求一个伴读名额了,不像如今,倒便宜了富察家的马齐。跟在五阿哥身边,不仅天然同太子殿下亲近,还不用担心日后的站队问题。五阿哥从小养在太后膝下,更不用担心招来皇上的猜忌,如此百利无一害的事,怎么就被人抢了先呢?收获了一波同僚的眼刀子,马齐捋了捋他的宝贝胡须,笑得颇为含蓄。论起慧眼识珠,你们还差的远!江南,江宁织造府。“正院都洒扫干净了?”大夫人李氏召来几个管事与嬷嬷,仔仔细细地询问过去,“不仅是平日顾得到的地方。宫里娘娘们住的地儿,万一有着怠慢,不仅你们,我也得吃挂落!”“夫人,老奴/奴才省得的。”“这就好。圣驾不日来临,都给我紧紧皮,提一百个心。管好手下人,也管好自己的眼睛和手。那些不该做的,不该看的,不许做,不许看……”李氏缓缓道来,见管事们神色都是一凛,诺诺地应了是,她满意地颔首,摆摆手让他们退下,转而进了里间寻婆母去了。一见老夫人孙氏,她行了礼,轻声道:“母亲,叫儿媳看,您着实不必搬离住惯了的正院。咱们为万岁爷建了院子,又不差娘娘们的住处,您这又是何必?”话音未落,孙氏瞥她一眼,敲了敲拐杖,道:“这话说的,切不可让人听去了。后院里头,也只有正院最大最宽敞,哪能委屈娘娘住那劳什子偏院!要让老爷知道了,你讨不了好去。”被教训几句,李氏垂头,柔顺地应了:“是,儿媳受教。只是儿媳记得,万岁爷每每记挂着您,还同左右说过‘这是吾家老人’,想来定是愿意您住正院的……”此次南巡,为了接驾,江宁织造曹玺从年前便开始准备,耗费大量银两修葺了府邸。另辟织造府旁边的空地新建了两个大院,还有一个西花园;大院精致又华美,一是皇帝的住处,二是太皇太后与太后的住处,与行宫也差不离了。提起康熙,孙氏的神情柔和了不止一丁半点,面上显露了慈爱,和声叮嘱李氏道:“就因皇上记挂老身,曹家更要谨言慎行,不能留下骄矜不敬的把柄。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有什么缺的,拿不定主意的,尽管来找我。”“儿媳告退。”李氏笑了起来,心道她还得与婆母多学学这谨慎劲儿。福了福身,正欲转身离去,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王氏已然进了皇上的院子,儿媳安排她服侍里间,做那宽衣奉茶之事,您看可不可行?”提起王氏,便是连老夫人都要惊叹她的容色。十五岁的女子,犹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羞怯地看着你,水眸雾蒙蒙的,俏立着就是一道风景……老实说,宫里的娘娘恐怕都比不得。更难得的是,这姑娘看着冰雪聪明,且饱读诗书,不像那些渴盼飞上高枝的爬床婢女,人人都能窥见她们的野心。几年前入京,她拜见过从前的皇贵妃,如今获罪的佟妃佟佳氏。她也听承乾宫的宫人说